第35节:马城到桶城有多远(35) 他们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剥着毛豆,没完没了地闲聊。熬了不到两个钟 头,醉意和睡意便一起涌上来了。吴晓雅已经在沙发上瘫软得合上了眼。胡威推 了推她,她依旧迷迷糊糊的。 他小心地把手从她靠着的沙发里穿过去,架着她进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他 握了她的手,然后,给她盖被子,刚准备离开,却见她睁开了眼睛。 “胡威,你觉得一个人在外面,能闯出名堂吗?”她依旧迷糊的样子,“能 再陪我聊会儿吗?” “当然可以,”胡威说,“你还是睡觉吧,你困得不行了,明天要早起。” “好的,你也休息去吧。威哥哥,你真好。”吴晓雅继续半眯着眼,“谢谢 你对我的照顾,你真像我的大哥。” “不,我很高兴照顾你。我们很有缘分。我们同病相怜。” 胡威说着,再次握了她的手,退出房间。从这晚开始,吴晓雅的房间再没有 闩过门。 23 第二日,天气异常地晴好。 这样的天气,在这座充满雾霭的马城实属少见。这座城市在冬季,向来阴霾, 潮湿得像有人整日在空气里喷着雾水一般。尽管这样,温度却比较高,城市里的 人一直体验着“寒冷”的好处。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深冬里,依旧西装革履,T 恤短裙,衣着单薄。 吴晓雅喜欢上了这座城市的这一点。她说:“衣服穿得少,人一下子就轻巧 了很多,忍不住有蹦跳的欲望。”胡威就说:“想蹦跳,你是不是还想飘起来? 你干脆做一只风筝,飞在半空让我牵着好了,那多好啊,连走路坐车都省了。” 吴晓雅就一直拽着胡威的衣角。她说:“你牵啊,你今天就牵着我走吧!” 吴晓雅穿了一件淡绿色长袖T 恤,一件粉色的外套。这身搭配让她出门时, 得到了胡威的一番好评。他说:“这件衣服让你显出一种特别的气质。”她就问 :“什么是特别的气质?”胡威说:“很亮,很纯净。” 胡威西装革履。 他们一起坐在一辆驶往市区的大巴的车厢里。车窗外树影匆匆晃过,潮湿的 空气里,似乎有股甜丝丝的气息在游荡,天空依旧一片晴好。 因为路程比较远,再加上塞车,到了市区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但是,倒是因为刚好错过了上班的高峰,街上的人群稀少了起来,让人难得 地体味都市的空旷。这种情形,让吴晓雅觉得很像中学时吵闹的操场。在上课铃 声响过之后,人群“哗啦啦”地缩回教室,有种突然的空荡,让人禁不住反思点 儿什么。 胡威领着吴晓雅,在市中心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对着纸片打了一气电话。 “中山三路一百五十七号汇源大厦一十六楼”,胡威记下了自己要找的广告 公司的地址。他觉得在沿途,很有必要问问,看有没有适合吴晓雅做的工作。 “晓雅,你注意一下街上,要是有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们就进去问一下。” 胡威说。 “我喜欢做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所以,你要想想。” 他们沿着一条条的街道巷弄穿行,瞅着一个又一个的门牌号码看。有时他们 俩还会齐刷刷地,站在某个门口往里面瞅。 吴晓雅说:“我们这样找上门去,问人家需要不需要招人做工,算不算是打 扰人家呢?” “你不能这样想。你要认为你是去给他们做事情,是帮了他们很大的一个忙, 是他们修来的福分呢!” “哦,我什么都不会啊!他们修这个福分,是不是太倒霉了点儿。” 胡威就扑哧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就去找个倒霉的,只好!” “这没道理吧?”吴晓雅着急了,“我说的是真的!” “嗯,我是说,你今天的状态很好。”胡威说着,想往一座大厦的门里钻, “瞎猫能碰到死耗子,你今天肯定能碰到一个倒霉的。” “你去做什么?”吴晓雅扯住了他,“我看这里面是不会适合我的!” “我想去大厦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吴晓雅就不做声了,但是,她不知道是该跟着进去,还是该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