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马城到桶城有多远(36) “你也进去看看,万一有呢,现在什么都要讲万一,碰运气呀。” “万一没有呢?” “没有就下来啊!我们还是我们,未必少了个胳膊,少了个腿喽。” 吴晓雅觉得很对,就跟着进去了。 大厦的电梯入口处,有一块本楼入驻公司的名单。二十一层有一个广告公司。 “我们去二十一层的那个厕所吧。”胡威说。 吴晓雅不说话。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讲厕所这两个字好像不太雅观。 电梯到达二十一层后,胡威径直地走进了用光洁的大理石砌成的厕所里面。 吴晓雅犹豫了一下,进了旁边的厕所门。 吴晓雅挑了个僻静位置的隔门,很利索地闪了进去,然后,很轻巧地把厕所 的门闩上,再用手摸了下光亮亮的马桶圈,就隔着裤子坐了上去。大概休息了三 分钟,她才想起该在这里方便一下。这个厕所比起胡威同学家旧屋的厕所,实在 要漂亮得多。她便站起来把裤子褪了,轻轻地坐了上去。她感到了一种凉丝丝的 感觉,舒服极了。 一会儿有人进来,并且推了下她的厕所门,见门闩着有人,那人就匆忙地进 了挨着的另一道门。三秒钟后,吴晓雅听到了隔壁,急不可耐的扑哧哧的声音。 吴晓雅赶紧从厕所里钻了出来。 她一出来,就发现盥洗台边上站着一个妖娆的女子,正对着镜子在化妆。吴 晓雅就在隔着她两个位置的地方,默默地洗手。她洗得很慢,很谨慎,直到那个 妖娆的女子,身体呈麻花状地扭出厕所的大门。 然后,吴晓雅很平静地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半分钟,很仔细地看了自己衣服 的颜色和脸的颜色。她想起胡威对她的评价,“特别的气质”、“很亮,纯净”。 她突然觉得,他其实只是在说自己的衣服颜色很鲜艳罢了。不过她看见自己长圆 的脸蛋,光洁的额头,实在也是挑不出毛病的。她想起了刚才出门的那个女人, 在衣服上罩上黑纱,真是太有味道了。 这会儿,在隔壁马桶里扑哧哧响的女人,匆忙地打开门出来了。那女人急匆 匆地跑过来,在挨着吴晓雅的地方,哗哗地放水洗手,然后,用湿的手指费劲地 把鬓角弯曲的头发,捋来捋去。吴晓雅突然意识到,胡威肯定在外面等她,赶紧 跑了出去。 吴晓雅出去后,并没有看见胡威,她只好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等他。 等了很久,也不见胡威出来。其间,不时有一些男人,从厕所的门口进进出 出,她就专心地盯着每一个人看。会不会他没有看见自己,先走掉了呢?这些男 人,为什么也那么喜欢厕所呢?会在厕所里待那么久。嗯,厕所里确实是让人放 松的一个好地方。她看见好几个男人进厕所时,都会在门口点燃一支烟,有的还 会拿一张报纸。而那些从里面出来的人,绝大多数会在门口,提提裤腰上的皮带, 好像在里面坐得久了,裤子解脱重新穿上后,就变得不合身了似的。唉,男人其 实比女人还要麻烦!吴晓雅看见有些男人,提完了裤腰,还要用手摸摸掖在裤子 里的衬衣,然后拍拍屁股,再低头用手仔细地抚抚裆前的部位是否平整。甚至有 人匆忙地跑到了门口,还在一个劲地拉拉链。这男人们也真是,既然厕所也给你 们配备了镜子,为啥不弄好了才出来呢?真是讲面子也只讲了一半!虽然你们不 需要化妆,对着镜子搞清楚了出来,不是更好;去里面抽烟、看报倒是很做了一 番准备的。唉,这个胡威,是不是在厕所里睡着了?她突然想起。 吴晓雅着急得不得了,在过道里走来走去。 可是,胡威却突然从旁边公司的大门里跑了出来。他一把抓住吴晓雅:“这 个广告公司真不错,老板好像对我的印象还很好!” “你没有去厕所啊?我还以为你在厕所里睡着了呢!” “你才睡着了,我出来等半天,都看不到你,就去问他们招不招人,结果他 们果真要招一个文案。我填了一张表格,和他们的老板聊了一下!”胡威有点意 气风发的样子,“走,我们从楼梯走下去,下面肯定能问到适合你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