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穿越千年只为与你厮守(14) 而她的脖颈上闪烁的那点蓝光,恐怕才是那些树精惧怕的真正原因。 煞的嘶鸣声不断传来,像是高音喇叭发出了共鸣,刺耳裂骨般难听。树木们 也纷纷捂起耳朵,茂密的枝叶像是被掰开的鸡蛋壳,月光从那缝隙中撒落在地面 上。巨蚺昂头甩动身体,嘶嘶地伸吐着舌头,身体在月光下慢慢得变得透明,虚 无,终于化作一团烟雾。 转瞬即逝的变化令得莫颜失去了支撑,呼救不及,从数十米高处跌落下来。 瞬间,她清楚地看见一切的幻像在月光下飞快地退散,蒸腾——地面也不再是泥 土,而是杂乱的石块和建筑垃圾。摔下去不会粉身碎骨,但一定是千疮百孔。 无限惊慌中,莫颜努力地闭上眼睛,却感到身体猛然一滞,丝毫没有疼痛感。 显然她是被什么给稳稳地接住了,同时她抓住了什么柔软的把手。用去几秒钟确 定自己不会再继续下落,莫颜才小心地抬起一只眼皮,透过眼睫的缝隙,她看见 了一张虽然涨得很红却仍算得上英俊的脸孔,和两只被她紧紧揪住的耳朵。 “穆青——”像是在大街上遇见熟人,她惊讶却又欣喜地喊道:“你怎么在 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他疑惑地抬了抬眉毛,松开手揉了揉被拽疼得耳朵。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莫颜拧紧眉头,如同在考虑圆周率后三十七位数字一样认真。“对 啊,我怎么会在这儿?”记忆总出现了一段不可思议的空白,令她有点困惑。 几乎在莫颜思考的同时,一束苍白的灯光从远处扫至他们身上,穆青的脸孔 在一明一暗中变化。紧接着工地的十六盏探照灯在同时亮起,他们被彻底地暴露 在光明之中,广播喇叭里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青,莫医生,你们没事 吧?” “阿彻?!”穆青和莫颜狐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些警察怎么会容忍一条狗对着喇叭大呼小叫的,除非是……”莫颜的目 光兜回到穆青身上,二人同声念道:“江——新——城——” 那一天的告别演唱会,以史上最为简短开场白和结束语告终,全场不超过五 分钟。歌迷虽然宽宏大量地接受退票的安排却仍然满怀不甘和怨念,几乎没有干 着眼睛出门的。各路媒体更是不依不饶,甚至从体育场一路追到了警察局。 “大脑记忆真的会突然出现空白么?” 休息室里,江新城正弯腰在饮水机前冲泡两杯咖啡,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工地上?怎么过去的?统统都不记得了?” “这种问题现在不要问啦。你没看到莫颜的脸色很不好么?”阿彻愤怒用两 只前爪从江新城手里夺过一杯咖啡向莫颜走去。 “我要知道藤田浩尔,还有他那个经纪人去了哪里!还有,当然要知道事情 的来龙去脉才好写事件报告啊。” “这种事情你能和你们那个智商70的胖头鱼署长解释得清楚么,只会变成无 头公案而已……” “你是在质疑我们警察的办事能力吗!”阿彻和江新城一人一句的好意关心 演变成了无意义的争执。 莫颜无奈地伸手从两“人”手中同时接过两杯都已经洒了一半的咖啡,同时 转动转椅递一杯给站在窗前发呆的穆青。整个警署休息办公室里仍然充满了一人 一狗喋喋不休的争执声,像是摇滚酒吧里卡格的吵闹背景音乐。 “想什么呢?”莫颜拉紧一些裹在身上的毛毯,食不知味地喝着类似味曾汤 的劣质速溶咖啡,同时望着玻璃窗上穆青的倒影。 穆青转过身来接过咖啡,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吊坠上。 “你不是在怪我把河村放走了吧?”莫颜扶正吊坠,同时小心翼翼地凝视他 的表情,像是在审视某种精密仪表的变化一样仔细而慎重。 “他跟你说什么了?”穆青转动手里的纸杯,这个动作看来是完全无意识的。 “没说什么,只是说这本来就是我妈妈的东西,所以就留给我。”她心虚地 低下头,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你要的话……” “你留着吧。”穆青打断她,继续问:“不过你怎么会到森林里去,真的… …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