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姊!” 不想再听弟弟说些什麽,静沂奔回房间,把门反锁,拒绝所有的声音。 “你要辞职?” “童心出版社”的总编扶了下镜框,看著手上的辞呈问道。 静沂只想把和穆守军有关的一切断得乾乾净净,这样就不会再想到他,假装 他们不曾认识,或许她是在逃避,可是目前只有这个方法。“我、我想这份工作 可能不太适任,所以……”“适不适任也要由我这个总编来决定,到目前为止你 适应的还算不错,其他同事也认为你很努力,所以这份辞呈我不能接受。”顺手 将辞呈丢进日收筒中。 她绞紧双手,“总编……” “听说你跟老穆分手了?”镜片後的眼眸问了闪。 垂下眼脸,却掩不住脸上的落寞。“我、我跟他从来没有交往过,怎麽能说 分手,如果总编因为我和他的关系……” “虽然这份工作是老穆引荐你来的,不过会被录取是因为你有实力,你大可 放心,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不会被私人情谊所左右。”总编淡淡的打断她的 话,一派公事公办。“我这麽说你可以安心上班了吗?”上司都这麽说了,静沂 也只能点头。“那我出去了。”她沮丧的转身要出去。 此时,总编忽然啊了一声,“等一下!我差点忘记了。” 她有些困惑的旋身,“总编还有事?” “给你!”总编从桌子底下拿起一只蓝色的长型礼盒,静沂一眼就认出包装 盒里头放的是“福尔摩莎酒庄”代理的葡萄酒。“昨晚我有跟老穆见过面,临走 之前,他要我今天拿来出版社给你。” 静沂没有接过去,只是看著它,好像它会咬人似的。 “他还说什麽这两天你一定用得著它,只要每天喝一、两杯就不痛了,不晓 得他在说什麽,我只是转述他的话而已。”那大概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哑谜吧! 她的表情一震,眼底好像有滚烫的液体要淌下来。 原来他还记得这两天她的月事就要来了,又得面临痛不欲生的经痛…… 为什麽?为什麽他要这麽体贴细心?为什麽不对她狠心绝情一点,就像对待 那名跳楼自杀的模特儿一样,这样她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总编佯装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对於我们这些酒迷来说,品尝葡萄酒的美味 就像是珍视自己一生的情人,总是很慎重,不敢有半分亵渎,可是昨晚我还是第 一次看老穆喝酒简直像在灌蟋蟀,真的是牛嚼牡丹,浪费糟蹋了,连我都忍不住 要为那几瓶葡萄酒抱屈,它们不该遭到如此的对待。”咬著下唇,静沂凉然欲泣 的看著自己的鞋尖。 “拿去吧!”总编目光犀利,彷佛已经看出她动摇了。 她走上前一步又停下。“我……” 总编推了她一把。“如果你不接受,那就亲自拿去还给他,就算要分手也要 把话说清楚,不要留下遗憾。” “谢谢。”她梗道。 “……我年纪也大了,再这样玩下去也不是办法……谢谢你的体谅,拜拜。” 才刚关掉手机,另一通又来了,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没办法,谁教他过去太 受欢迎、来者不拒。 “哈妮,好久不见了……这样啊!恐怕不太好……我也该收收心了……你说 她是个什麽样的女人啊?应该是既脆弱却又固执……你骂得对,我的报应到了… …当然是你甩了我,那就这样子罗!拜。”穆守军笑叹的结束通话,眼角瞥见好 几双眼睛不善的瞪著他,有些莫名其妙。“你们在看什麽?” 男职员一脸惋惜,“副总,你真的要金盆洗手啦?” “干嘛,我是黑社会老大吗?还金盆洗手咧?”他没好气的啤道。 其他男性同胞也表达心中的不平和愤慨。“副总,你的名言不是、天下名花 何其多,不会为了一朵放弃整座花园吗?怎麽突然说要收山就收山?” 穆守军眼角抽搐,一脸想扁人的表情。“我什麽时候又变成据山为王的土匪 头子了?你们到底在说什麽?” “副总,我们每天工作得像牛一样,唯一的福利就是可以欣赏到各色的美女, 你要是真的改邪归正,以後我们就没有美女可以保养眼睛了。”说到底,也是怕 未来没有眼福啊! 另一个哭得好哀怨。“是!副总,你才三十出头,还可以再多玩几年,求求 你千万不要这麽早收心。” 他嗤笑一声,“原来你们打的是这种主意,好啊!我这个上司也很大方,不 如把她们介绍给你们认识好了。” 男职员们先是一喜,接著头摇得像博浪鼓。“不用、不用,我们自认没有副 总的风流个傥、雄壮威武……”“我们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焉……” “跟她们交往,只会严重伤害我们的男性自尊心……”自知魅力不够,还是 不要自曝其短的好。 “是吗?”穆守军要笑不笑的扯著嘴角,“那就不要跟我抱怨这些有的没的, 快去工作!” 众人转过身,开始交头接耳。 “副总这两天情绪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欲求不满?” “我看有九成九的可能。” “看这情况,大概不用几天就熬不住的‘大开杀戒’了……” “有道理,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以後没有美女欣赏了。” “听他们在私底下竞宪学学,穆守军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x 妈的!这些 落井下石的家伙,真想统统炒他们鱿鱼。 “总有一天,要他们全都滚蛋!”穆守军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嘴里忿 忿的叨念,却见合夥人兼好友居然在支颚发呆,对一个工作起来,可以六亲不认 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下奇观,他的眼珠子差点捧出来。 总算注意到他的存在,罗冬骥横睨,“看到鬼了?” “你、你没事吧?难不成公司要倒了?”他佯装胆战心惊的问。 罗冬骥扔给他一颗白眼,“去!” “不然好端端的你居然会在发呆。”恐怖喔! “是人就会发呆,有什麽好奇怪的。”罗冬骥就是不肯满足他的好奇心。 眼见合夥人兼好友似乎有烦恼,他拉了张椅子过来。“我是无意间听到一些 有关你跟我们那位新同事的八卦,要是有什麽困扰就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既然是八卦,有什麽好说的。”口风可紧得很。 穆守军亲热的搂住他的肩,“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充当你的军师是绰绰有 余,说出来听听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走开!”罗冬骥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别这样无情嘛……”他又贴了过去。 “滚!” “说嘛……” 这时,门被人推了开来。“总经理,这份合约……”来人瞥见办公室内,两 个男人挤在一张办公椅上,姿势暧味的抱成一团,下巴顿时垮下来,两秒之後便 惊恐万分的往外冲。“不好了!快去找个女人给副总消消火,副总他……他欲求 不满,已经对总经理出手了……”“有这种事?大家快去捍卫总经理的贞操……” “晚了就太迟了。”“那麽谁是攻?谁是受?”“这还用问?台田然副总是攻罗 ……”X 妈的!搞什麽东西?他一定要把这群家伙统统开除! “叭!叭!!” 听见喇叭声,静沂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挡到路了!回头才看到身後熟悉的银 白色轿车,以及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正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口气探出头来命令。 “上车!” 怕她不接电话,穆守军索性来出版社楼下守株待兔,等到七点多才见她出来, 岂容她逃跑。 静沂迟疑了片刻,还是上车了。“呃……谢谢你送的葡萄酒。” 他口气沉怒,“我不是为了听你一声道谢才来的。” “我以为我们那天已经说好了。”她刻意摆出冷淡的表情,不去理会心中的 骚动。 听到这个他就有一肚子的火气。“都是你在说,现在换我来说。” “你还想说什麽?”反正他说什麽,她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我不会跟你分手的。”穆守军表明白己的立场。 她一脸愕然,“是因为三个口月的期限还没到吗?我想那应该不重要,因为 我们明明只是……” 穆守军截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你只是想跟我玩一玩,如果是的话,那天就 不必发那麽大的脾气,还把我赶出去,那是因为你已经动心了,而我也从来不打 算放你走。”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怕她知道。 静沂嘴硬的否认。“我没有动心,我……” “如果你不想出车祸的话,就不要现在跟我争。”他从来没见过这麽执拗的 女人,真怕自己会伸手掐死她。 她小嘴张了又合,不敢再争辩。 车内陷入一股沉凝的气氛中。 因为已经过了交通尖峰的时间了,所以路上没有很塞,很快就到了穆守军的 住处,只有在这里才能不受打扰,好好坐下来谈。 “进来吧!这里你应该很熟了,不用我带路。”他不想说出这种有失厚道的 话,可是每个人都有脾气的,不是只有她有。“放心,就算最後你还是不能接受 我,我也不会打女人。”看她还在门口磨磨蹭蹭,不止斗进来,穆守军嗤哼道。 然後他迳自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来灌,虽然他宁可喝红酒,不过也 要看心情,这个时候还是啤酒最够味。 他到底在耍什麽性子?静沂有些火了。“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穆守军走了过来,吓得她连忙问开,狠狠的瞪她一眼,用力的将大门甩上。 “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到底在生什麽气?是我哪里没有服侍好你,让 你不满意?” 他的双关语让静沂又窘又气。“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我就是搞不懂哪里错了才要问你,要告我也得有凭有据,不然在法律上我 形同无罪。”哼!真金不怕火炼。 静沂没办法像他这麽擅长狡辩。“好,你能否认有个女人……有个曾经跟你 交往过的女人为了你跳楼自杀吗?” 话一出口,就见穆守军委实愣住了。她怎麽知道这件事?“这是谁告诉你的?” “你不否认?”她的心抽了一下。 他低咒一声,手指爬过已经够短的发丝。“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不过整 件事不是你所听到的那种版本。”用膝盖想也猜得出来,因为事情发生那段时日, 他也因此受到不少责难。 “那个女人真的怀了你的孩子?而你居然狠下心抛弃他们母子?”静沂也经 历过类似的情况,所以能够感同身受,因此更不能 原谅始作俑者。 穆守军被指责得很火大,别人误会也就算了,可是对象还是 她,说话自然也不留情面了。 “你有跟当事者查证过吗?只是别人跟你说几句话,你就可以自行演绎了, 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那怎麽不乾脆自己去写小说比较快!” “如果我当面跟你求证,你会承认吗?”她痛心他的死不认错。 他将啤酒罐捏扁,以抛物线扔进垃圾筒。“在你眼中,我是那种狼心狗肺的 混蛋吗?那个孩子要真的是我的,我当然没有理由否认,只要去验血就可以定我 的死罪了。” 听他说得信誓旦旦,静沂反倒成了理亏的一方。“可是……那天有人当场听 到那个女人说孩子是你的……要你娶她,否则她就要往下跳……” “一个嗑了药又闹自杀的女人说的话,会相信的才是笨蛋。”若不是爱她, 不希望她误解,穆守军根本懒得再解释。“克莉斯汀当时神志已经混乱了,根本 搞不清谁是谁,把我当作别人了。”静沂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她还有 跟别的男人交 往?“ 。 “我不想说死者的坏话,信不信由你。”他目光毫不闪躲。 看著他坦荡的眼神,她真的不知该相信谁才对。 “还是不相信?” 她咬唇不语。 骂了声不雅的粗话,穆守军走到电话前,按下免持听筒的键,再按了一串手 机号码,尽管对方换过几次号码,不过他就是有本事问得出来,响了几声之後, 对方接起来,背景相当嘈杂,好像很多男女在现场嬉笑玩乐,还有音乐声。 “谁啊?”是个男人不耐烦的嗓音响起。 穆守军两手抱胸的看著电话,就好像在瞪著本人一样。“大导演,好久没打 电话来问候你了。” “你、你、你是那个姓穆的?”对方的口气似乎很惧怕,好像有把柄落在他 手上,不得不低头。 他掀唇冷哼,“看来大导演好像在开派对,过得真是悠闲愉快啊!” “我这几天都在内陆拍戏,每天忙、忙得要命,哪有时、时间玩乐?姓穆的, 你可不要故意找麻、麻烦。”男人结结巴巴的说。 “真的有那麽忙吗?”穆守军眼光倏冷,“忙到连克莉斯汀的忌日都没空来? 当初你是怎麽发的誓,这麽快就忘了。” 男人似乎走到比较安静、讯号明显的地方,也怕让人听到。“我、我有让助 理去给她上香了,你还要怎麽样?她会跳楼自杀我也很难过,是她不听我的劝, 乖乖去把孩子拿掉,不关我的事……要是每个女人都来这一套,那、那我不知道 要娶几个老婆了,你要是敢再打来骚扰我,我、我就去告你。” 嘟——线路戛然中止。事情真相大白了。 “听见了吗?”穆守军沉著脸问。 静沂虽然听得没头没尾,不过对方似乎也承认克莉斯汀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也是他始乱终弃,根本和穆守军无关。 “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个三流导演,假借要让克莉斯汀担任戏中的第一女主角, 不但骗财又骗色,结果根本没有人愿意投资他的戏,知道克莉斯汀怀孕了就马上 把她甩了,原本我是想说服克莉斯汀提出告诉,不过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毁了踏 进演艺圈的美梦……想不到那晚她嗑了药之後,就爬到顶楼闹自杀,把我误认是 那个畜生,逼著我要负责,如果当时我答应她,或许她就不会跳下去了。”事发 到现在,他还是耿耿於怀。“这就是全部的经过了。” 那麽她真的冤枉他了,呐呐的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穆守军来到她面前,想从 她的脸上看出什麽。“当你听到我做出那样的事,心里是不是松了口气?是不是 以为找到藉口可以证明我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不值得你认真?” 她畏缩一下,“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在你心里根本忘不了那个曾经深深爱过却又抛弃你的男人,每次跟我在一 起,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拿我跟他比较不是吗?”他愤怒的吼道,决定跟她摊牌。 “不是!”她大声叫。 “你有!” “我没有!” 穆守军扣住她的肩头,朝她嘶喊,“你有!你真该去照照镜子,每次你的眼 神都已经说明一切,可是我不在乎,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也自认比他好,可以 给你幸福,可是你呢?这麽简单轻易的就否决我曾做过的一切,你真的很残忍。” “我……”对於这点,她无话可说,因为都让他说中了。 他转过身去,烦躁的爬了下短发,再深吸口气,好克制自己的情绪。“你还 记得我感冒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吗?” 静沂有些错愕的睁大眼,“你、你还记得?”那他为什麽都不再提起? “是的,每个字都记得,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再提起,因为我在等你主动来问 我,感情是双方面的交流,不能老是由我开头,你也必须付出才行,可是我等了 又等,等到的却是分手,这真是你要的吗?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我就 这麽不值得你爱吗?”他的每一句问号问得静沂招架不住。 她跟枪一下,顿时眼酸鼻热,用手捂住颤抖的唇。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只想跟你玩一玩而已,几次要突破你的心防,又怕 操之过急,会把你吓跑,结果这些努力都白费了,你依然裹足不前,随时都可以 把我丢在脑後,当作我们从来就不认识,这就是你的打算对不对?”一个箭步上 前,握住她的肩头,恨不得摇醒她。 一颗颗一旦大的泪水被震落了面腮。 “……对。”静沂泪水盈眶的瞅著他,“你都说对了,我都承认,但那是因 为你没有看到刻划在我心头上的那道伤痕……你不了解……” 穆守军依然咄咄逼人,想要让她正视彼此的感情。“不是只有你怕受伤,我 可以等,可以和你一起战胜过去的阴影,可是前提是你必须对我有一点信心,而 不是随时都准备抽腿,随时都可以一走了之。” 眼泪掉得更多了,原来被一个男人这麽在乎,也会让她想哭。 “所以我决定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还要跟我继续下去,就换你来追我, 否则我们之间就这样玩完了。”他心一横,说出三天之约。 她的娇躯猛地一颤,泪水冻结在眸底。 “听清楚了吗?”穆守军表情严峻的怒视她,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是个险招,成功了最好,不过要是失败,他也只能继续跟她磨,看谁的耐力强。 “回答我!” “嗯。”静沂泣不成声的颔首。 希望这招有效。“我只给你三天。” “嗯。”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捧起泪痕斑斑的容颜,用粗糙的大拇指一一拭去。“别哭了……如果你可以 对我多一点信任,愿意和我一起努力看看,我相信我们可以想出办法走下去的。” 静沂的心好乱,可是又好温暖。 她几乎要点头答应了。 “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穆守军壮士断腕的提醒她。 “总编。” “嗯?” “请问……要怎麽倒追男人?”今天是最後期限,她必须做出决定。 噗!口中的乌龙茶从口中呈放射线喷出。“咳咳……对不起,不小心呛到, 咳咳,你刚刚说什麽?”总编抽出面纸擦一擦。 静沂秀颊发烫,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我是想请问总编,男人通常希望女人 怎麽追求他?因为我没有人可以请教,又不好意思问其他男同事……” 在这三天里,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著和穆守军交往的点点滴滴,虽然嘴巴上说 只是玩一玩,可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用了心,只要闭上眼睛,她可以轻易的勾 画出他大笑时眼角性感的细纹!他豪放不拘的笑声,以及温暖宽厚的大掌,还有 无时不在的体贴,想到可能会失去他,她就感到惶恐不安。 反倒是让她受伤最重的施正荣,几乎不曾再想过一次了,即使有,也只是忆 起那个被迫打掉的胎儿,让她深深的感到懊悔,即使尚未出生,也是个生命,她 该好好保护才对!她没有资格当个母亲。 所以这次她要正视自己的心,是要一味的陷在过去的伤痛当中,还是要追求 真正属於自己的幸福。 “原来是这样。”总编在心底偷笑,表面装得很镇定。“如果是我的话,只 希望我爱的女人给我一点好脸色看就心满意足了。”唉!说来还真有点委屈,不 过这小小的心愿比登天还要难。 她一脸不解。“嘎?” “呃……刚才那个不算,其实每个人的状况不同,自然方法也不同了。”他 清了清喉咙,扶了下眼镜。“只要有心,你一定可以想得出来。” 满脸困惑的走回座位上,静沂还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十二点了,我们去吃饭吧!晚一点去就没位子坐了。”对面的同事伸了伸 懒腰,饥肠辅轮的吆喝。“有人要去、好美味。吗?” 马上有人附和。“我也要!” “不知道要吃什麽,我也跟你们去好了。” “唉!每天吃外面的东西,要是休假时有人煮给我吃该有多好。”单身男同 事怨叹的说。 其他人吐槽。“不会叫你女朋友去学做菜。” “她就是没有那个细胞,怎麽学都不会,我可不想当实验室的白老鼠,万一 被毒死怎麽办?”他敬谢不敏的怪叫。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静沂看著同事陆陆续续往外走,灵机一动,她怎麽没想到呢?这麽做的话就 可以展现她的诚意,况且也是她最拿手的。 拿起话筒,做了几个深呼吸,紧张到手心都流汗了。 “喂?” 手机荧幕上显示的号码是“亨心出版社”的。 如果她注意听的话,也可以分辨得出对方声音紧绷,似乎一直在等这通电话, 这两天穆守军也很不好过。 她咽了一口唾沫,“我是静沂。” “我知道。”穆守军佯装冷漠。 “你、你这个礼拜天有空吗?”心跳快停止了。 穆守军故意拿乔的说:“有事?” “我想请你、请你来家里吃个中饭。”静沂怯怯的问:“你愿意来吗?”她 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沉吟一下,“你知道我喜欢吃什麽吗?” “你最爱吃牛肉。”每次在外头吃饭,他总是会点一盘。 这个回答让电话那头的穆守军内心狂喜。 如果她对他没有心,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对他来说,这个听似简单的 答案已经让他觉得这阵子的努力值回票价。 “那……那天我会做白灼牛肉和贵妃牛肉,还有酸辣肩子鱼,再炒两道青菜。” 她说得战战兢兢,就怕被拒绝,那她会恨不得一头撞死。 “……”电话那头仍是无声息。 静沂的心都快凉了。“这样不行吗?那你还想吃什麽?” “……我可以带个人过去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他愿意来就够了。 “那好,我们就约十一点。”穆守军说出时间。 她在这一头拼命点头。“好、好。” 挂断电话,静沂差点喜极而泣。 终於鼓起勇气跨出一大步了。 这次不再害怕,也不管结局如何,至少她不再退缩胆怯,要勇敢的去争取自 己的幸福。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