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你干啥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完了!她的心脏又跳得好快、好快,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他可是宣瑾,她的好兄弟,千不该、万不该产生 这种暧昧不明的感受! 难道是生病了?不可能,她一向是健康宝宝,几乎很少生病的。 何况平常跟他打打闹闹惯了,有时根本不把他当作男人看待,而是一种介于 兄长和朋友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曾有这种奇特的反应,直到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之 后,好象对他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了,德琳用手按住自己的左胸,祈祷心跳能够 赶快慢下来。 他幽幽冷冷的问:“你真的这么关心我?” [ 那还用问!“呼:心跳总算正常了,不要太大惊小怪,德琳在心中告诉自 己。”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了。“ 德琳的坦白让他喉头窒了窒,几乎要站不稳。 她真笨! 是啊!从认识她那天算起,就从来没见她聪明过。 被利用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对他掏心掏肺如果她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样的 反应?还会再用这么信赖的眼神看他吗? 宣瑾发现,他害怕见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从信任变成憎恶 他无法承受 [ 宣瑾,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喔!“说着,本能的探过手,想摸他的额头 有没有发烧。 “不要碰我!] 宣瑾反射性的避开。 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她不禁着恼。“你到底怎么了?越来越阴阳怪气的, 咱们是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坦白说的?” 宣瑾目光泛冷,下颚抽紧。“你真的想听?” “当然了。” “好,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没事你最好别再往我这儿跑。”在他后悔之前, 决定和她正式画清界线。 她瞠大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的够清楚了,往后你别再踏进豫亲王府一步,咱们也别再来往了。” 宣瑾脸色看似平静:心情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德琳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为什么?宣瑾,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 这种话?是不是你讨厌我三天两头的跑来烦你,所以不高兴了?那我以后少来, 一个月顶多四、五次总可以吧?” “不单只是这样,这些年来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别以为你曾经救过我,就 把豫亲王府当作自己的家,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宣瑾 从齿缝中迸出残忍的话语,俊魅迷人的脸庞罩了层厚厚的冰霜,连吐出来的话都 冒着寒气。[ 这就是我阴阳怪气的原因,听得够清楚了吧!“ 德琳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干笑两声,“呵呵,宣瑾,你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种话?我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有,我可以向你道歉” “你还不明白吗?”他沉下俊脸,绷着嗓音,[ 难道你真的笨到连我的脸色 都看不懂?我根本不曾喜欢过你!“ 她神情怔忡,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吸收他的话。[ 宣瑾“ “我甚至讨厌看到你。”仿佛嫌药下得不够重,又特别强调。 张口结舌了老半天,德琳眼圈慢慢红了,“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宣瑾,我真的 一点都不知道,我以为我一直以为这些年咱们相处得很融洽,就像哥儿们一样好” 冷艳的唇角掀动一下,“那是你自作多情。” 白着脸看着宣瑾,喉头一梗,许久才找回她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寄望你会 喜欢我,可是我也不希望被你讨厌” 宣瑾撇开阴暗不明的俊颜。 “你可以走了!” 她激烈的摇了摇头。“我不走!” “你!”他为之气结。德琳眼酸鼻热,顾不得姑娘家的面子,坚持要听到答 案。“我哪一点让你讨厌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来人!”宣瑾低喝。 两名仆役听见,从外头的院子跑了进来。“贝勒爷有何吩咐?” “把德琳格格撵出去!永远不许她再踏进王府一步!”。 闻言,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 立刻把她撵出去!“ “喳!” 眼看被人架住,德琳不禁大惊失色,却挣扎不开被钳制的双臂。[ 宣瑾,为 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讨厌我?我会努力改的我不要走宣瑾!宣瑾!“ 宣瑾僵硬的背过身去,不愿回头。 待叫声终于停歇,脚步声也远离了芦雪阁,他才木然的解开朝服的盘扣。 这样最好! 他不需要依靠她特殊命格的护持也可以对抗恶鬼!。 可是每解一颗,胸口的闷气几乎要爆裂开来,想到德琳受伤的神情、频频呼 唤他的名字,居然会这么难受?再也忍无可忍,愤怒的将华美的袍褂摔在地上。 “可恶!” 为什么要赶她走? 你不是要利用她来对付我吗? 难不成你真的对她动了心,怕我会伤害地? 哈哈我真怀疑你的眼光 恶鬼狰狞的声音再度响起,宛如火上添油。 “闭嘴!”宣瑾声色俱厉的捂住双耳,大声咆哮,“给我闭嘴!”他就不信 自己对付不了“它”。 外头的下人听到了,全奔到门口等候吩咐。 “贝勒爷?” 一张绝俊美丽的容颜整个扭曲变形,霍地失去理智的将内室里所有的桌椅踢 翻,名贵的花瓶全摔个粉碎,吓得人人噤声不语。 “滚!统统给我滚!” 愤怒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了 其实这根本不是你本来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冷静理智?全都是狗屁不通!你 跟我一样,有满腔的怨气等待发泄,想要毁掉世上所有的东西 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是一体的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怎样?”这个纠缠自己二十多年的恶鬼要如何才肯善 罢甘休?他要怎么摆脱“它”?“你到底要什么?” 阴森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着。 我要你 “休想!”宣瑾对着那无形的东西大吼,“本贝勒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别 想得逞!”气力用尽的宣瑾整个人跌坐在锦杨上,额头布满冷汗。 “别妄想控制我!” 咱们等着瞧吧!哩~ 哩~ “哎呀!我的格格,你怎么又穿这样?” 身形矮胖的容嬷嬷有着北方人大剌剌的个性和嗓门,瞥见自己奶大的孩子又 穿上男装,活像犯了不可原谅的罪过。 德琳连怎么回到家门的都不晓得,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完全 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被宣瑾讨厌了! 再也不能去见他了! 怎么办?德琳好难过,难过到不晓得怎么形容才好,连眼泪也掉不出来。 容嬷嬷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的推了推她,“格格,你怎么了?是不是 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德琳垂头丧气的低喃。 她观察了下气色,“该不会是撞邪了吧?”格格老是在外面乱跑,难保不会 碰上什么邪门的东西。 “职玛呢?] “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将德琳拉进寝房内,不住的叨念。“不过嘴里 老是念个不停,说什么养女不教父之过,还说总有一天要把你关在房里,直到嫁 人为止,看你好好的姑娘家老是扮成男人的模样,怎么嫁得出去喔!] 她颓然的瘫坐在椅上,露出一抹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我也想嫁人,问题是 没人愿意娶我,我能怎么办呢?嬷嬷,长这个样子我也很无奈,但容貌是天生的, 我总不能怪死去的额娘吧?”她真的被骂得很冤枉。 容嬷嬷将她押到梳妆镜前坐好,把头上的瓜皮帽扔开,解开长辫,“格格生 得又不丑,只要稍加打扮,也可以把男人迷死。” “噗哧”一声爆笑出来。 “我看是吓死吧!” 也因为这一笑,让她又打起精神来。 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了,就算宣瑾现在讨厌她,她还是要想办法让他重新接 受自己,她裕德琳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对!就是这样才对。 “哇、哇!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来了。”容嬷嬷宠爱的横她一眼, 十指娴熟的扎了个两把头,再坠上样式简单的发饰。“等你穿惯了女装,还有盆 底鞋,自然就会有女人味了。” 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德琳脸上滑下几条黑线,笑得比哭还难看,天啊!比妖 怪还可怕,一点都不像自己,看了晚上都会作起噩梦来。“叫我这样走出去,不 如一头撞死算了,嬷嬷” 这次容嬷嬷吃了秤铉铁了心,说什么也不依。“只要看习惯就好了,我去找 套衣眼给你换上。”说完,便转身翻箱倒柜去了。 德琳托着腮帮子直叹气,“唉!要是我有宣瑾十分之一的美貌就够了”她是 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唯独对自己的容貌缺乏信心。 “美有啥用,他到底是个男人。”容嬷嬷很不以为然。“我看他想娶个福晋 也很困难,你想想看,有哪家的闺女愿意嫁个比自己还要美艳的男人?那对女人 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 她哈哈一笑,“嬷嬷,没那么严重,如果是我,就不在意呃,没、没有啦! 当我没说。” “格格,你该不会爱上宣瑾贝勒了吧?” 被容嬷嬷这么一说,德琳整张脸涨得比猪肝还红,舌头都打结了。“我、我 哪有爱上他?我跟他只是好兄弟,就像哥、哥儿们一样” “别瞒嬷嬷了,嬷嬷从小把屎把尿把你带大,你那一点心思还看不出来吗? ] 她轻叹一声,这种事见多了,言语之间不禁透着忧虑。“格格,咱们配不上 人家,宣瑾贝勒将来是豫亲王,身分贵不可言,他的福晋不是公主,就是哪家贵 族的格格,要门当户对才行,绝对不会是个瀚林的女儿” “嬷嬷,你扯到哪里去了?我才没想过要嫁给他当福晋呢!”摸了摸扁扁的 肚皮,状似无意的转开话题。“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能不能先帮 我拿点吃的过来?好不好嘛?” 容嬷嬷一脸无可奈何的瞪着德琳,“你哟,、真拿你没办法!等我一下。” 说完就出去了。 脸上的笑容在容嬷嬷出去后消失无踪。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配不上宣瑾,不论是家世或是外表,更不曾奢望宣瑾会爱 上自己,只是偶尔幻想一下,作作白日梦也不行吗? 揉了揉鼻子,不让自己陷进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想到方才进门时下人交给她的信件,连忙从袖子内拿出来,上头没有署名, 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语,所以不怕落到别人手中,她看过一遍,马上换回原来的 男装 出门办事去了。 门禁森严的索府外头是熙来攘往的大街,只要在这儿站上一个时辰,就会发 现这位内务府总管索大人可比皇帝老爷还忙,不论是大官小官,或是商贾巨富, 大大小小的轿子在门前来来去去,有的还故意闭门不见,就看到这些登门谒见的 客人赶忙递上门包给府里的司阎,也就是门房,才准予进入,而且是越晚越热闹, 难怪有人说在索府里当差的下人各个都因受贿而致富。 脸上满是污泥、衣衫褴褛的乞丐就这么半卧在对门宅院的石阶上,看似打着 瞌睡,实则无时不在密切注意索家的一举一动。 其间有几个小乞丐过来和他交头接耳,在偷偷塞了几锭碎银子之后,按照指 示又离开了。 这就是从小混迹市井的好处,要是和普通人家的闺女一样,成天只知道大门 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绣花扑蝶,就等着将来相夫教子,其它便一无是处,至少 她的 日子过得很精采。 好痒德琳搔了搔面颊和脖子,原本是想假扮成菜贩,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扮成 这样,因为京城里乞丐最多,走到哪儿都不怕引起怀疑。 打了几个大呵欠,她捺着性子等候,终于等到朱色大门再度开启,有人从府 里出来,这名中年男子便是索府的管家呼图,也是索克赖的亲信,在府里的下人 当中,算是权势最大的,果不其然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人。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眼 里只看得到银子的混蛋! 德琳伸了伸懒腰,作势起身,不动声色的跟在管家的轿子后头,默默跟了好 长一段路,直到进了一座隐密的私人宅邸。 这是哪户人家的房子? 她走到一旁,随意蹲在墙角,啃着怀中还有余温的馅饼,仿佛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之前的小乞丐回来了,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德琳听了猛点头,他们这 些地头蛇最厉害了,一下子就可以查到想要的讯息。 不过德琳没有得意太久,就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朝她走了过来,赶紧拍掉 身上的食物碎屑,佯装出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仆人甲大声质问。 全身发抖的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大爷,对不起我肚子实在饿得走不动了, 所以才在这儿休息” 仆人乙一脸轻蔑的捂着鼻子。“真是臭死了!这儿不是你们这些人来的地方, 滚远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德琳卑微的朝他们打躬作揖。“两位大爷 行行好,能不能赏小的一点剩菜剩饭吃?只要一点点就好。” 见她还死赖着不走,两名仆人这下光火了。 [ 还不快滚!“ “再不滚就有你好看!” 德琳全身瑟缩,抖不成音。“小、小的马上走马上走”话虽这么说,不过能 磨蹭多久就给它拖延下去,两脚还钉在原地,没探听出个什么,她是不甘心 就这么离开的。 此时,一座华丽大轿打这儿过来,来到宅邸门口,只见走在轿旁的高大侍卫 手臂抬起,“停轿!” 四名轿夫的动作整齐划一的让大轿稳如泰山的落在地面,侍卫掀开轿帘,一 道修长的男性身影从轿内钻出来,转移了原本还恶形恶状的两名仆人的注意,忙 不迭的上前迎接。 乍然见到那顶眼熟的大轿,德琳就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倒霉吧? 当轿内的人出现之后,她的脸都绿了,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惨了!宣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和索克赖的关系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看来这整件事疑云重重,不过 现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就在德琳企图脚底抹油,转身落跑之际,一双精锐的美丽黑瞳扫了过来,连 忙把头压得更低,就怕被发现是她乔装的。 “怎么回事?” 宣瑾神情冷硬的瞟向畏畏缩缩的乞丐,目光一闪,总觉得身影和某人很像, 俊眸霎时眯起。 “回贝勒爷的话,只是个要饭的乞丐。”两名仆人相视一眼,怕惹这位贵客 不高兴。“小的马上把他赶走。” 不用他们赶,德琳已经准备闪人了。 仆人大声吆暍。“你还不滚!” [ 是、是。“怎么忘了宣瑾的眼睛比谁都利,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两道视线直 射向自己的背,不敢再多逗留一秒,跑得好象后面有鬼在追似的,一下子就不见 人影。 呼、、好险、好险。 跑了好远,德琳才敢回头。真是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差点就穿帮了。 来到客栈梳洗之后,惊魂未定的她先自我安慰一番。应该不会被识破才对, 德琳对自己的乞丐扮相很有把握,恐怕连自己的阿玛也认不出来。 这么一想,她就稍微安心了些。 不过能被索克赖邀请到私人别院来,绝不只是点头之交,宣瑾和他到底是什 么关系?这事该不该跟穆廷贝勒说呢?身为密探,她必须一五一十据实禀告,可 是,宣瑾是她的好兄弟,她不能背叛他呀!德琳委实左右为难。 重新回到大街上,等待安排的眼线回报好消息。 不期然的,瞥见前头一道熟识的身影,这个男人走到哪里,桃花就开到哪里,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姑娘毛手毛脚!不过这倒有趣,眼前这位有张圆脸的小姑 娘不像他平常沾惹的对象,可见其中大有问题。 “我说贝勒爷,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是会破坏你的形象。” 她笑谵的上前打招呼。 [ 这是我家大人的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贝勒爷收下。] 呼图涎着笑脸让仆人送上一箱箱的珍玩骨董。“往后还请贝勒爷多多关照。 ] 虽然心疼,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作,否则依照自家主子如今在朝中的势力, 就连这些王公贵族也得礼让几分。 宣瑾瞄也不瞄一眼,丝毫没有被打动。“索大人太客气了。”索克赖是想收 买他,还是堵他的嘴? “贝勒爷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声,小的必定尽力办到。”呼图惺惺作态 的巴结,接着“啪、啪”击了两下掌,门外出现两名盛妆打扮、面貌出色的婢女。 [ 还不快来帮贝勒爷倒酒!“ 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婢女,而是受过调教的妓女眉宇透着一丝嫌 恶,他可不想沾上这些千人枕万人骑的欢场女子。“不用了你家主子呢?” 呼图装得再怎么卑躬屈膝,那股狂妄傲慢的味道远远的就闻得出来。“我家 大人临时有事,就让小的来伺候贝勒爷。”现在朝廷有多少皇族贵胄、文武官员 的把柄落在主子手中,谁敢不乖乖听话?区区一个贝勒爷,还不看在眼底呢! 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宣瑾心中了然。 喝了一口茶,宣瑾步出了这座耗费钜资搭建的私人别院,身边的彰泰终于忍 不住出声。 “贝勒爷,一个卑* 的奴才居然如此猖狂,未免太可恶了。”若不是谨守身 为侍卫的本分,彰泰早就动手教训了。 “何必跟个奴才斤斤计较。”他依然喜怒不形于色。 宣瑾明白呼图是仗着有人在背后撑腰,才敢这么嚣张,看来当初真的挑错人 了,如今索克赖在壮大势力之后,显然忘了自己是谁。 乍后时分,豫亲王府前来了个打扮奇特的小姑娘,明明是二八年华的俏佳人, 却穿著一身醒目的道袍,看来不伦不类。只见她后面还背着一把桃木剑,手上拿 着罗盘,循着王府的各个方位,在门前晃来晃去,晃到侍卫的眼睛也不得不跟着 她移动,防止她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最后她露出满意的笑脸,跳上石阶就要推门 进府。 “你要干什么?” 左、右门神陡地跳出来拦下她。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端起讨喜的笑脸,“两位大哥,请帮我转告 一声,就说吴余子的徒弟依照约定前来拜访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吴余子?” “没错,我就是他的徒弟。”小姑娘收起笑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不过 怎么看就是不像。 接获通报的豫亲王夫妇以为盼到等待已久的救星,马上让仆役将她迎进偏厅。 当夫妇俩连袂跨进厅里,就瞥见小姑娘拿着罗盘到处东张西望,丝毫没有发 现到他们的来到,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已经坐在主位上的豫亲王拧起两道浓眉,清了下喉咙,“咳!”若不是看在 她是彭风道人的徒弟,早就将它轰出去了。 迅速旋身,颅见眼前这对看起来身分尊贵的中年男女,小姑娘笑呵呵的将罗 盘收起来,依礼朝两人跪拜。 “小的见过王爷、福晋。” 虽然身分高贵,不过如今的福晋只是个忧心忡忡的母亲,不待夫婿开口,已 经迫不及待的追问,“小姑娘,你说你是吴余子的徒弟?他人在哪里?令师不是 早在半年前就该来赴约,为什么拖到今天?” “小的确实是师父生前唯一收的徒弟。”小姑娘扬起虽不算美,却可爱的小 睑,眨巴着大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平常百姓想见也见不到的人物。 福晋不禁揪紧巾帕:心也揪成一团。“生前?你是说吴余子死了?”唯一能 救儿子的人死了,那该如何是好? “是,师父在两年前就过世了,临死前交代小的要在半年前来见王爷和福晋, 只下过”小姑娘窘迫的笑了笑,“只不过小的盘缠被扒,不小心又在路上迷了路, 所以直到今天才到京城,真是对不起。” 听到这里,豫亲王震怒的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令师生前答应本王的事 就得做到,你可知道半年前,那恶鬼又开始纠缠本王的儿子,让他痛不欲生!如 今令师过世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得了他?” 小姑娘也觉得过意不去,不过还是力图挽救他们师徒的名声。“王爷不要生 气,小的愿意尽力救贝勒爷。” “你真的可以?”睇着跪在跟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会有多大的本事, 他真的很怀疑。 她可不想被看扁了。“师父生前常称赞小的天资过人,加上小的从小跟着师 父,就算没有学到个十成,总有七成的把握。” 福晋噙着莹莹的泪光睇向夫婿,“王爷,就让她来试试看吧小姑娘,你叫什 么名字?”咽下喉头的哽咽,打起精神问道。 “小的复姓欧阳,欧阳蜻庭,就是会飞的那个蜻蜓,不过庭是庭院的庭。” 小姑娘报上名来,不敢隐瞒半句,因为听说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动不动就喜欢砍人 家的脑袋来当球踢呢! 拭了拭眼角,抬起玉臂,“先起来说话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