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为有谭家栋的命令,白水滟在驿馆里可以自由行动,唯一不准靠近的就是书 房,这几天她始终打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又怕做得太明显遭到怀疑,因此没有多 大的进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水滟决定溜进书房,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 趁喜雀不在身旁唠叨,她心头忐忑的来到谭家栋办公的书房前,瞥见屋里灯火 通明,隐约传出细细的说话声,于是蹑手蹑脚的倚在窗外,偷听里头的对话。 “——师爷,本官再敬你一杯。”谭家栋眼光深沉的为对方倒了一杯酒,“这 些日子多亏有你,等正事办成,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这功劳簿上绝对少不了你一 份。” 师爷微醺的笑说:“那就偏劳大人了。” “哈哈……干杯。” “干杯。”师爷开怀大笑的一仰而尽,犹不知喝下的是断肠酒。“大人打算怎 么处置那个姓白的寡妇?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万一有个蜚短流长,可是对大人的 仕途相当不利。” 谭家栋英俊的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本官当然明白,在回京之前,自会将 碍着本官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也包括那位姓楚的姑娘?”师爷狡笑的问。 姓楚的姑娘?白水滟心中一动,马上竖长耳朵继续聆听。 谭家栋的唇边泛起一抹无情的冷笑,“她不过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一旦利用 价值没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万一她最后还是不肯交出枭王堡所在的地形 图呢?” “她会的,因为她爱我。”谭家栋对他的美男计有十成十的把握,“女人就是 有这个弱点,只要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就永远会向着你,不怕她会反咬你一口。” 白水滟的心倏地一沉,她咬住拳头,以防自己因太惊讶而叫出声。 难道他说的楚姑娘是指依人?莫非她就是内奸? 这时有脚步声过来,她赶忙蹲下来,躲在花丛后面,待几名巡逻的官兵经过, 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这个姓谭的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居然玩弄楚依人的感情,只是为了要利用她。 照他刚才的口气听来,似乎料准楚依人会听命于他,这该怎么办?她必须尽快 回到枭王堡,免得楚依人真的做了傻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砰! 书房里突然发出巨响,白水滟一惊,本能的抬头窥伺屋中的情形,只见师爷揪 着胸口站起来,脸色惨败死白的又跌坐在地上。 “你、你……”他指着不为所动的谭家栋,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 “你……居然在酒、酒里下毒!” 谭家栋阴阴一笑,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不是酒,而是抹在酒杯上,因为你 知道的事太多了,要知道是非只因多开口,只要你一辈子开不了口,我才能真正的 安心,哈哈……” “你……你好阴险……啊……救命……来人……”师爷蜷卧在地上,浑身抽搐, 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我作鬼……也不会……放……” 白水滟骇然的看着师爷断气,双眼死不瞑目的大睁,整个人震慑在原地,连大 气都不敢喘一口,头一回见识到人性最丑恶晦暗的一面,杀人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 下,直到听见喜雀的叫声,她才溜回房,不过,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夫人, 你跑到哪里去了? 都快把奴婢急死了。”喜雀摸摸她冰凉的脸颊, “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她咽了一下唾沫,“喜、喜雀,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问,我得好好想一想。” ??? 翌日午膳过后。 “本官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谭家栋此刻温文儒雅的态度,实在很难 将他和昨夜那个恶魔联想在一起。 “大人是真心的吗?”她羞答答的问。 他放柔脸上的线条,眼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当然了,从第一眼见到你之 后,我的心就只装得下你的身影,再也无人可以替代。” 好个厚颜无耻的畜生、禽兽,敢情他也是用这一招将楚依人骗得团团转,让她 对他死心塌地,甘愿为他背叛枭王堡? 白水滟怒在心头,表面上还得佯作悲凄的说:“可是大人贵为钦差,又是当今 状元,而我却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我们的身份实在是不相配。”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够了。”他摆出一副甘心为她而死 的模样。 她垂下眼睑,左右为难的低喃,“可是先夫若是地下有知,只怕会怪我无法对 他从一而终。” 谭家栋掀动下嘴角,露出冷冽的笑意,心想一个死人哪能跟他比?就算她真是 贞节烈女,他也会缠到她再也离不开他为止。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他就不信她真的甘心为一个死人守身到老死。 白水滟楚楚可怜的睨了他一眼,“民妇想到庙里上个香,一来祈求先夫的原谅, 二来也可以求得心安,三来……”她含情默默的朝他一瞥,娇羞的说:“是希望能 和大人白首偕老,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平凡夫妻。” 他讨好的说:“这事好办,本官立刻备轿,派人护送你到庙里上香。” “多谢大人成全。”她羞涩的说。那柔媚的笑脸看得谭家栋失了魂,恨不得马 上抱她回房间亲热,他只得将俊脸俯向她,想乘机偷个香。 白水滟娇嗔的推他一把,满脸羞意的跑开了。 睇着她纤美的背影,谭家栋冷冷的掀了掀唇角,女人最好对付了,只要随便许 个承诺,就会乖乖的听话,只可惜他将来要娶的对象是公主,容不得他金屋藏娇, 否则他还真舍不得,不过比起即将拥有的权势,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 一口气冲回房间的白水滟,上气不接下气的喧嚷,“真是有够呕心,说得我鸡 皮疙瘩都爬起来了,他还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傻呼呼的上当,哼,也不 估量自己的斤两。” “夫人,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吗?”喜雀焦急的问。 她得意的挑了下柳眉,“哦呵呵……那还用说,只要我亲自出马,没有不成功 的道理,等到庙里上完香,我们再找机会逃走。” ??? 屈奔雷乔装成卖糖葫芦的小贩沿街叫卖着,当他看见一顶软轿停在驿馆前,不 以为意的和混在人群中的人交换个眼色,唇上和下巴都黏上假胡子的司徒狂鹰假扮 成算命仙在路边摆摊,驼着背以掩饰自己高大的身材。 不过,当他们见到从驿馆里出来的一对主仆,两双眼睛骤然瞠大,屈奔雷夸张 的揉了揉眼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司徒狂鹰蓦地眯起黑眸,尽管心中震惊异常,还是保持冷静,迅速的和屈奔雷 互觑一眼,便丢下摊子,悄悄的跟上离去的软轿。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距离不远的庙宇,白水滟示意护送她们前来的侍卫留在 外面,和喜雀一同进去上香。 喜雀双手合十,偷偷的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等一下我们就从后门溜出去,不要慌慌张张的知道吗?”她凝睇着庄严的佛 像,心头也是惴惴不安。“跟紧我,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白水滟看了一眼在庙外的轿夫和侍卫,见没人留意庙里的情形,掀开布帘,拉 着喜雀闪进去。 就在她们顺利的奔出后门,以为已然脱险,就被等候在那里的人抓住,她第一 个的反应就是惊叫,身子下意识的奋力挣扎。 “救命!”才喊了一声,白水滟就被人点了昏穴,扛在肩上带走。 喜雀看见主子被擒,才想张嘴大叫,另一个人见状也赶紧将她打昏,抱着她跃 上一辆马车,火速的驶离该地。 在前面等候的侍卫和轿夫完全没注意到她们不见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枭王 堡的方向鞭策而去。 “水滟、水滟。”司徒狂鹰帮她解了穴,轻拍她的脸颊,按捺着心中无数的疑 问,等待她的清醒。 她缓缓的醒转过来,感觉到地面晃动的很厉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张开眼睛, “你、 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抓我?”见到倒在身边的喜雀,忙不迭的推她, “喜雀,你快起来,喜雀!” “嗯……夫人?”喜雀渐渐苏醒,同时意识到她们身处在马车内,主仆俩顿时 抱成一团。 “夫人,怎么回事?他们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白水滟一脸惊惧的瞪着绑匪之一,恫吓的娇斥,你们想干什么?要是敢乱来的 话,我相公不会饶过你们的。” “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司徒狂鹰瞅着她半晌,才无奈的叹道。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耳熟?”她愣了一下,冷不防的扯下他的胡子,露 出伪装下的真面目。“相公?怎么会是你?” 喜雀同时喜极而泣,“大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他拉长了脸,“好了,现在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水滟在重逢的惊喜过后,又想到他的刻意欺瞒,噘起小嘴,不准备甩他。 司徒狂鹰不悦的低叱,“水滟!” “大爷,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喜雀为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缓颊,偷瞄一眼白水 滟,见她没有异议,才敢开口。“夫人因为知道你曾经娶妻的事,心里很不高兴, 所以就……就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他吼道。 白水滟恼火的吼了回去,“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是你先对不起我的,这么重要 的事为什么要瞒我?你答应过不会隐瞒我任何事,结果自己却食言了,我为什么不 能离家出走?” “隐瞒你是我不对,可这是两码子事……” “哼!”她不等他说完就耸耸瑶鼻。 司徒狂鹰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妻没办法,只好转向喜雀,“然后呢?你们怎 么会进了驿馆?”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钱袋被扒了,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幸亏有谭大人帮我们解 围,还让我们住进驿馆,夫人知道他就是奉命来围剿枭王堡的钦差大臣,于是故意 接近他,希望从他身上打探到一些消息。”喜雀说。 他闻言瞠眸怒视,“水滟,她说的是真的吗?该死,你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吗?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白水滟抿起红唇,气虚的说:“我当然知道危险了。”居然敢凶她,也不想想 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喜雀,你到外面去陪奔雷,没叫你不要进来。”司徒狂鹰铁青着脸将婢女遣 开,黑眸须臾不离娇妻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孔。 “是。”喜雀巴不得远离战火。 他怒道:“过来!” “你、你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枭王堡,我又没有 做错。” 她不愿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因为他从没对她这么生气过。 司徒狂鹰眯着眼眸,厉声的说:“不要再让我说一次。” “好嘛!过去就过去。”谁教她是欺善怕恶之辈。 她才一靠过去,就被一双铁臂抓进宽阔的怀中。“以后不许再冒这种险,我不 希望你出事。”他将她抱得好紧,低哑的吼道:“答应我?” 白水滟心中一甜,柔顺的偎着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挑眉冷嗤,“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逃?” “呃!呵呵……”她想用咯咯的笑声敷衍过去。 “是不是他想对你做什么?”司徒狂鹰眼中爆出两簇怒火,男人看见美女时的 心态他很了解,会不动一亲芳泽的念头才怪,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更臭了。“敢 动我的女人,我要去宰了他。” 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为了制止他的冲动,她只好用娇躯磨蹭着他,嗲声 嗲气的喧道:“你放心,我才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一根寒毛。”跟官府硬碰硬无疑 是自找苦吃,既然她们已经逃出来了,岂有自投罗网的道理?“相公,人家好想你 喔,你想不想我?” 司徒狂鹰被她逗得蠢蠢欲动,气呼呼的吼叫,“你不要故意转开话题。” “相公真的不想要吗?”她用眼神挑逗他,然后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轻解罗衫, 露出一对浑圆的玉乳,随着马车而晃出媚惑的乳波。 他觉得下腹部猛力的收缩,早已忘了刚才在气什么,调整一下两人的姿势,让 她跨坐在身上,大嘴早已迫不及待的含住一只颤动的蓓蕾,双手在她身上制造出一 波波快感,这样似乎还嫌不满足,司徒狂鹰又抱高她,好方便自己褪去长裤。 白水滟酡红双颊,难耐的摆动腰臀,“相公,求你。” “我马上给你。”他喑哑的呻吟,动作温柔的让她坐下来,在她细细的吟哦声 中,将肿胀的自己嵌入她柔嫩如水的花穴中,这时路面突来的巅簸,让他的男性刺 得更深。“老天!哦……” “嗯……”她圈紧他的项颈,随着马车的上下振动,尽情的感受到结合所带来 的冲击和高潮。 马车里春色无边,两人徜徉在小别胜新婚的欢愉中,可怜的是马车外的屈奔雷 和喜雀,只能假装啥都没听见,一路捱回枭王堡。 ??? 师兄回来了? 楚依人听到下人的通报,立刻如释重负的流下眼泪。 早在她用飞鸽传书将司徒狂鹰即将到洮林县的消息传送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 这些天来,她每天都在深深的罪恶感中度过,害怕听到师兄被擒、被杀的消息,也 痛恨自己竟鬼迷心窍,做出背叛师兄、背叛枭王堡的事。 师兄没事,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不必再提心吊胆,真是太好了。 她尽情的大哭一场,哭出这段日子隐藏在心中的不安,心中明白,事情该作个 了结了。 ??? “大嫂,拜托你以后千万不要再随便离家出走,我差点被你吓得魂都飞了。” 韩骤余悸犹存的说。 白水滟甜蜜的倚在相公胸前,“我可不敢保证不会。” “大哥,以后你要出门,就把老婆带在身边,否则我可不敢再帮你保管。”他 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说。 和韦皓庭也刚从京城回来的韦珊珊忍不住取笑,“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此起彼落的笑声让韩骤气涨了脸,“你们尽管笑好了。” 白水滟笑语如花的睐向坐在对面的韦皓庭,“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完全按照大嫂的意思办妥了。”他摇着纸扇说。 韦珊珊笑得坐不住,两手夸张的比画着,“大嫂,你爹真以为夜明珠是被狐仙 偷走的,还跑到衙门报案,结果被赶了出来,你就没看到他垂头丧气又扼腕的表情, 笑得我腰都直不起来。” “真可惜我没看见,希望这件事能让他收敛点。”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水滟心知很难。 一直静默不语的司徒狂鹰间:“怎么没看到师妹?” “对啊,没有叫人去通知依人大哥回来了吗?”韩骤大嗓门的问:“这几天她 好像有什么心事,老是闷闷不乐,我去叫她好了。” “不用了,韩二哥,我已经来了。”楚依人在厅外站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鼓 起勇气跨进门槛,却没有临阵退缩的走到司徒狂鹰面前。“师兄,我……我……” 白水滟看出她想说什么,笑吟吟的握住她的手,“依人,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 再单独谈,你什么都别说。”她既然有心承认过错,代表她的心地不坏,而且也反 省过了,所以白水滟并不怪她,再说她也是受害人。 “师嫂, 你、 你和师兄都知道了?”她惊愕的看着她,泪水倏地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韦珊珊不解的走过来,“依人姐,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楚依人将脸埋在手掌中,哽声的哭泣,压在心头 的沉重负担,让她再也无力支撑的跪下来,“师兄,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可是我 还是要请你原谅。” 司徒狂鹰下颚一紧,悲愤的望着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上他了。”她扑簌簌的掉下串串珠泪,在众人错愕的表情下, 慢慢的吐露出事情的原委。“那时候爹刚过世,我本来打算立刻来投靠师兄,可是 因为悲伤过度,在半路上又受了风寒,所以生了一场大病,是他救了我,不仅帮我 延请大夫诊治,还悉心的照料我,于是我就不知不觉的爱上他了。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状元,又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臣子,绝不可能娶民 女为妻,可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无名无分我也心甘情愿。” “想不到你就是那个内奸?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为了那个姓谭的背叛枭 王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韩骤怒不可遏的冲上前,要不是韦皓庭拦着,他真 会当场指死她。 韦皓庭从他的背后穿过腋下扣住韩骤的行动,“二哥,你不要冲动,这事让大 哥自己来处理。” 她泪眼蒙胧,一脸忏悔的呜咽,“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当他说只要 歼灭了枭王堡,就算立下大功,或许可以恳请皇上下旨,让他迎娶我为妻,当时, 我听了整个人就昏头了,好像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完全控制不了,等我发 现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师兄,你杀了我吧!我背叛了枭王堡,理当处死,这是你定下的律法,所以 你判我刑吧!” 司徒狂鹰表情因痛苦而抽搐扭曲,举起右掌,眼看就要劈下去,又忽然打住。 她是恩师唯一的女儿,他真的能狠得下心来杀了她吗? 能吗?白水滟了解他内心的交战,轻轻的拉下他高举的手臂,“相公,依人虽 然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她及时回头,我们就给她一个自新的机会,毕竟,她并没有 真的出卖我们,不然,官兵早就攻上山来了对不对?” 众人都看着司徒狂鹰,等待他的裁决。 他胸口一恸,咬牙说:“我限你三天之内离开枭王堡,从此我们思断义绝。” 楚依人闭了闭眼,更多的泪水涌下,“多谢师兄。” “依人姐,你真是太傻了,你被骗了知不知道?”韦珊珊也为她的痴傻哭红了 眼,“我和哥哥这次去京城,听说皇帝已经将他的第三个女儿明珠公主许配给他, 他就要当上驸马爷了,怎么可能还会娶你?” 楚依人脸上的血色顿时刷白,空洞的双眼望着韦皓庭,“韦三哥,珊珊说的是 真的吗?他……他真的要当驸马爷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这桩喜事早就传开了,京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怜悯 的叹道。 “不!”楚依人失声叫道。 白水滟听得火冒三丈,两颊因怒火燃烧而嫣红动人,“那个可恶的臭男人,简 直比畜生还不如。” “依人姐昏倒了!”韦珊珊大叫。 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的楚依人在昏过去的前一秒,一颗芳心早已碎成粉末,恨不 得当场死去。 两天之后,楚依人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之下飘然离去,数年之后,枭王堡 的人才辗转得知她在一间尼庵中带发修行,为自己的愚痴赎罪,最后消失在红尘之 中。 ??? “唉,依人不过是个弱女子,又没有亲人,能上哪儿去呢?”同样是女人,白 水滟同情楚依人的遭遇,也为她的将来担忧。 韩骤悻悻的冷哼一声,“枉费我把她当作亲妹子看待,结果她居然为了个男人 背叛枭王堡,何必再去管她死活。”“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怨她了。” 韦皓庭劝道。 “你们能原谅她,我可办不到。”他这人就是嫉恶如仇,谁对不起他,想要得 到他的谅解,只有等下辈子了。“大哥,你说对不对?” 司徒狂鹰的心情当然好过不到哪里去,可是又无法不去关心她。 “你们男人最无情了,如果不是那个姓谭的存心骗她,依人怎么会做出背叛我 们的事?” 白水滟忍不住为她说几句好话。“相公,看在你恩师的面子上,还是派个人去 找她,将她安顿好,你也比较安心。”他感激的给她一瞥,仿佛在向她道谢。 韦皓庭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大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对付那个 姓谭的? “他虽然少了依人的里应外合,不过若是官兵倾巢而出,包围了整座龙骨山, 到时恐怕很难善了。” “打就打,谁怕谁?”韩骤气盖山河的叫道。 司徒狂鹰脸色异常的凝重,口气也强硬起来。“这事不是说光用武力就能解决, 也要替堡外的人着想,他们全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要是真和官兵打起来,最 先受害的就是他们,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了。” 韩骤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在位子上。“要怎么智取?” “相公,我倒是有个法子。”白水滟叽哩咕噜的将计划娓娓道来。“既然皇帝 昏庸,耳根子又软,随便听信几句谗言就判了我们死罪,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将 这招用在那姓谭的身上,你们觉得如何?” 韦皓庭拍手叫好,“我赞成大嫂的建议。” “哼,我不觉得有什么用。”韩骤对于不能大展身手,有些懊恼。 司徒狂鹰再三思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姑且一试,若是不行,就先 将堡外的人全部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再来和他们决一死战。” 经过多数人的同意之后,这个办法就定案了。 白水滟突然朝在场的三个男人甜甜一笑,眼中却像藏了好几把小刀,准备好好 招待他们。 “好了,现在正事都谈完了,我们该来谈些私事了。” “什么私事?”三个人狐疑的面面相觑。 “相公曾经娶妻的事,两位小叔为什么不曾向我提起过呢?”她笑靥如花,可 是,听得人却是头皮发麻,一致将箭头指向司徒狂鹰。 韦皓庭困难的吞咽一下,“呃!我们也是为了大哥的面子着想,毕竟,这也不 是什么光彩的事。” “对呀!大哥不说,我们怎么敢说?”原本神经大条的韩骤,这回可聪明的把 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司徒狂鹰还以为她早忘了这件事,看来女人最会记恨这句老话一点也没错。 “水滟!这事不能怪他们。” “你别说话,我和你的帐晚点再慢慢算。”白水滟横他一眼,娇声娇气的看着 两位神色慌乱的小叔,“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所以你们等着接招好了,我累 了,喜雀,我们回房去。” 韦皓庭见识过她的厉害,不敢小觑她。“大哥,你快想个办法。” “大嫂真的气坏了,不晓得会怎么对付我们?”韩骤心惊肉跳的在原地打转, “大哥,我们的小命就全靠你了,你快去安抚安抚她,把她哄得心花怒放,最好让 她下不了床,自然就没有力气再追究了。” ------------ 转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