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冯程程中途离席,大伙儿不知就里,一脸疑惑。侯馆长极为不悦,把枪口对准 了她,讪讪地说:“看来冯记者是个大忙人,吃饭还要赶场子啊?” 赵副检察长也说:“是啊,别扫兴,如果是些闲七杂八的事就干脆推了吧,吃 完咱们还有节目呢。小冯啊,你会不会跳贴面?” 她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郭厂长亲自替她解围:“今天她确实是有事脱不开身, 不过是我打电话硬叫她来。下次,下次我再安排……” 冯程程如获大赦,几乎是窜着下楼,一想到“贴面”两个字从赵副检察长的嘴 里说出来,全身就像是上了发条,激灵激灵地一阵发抖。 贴面舞几乎就是一种情侣舞了,上大学的时候,她曾和洛阳在一场情侣舞会上 跳过。那是他们第一次跳,总有些害羞,所以跳的比较正统,只是脸贴着脸,连话 都不敢说,比起别人全身上下合丝严缝地缠在一起的贴身舞来,逊色了不少。 其实她并不会跳,只是跟着音乐慢慢地移动脚步,一颗心悬的极高,生怕踩到 洛阳的脚闹了笑话。最后从舞池下来,她出了一身汗,所有的骨节都僵了,可王珊 珊硬说他们两个人跳的柔柔腻腻,好像两个粘在一起的糯米团子。 … 出了饭店,冯程程叫了辆车,坐上去之后报了地址,然后拿出手机来给王珊珊 打电话。王珊珊是个急性子,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先骂了她一顿:“冯程程, 你到底来了没有?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放我鸽子,我就和你绝交!” 冯程程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笑吟吟地说:“我已经在路上了,再等我一 会儿,就一会儿啊。” “靠!”王珊珊半嗔半怒地骂了一个脏字,便挂断了电话。 冯程程有些郁闷,那种场合之下,她硬是从饭店里跑偏出来,能全身而退已经 算是万幸了,更何况她迟到了没多久,之前还打过招呼,也不知道她这火气从何而 来。 幸好饭店离那家KTV 不远,司机知道她有事,又肯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稍稍提 些速度,只过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冯程程拿了钱给司机,找零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外面砰砰地拍车窗。她扭头 一看,竟然是王珊珊和张艳。 这两个人一个顶了一个爆炸头,化着浓浓的妆,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崭新的牛 仔裤上咧着几个大口子,嫩滑的皮肤藏在里面若隐若现。 她们懒散无状的样子倒是让司机误会了,他好心地问她:“小姑娘,你还要在 这里下吗?最近这里治安不太好,碰瓷儿的和寻衅的特别多。” 冯程程忍笑不禁,最后在司机怪异的目光下和张艳拥抱在一起。 女孩子们好久不见,自然有很多话说,比如工作情况、婚姻状况、还有一些琐 碎的生活小事。 她们一路有说有笑,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鬼哭狼嚎,不知道是不是 故意的,一首《枉凝眉》唱的好像陕北民歌,调子不知道拐到了哪里去。 有几个人正凑在一起玩猜数字,王雅茹玩输了,豪爽地将杯里的啤酒喝干,恰 好看见冯程程进来,立即热情招呼她一起玩儿。 她也不推辞,笑着挤到王雅茹的旁边,问:“男士们呢?该不会是一个都没来 吧?” 陈小清说:“班长、赵越还有陈槐他们都来了,刚才班长接了个电话,说是有 个神秘人物要来,他们都出去接了。” “神秘人物?”冯程程好奇,“班长向来拿架子,这会儿居然也跟着去了,到 底是谁,这么劳师动众?”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已经被打开,所有的人都带着疑惑望了过去,只见班长的 身后,赫然出现一张久违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