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船头的另一间茶水间和视听室,因为空间够大,也不会打扰到还没接受侦讯 的人,所以被当成临时侦讯室。侦讯分两头进行,樱冢夕和夥伴针对船上的服务 人员进行侦讯,金子义夫则是和元和吉侦讯乘客。 死者是在大宴会厅工作的唯二位女性领班,莎拉?科林斯,最后一位与她接 触的人便是发现她尸体的女服务生浅野雪乃。 “我们是同期上船的,所以她一直很照顾我。昨晚十二点左右,我本来要就 寝了,她把我叫出去,交代我明天两点大宴会厅要使用,如果一点整时她还没出 现,要我先代她的班,因为她说身体不太舒服,她还告诉我说她的领班名牌放在 茶水间的柜子里,要我自己去拿……” 金子义夫根据浅野雪乃的证词还有现场的搜证,判定死者很可能在昨晚十二 点到今天早上十点之间与凶手有过接触,因此他要求受讯者说明这段时间的去向。 “昨晚十二点到今天早上十点,你人在哪里?请交代清楚。” “无可奉告。” 这些黑道分子面对国际刑警当然不会有好脸色,所以询问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只想快点找出凶手……”比起金子义夫的火 爆,元和吉就显得有耐性多了。 “那就去找啊!保护老百姓是警察的工作,加油!”赖皮赖到底的口吻。 即使再怎么不高兴,金子义夫还是得让他离开,然后换下一个人进来。 “昨晚十二点到今天早上十点,你人在哪里?请交代清楚。”同样的问题问 了许多遍,得到的答案令人捉狂,金子义夫不禁有股想翻桌子的冲动。 听说这家伙一上船就没开过口,不会是哑巴吧? “或者你需要纸笔?”他将纸笔递到受讯者面前。 对方无动於衷。 “难道是个聋子?”他开始头痛起来。 那名一语不发的受讯者忽然提起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金子义夫却 是有看没有懂。 始终站在一旁的船长定过来,看了眼纸上写的字,“这是拉丁文。” “写什么?” “呃……问候令尊令堂的。” “……” 剩下最后两个了,金子义夫揉揉太阳穴,晚饭时间已过,今日一整天下来的 成果令人相当无力,而另一边樱冢夕他们对船上服务人员的侦讯早就完成了,那 些服务人员,毕竟比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分子好对付多了。 进来的人是桃雨,金子义夫有些愣住了。 桃雨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紧张,手脚不知该往哪摆。 “放轻松。”金子义夫轻咳一声,不知为何,一看到是她,一整天的烦闷便 舒解许多,也许是因为桃雨个性单纯,让人打从心底喜欢吧,跟那些刻意和他们 作对的黑道分子比起来根本是云泥之别。 “昨晚十二点到今天早上十点,你人在哪里?” 桃雨一阵脸红,“我……我在睡觉。”睡到忘了自己有工作,真是丢脸,而 且…… “可是有几名服务生说,你昨晚没回房间。”有几名服务生提到他昨晚没有 回房,加上厨房的工作人员见他没来上班,以为他生病了,送早餐到房里却空无 一人。 “我……”桃雨脸更红了,“我在杰尔房里。”她声细如蚊,但金子义夫还 是听到了。 “你在费迪南的房里?”他一脸惊讶。 “嗯。”她点点头,“我昨晚就在他房里,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后吃完午饭 才走。 “午饭是船尾咖啡吧那边供应的,我大概在一点的时候把餐车还回去。” “这段时间你都是一个人?” “嗯。”她又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可以先离开。”桃雨的不在场证明太薄弱了,不过,他现在 比较担心他和费迪南的关系。那家伙是成了精的狐狸、声名狼藉的恶魔,而桃雨 太过单纯,他担心费迪南有什么阴谋。 “等一下。”金子义夫叫住正要离开的桃雨。 “嗯?” “呃……”要怎么开口?金子义夫抓著头发,想不出如何才能在下失礼、又 可以问出重点的话,最后只好放弃,“没……没事,你先走吧。” “哦,辛苦了,我先走了。”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桃雨之后进来的人是杰尔。 金子义夫立刻坐直身子戒备了起来,以著审判的、敌意的目光打量他。 杰尔一如往常,优雅、闲适,像个贵公子,脸上是贯有的微笑。 不想和这家伙相处太久,原本想正事问一问就结束侦讯,但事关桃雨的安危, 他还是得问:“你对桃雨有什么居心?” 杰尔挑高一眉,轻笑一声,“什么居心?你这样问我就不懂了,刑警先生。” “你……”金子义夫不知是生气或怎么的,脸红了起来。“你不会是对他… …” 杰尔表情没变,察觉金子义夫似乎打算详细询问他,但他可没那闲情逸致, 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外头那个正等著他一起吃饭的桃雨身上;因为下午的事让她 有些惊魂未定,所以他让她喝点酒压惊,然后一直睡到现在,他有些心疼地想到 她一整天才吃了一点东西。 “刑警先生,请你长话短说,把公事摆第一,可以吗?我和我的' 私人服务 生' 还没吃晚饭呢。”杰尔故意道。 金子义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私人服务生?听起来就很…… 杰尔忽然笑了笑,蓝眸迅速闪过一道冷光。 “不要浪费时间,我的耐性快用完了。”他的语气轻柔,却让人背脊发寒。 金子义夫深吸口气,按捺下想爆发的脾气——和杰尔卯上的话,一对一他没 胜算。 “如果让我知道你伤害他,我会想办法让国际刑警宁可得罪费迪南家的势力 也要将你缉捕归案。” 杰尔冷笑,“总之你还是得有靠山才行就对了。”缉捕就一定能归案吗?那 外头那一群国际犯罪黑名单上的A级重刑犯是哪来的? “不要以为我们真的拿你没办法!”被他的话激怒的金子义夫拍著桌子道。 “我好怕啊。”杰尔故意道,语气充满挑釁,接著当著金子义夫的面把玩一 把罕见的银色左轮手枪,一边吹了声口哨,“原来国际刑警可以拥有私枪啊。” 金子义夫脸色一变,伸手向怀里摸去——枪袋是空的。 他什么时候拿走的?他很确定在杰尔走进这扇门前枪还在身上的。 看著他青白交织的脸色,杰尔笑了笑,在国际刑警面前他可不想玩得太过火, 反正他只想看他变脸,目的达成就好了。 “别紧张嘛!”杰尔将枪丢还给他,“真的担心她,就快快问完快快让我离 开,你别忘了这艘船上都是什么样的人,那小家伙现在是一个人在门外呢。” 接过枪,金子义夫愣了一下。 他说得没错,不过也说明了一个事实——桃雨对他相当顺从。不知为何,金 子义夫非常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昨晚十二点到今天早上十点,你人在哪里?请交代清楚。”好吧,不得不 承认,他也同样担心杰尔的顾虑。 “今早八点以前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杰尔露出暧昧的笑容,看在金子义 夫的眼里著实刺眼。“八点以后我到室内游泳池,只有我一个人。”他不是个会 乖乖交代行踪的人,不过这回为了桃雨,只好忍了——这样的屈就又让他感到意 外,原来他愿意为她做的比原先所以为的还要多。 “八点到到十点呢?' 虽然金子义夫很讨厌他,却不得不把他从嫌疑犯名单 中剔除,因为杰尔?奥格斯?费迪南,只杀能够伤得了他的人。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知道杰尔还未杀过比他弱的人,因此杀那名女服务生有 违他的作风。 只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又多了一个。 “犯人还没捉到,不要乱跑。”杰尔在进入临时充当侦讯室的茶水间前道。 桃雨点点头,坐在不远处的长椅子;茶水间外有两名金子义夫的夥伴,还有 几名服务人员,他们在侦讯结束后都已恢复正常工作。 两名国际刑警好奇地打量著她,费迪南对一个小服务生态度十分特别的事, 已经在船上传开来了,大家都在猜这小服务生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模样? 他们打量的眼光让桃雨觉得很不自在,频频向茶水间张望著。 怎么那么久啊?她心里嘀咕著。 肚子饿得咕噜噜叫,早上睡过头,只吃了一盘义大利面,现在肚子早就空了。 “这不是杰尔那家伙养的小花猫吗?” 有声音从走道方向传来,桃雨闻声转过头,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她愣了几秒才想起他们的身分,金子义夫告诉过她的,他们是和洛亚尔一夥 的,上船的这几天来,她都没有跟他们说过话。 杰尔养的小花猫?是在说她吗?桃雨有些生气,却没发作。杰尔也叫过她小 花猫,不过从这些家伙口中说出来让她听起来万般刺耳。 “怎么不理人呢?”金发男子问道。 “小花猫,你主人在里面吗?”矮个子的东方男人问。 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桃雨扁了扁嘴。 “里头正在侦讯。”从这两个人接近就一脸戒备的两名国际刑警,其中一人 开口道:“你们最好不要乱来。” 矮个子的东方男人眯起细长的眼,语气森冷地道:“你在跟谁说话?” “莲,算了,别闹事。”金发男子开口,制止夥伴的挑釁。 “哼!”叫莲的男人啐了一声,满脸不屑的撇过头。 这时,茶水间的门打开了,杰尔走了出来。 桃雨一骨碌地跳起身,敏捷地躲到他背后,一张小脸防备地从他身后探了出 来,然后又缩回去。 杰尔轻笑著,将她一把抓到怀里,方才在里头满肚子的不耐烦与火气一扫而 空,此刻他脸上的笑容与平日那种带著危险的笑不同,漂亮的唇噙著一抹性感的 微笑,狭长的眼微眯,俊美的脸不再像过去那样邪气横肆,这让其他人看傻了眼。 “有人找你。”桃雨指了指呆成两尊石像的男人。 杰尔终於发现附近还有别人的存在,温柔的笑脸瞬间消失无踪,变脸特技无 人能敌,眨眼间又换上平日那邪肆又尊贵骄傲的模样。 “嗨……”该打招呼吗?金发男子回过神,僵笑著挥了下手。 “找我有事吗?”杰尔淡淡的问道。 “头子要我们过来看看。”金发男子耸耸肩,“毕竟我们还欠你一个人情。” 真悲惨!谁不好欠人情,竟然欠这家伙的! “是吗?”杰尔又是一笑,那笑容又邪又坏,“那还真是感谢。” “哼!”莲冷冷哼了一声,对杰尔的排斥表现得十分明显。 “既然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金发男子还是一脸和气,鞠了个躬后便拉 著一脸不豫的同伴离开。 桃雨看他们离去的动作相当敏捷,而且寂静无声,想必身手十分了得。 “发什么呆啊?”杰尔轻轻在她颊边弹了一下手指。 桃雨抬起头,看到他像是卸下面具般,脸上那副邪肆的表情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戳了戳、再捏一捏…… 片刻后,她愣愣地缩回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去捏他的脸!在今天之前 她可是怕他怕得要死呢,现在却有一种他不会伤害她的想法。 是因为昨晚他的一番“告白”?还是今日他对她的反常表现出的照顾和体贴? 杰尔看著她,眼神十分温柔。呵,小白兔不怕他了吗?这个结果让他的心情 大好了起来。 “走吧。”他搂著她的肩膀,往餐厅的方向定去。“饿了吧,想吃什么?” 桃雨偏著头想了一下,“包子、铜锣烧、蛋糕……” “怎么尽是些零食呢?” “可是我想吃。” 茶水间门口,金子义夫和两名夥伴瞠目结舌地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 “刚刚那个是杰尔?奥格斯?费迪南吧?” “好像是,但那个模样是……” 难道传说是骗人的?但费迪南初上船时的确如外传那般狂妄邪肆,我行我素 到目中无人的地步。 餐厅里所有人的反应也和金子义夫他们一样,一群人下巴差点掉在地上,目 不转睛的看著坐在角落那桌的杰尔和桃雨。 桃雨咬了一口包子,抬起眼见他一脸微笑地看著她。 “你不吃吗?很好吃耶!” 杰尔轻笑著伸手捻掉她嘴角沾著的食物屑,动作轻柔亲匿,让桃雨小脸又红 了起来。 这两天一直被他摸来摸去,让她不时脸红,然后在心里提醒自己——他们是 好姊妹啊!这没什么的。 杰尔没回答她,只是低头吃著面前的食物。 其实他是故意让外人看到他们亲密的模样,至少这样一来,他们全都知道一 件事——他的人没人敢动。 桃雨吃完包子后,拿起铜锣烧吃著,吃得一脸幸福的模样,杰尔看得有些好 笑,凑过去咬了口她手上的点心,随即脸色微变。 好甜! 桃雨怔怔地看著他喝了一大口茶,然后要笑不笑地盯著她手上的铜锣烧。 “那是什么?” “铜锣烧啊!”铜锣烧是她最爱吃的食物之一。 杰尔点点头,决定只捡咸的包子吃。他心里浮现个主意,小妮子这么爱吃甜 食,或许以后有人可以帮他吃掉威尔斯每天下午捧来、让他头大的甜点。 “我们出去看星星好不好?”桃雨把脸贴在起居室的落地窗上,双颊泛红地 看著窗外夜空中的繁星如织。 杰尔刚洗完澡,擦著半湿的发来到她身后。 “好啊。” 桃雨抬起脸看他,刚洗完澡的杰尔头发微湿而凌乱,比起平常多了几分孩子 气,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 杰尔露出狐狸般的贼笑,凑上前轻咬著她的脖子,一边亲著,手又摸上她的 脸。 她感觉到脸颊热热的,心想自己的脸八成又红了;而杰尔摸过的地方,酥酥 的、麻麻的、痒痒的。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著她,背著光的他,让她瞧不出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 蓝眸变得更加深邃,她觉得自己又开始头晕了,而且心跳加速。 杰尔扬起一抹笑容,“你瞧!”他指指她身后的玻璃。 “怎么了?”桃雨不解地转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的夜景,接著看到了 窗玻璃上映著她粉红无瑕的双颊。 “我……我的脸?!”又是在作梦吗?那些奇怪的斑纹不见了! 他手上多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她。 桃雨看著镜子里恢复原貌的自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她拿著镜子的手垂下,一脸落寞的表情。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很开心很惊喜的模样? “反正到了明天它又会变回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些斑纹会在 天亮后又出现在她脸上。 “那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他知道她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花脸吗? 杰尔露出一抹笑,蓝眸闪过一丝狡诈,不过一闪即逝,桃雨没能捕捉到。 “听说非洲有一种很神秘的花,它只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开花,天亮前花就会 谢了。”见她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住笑意,继续道:“如果不小心沾到、或吃 到这种花的花粉,脸上就会长出像蛇纹或花猫斑纹的痕迹。” “我没有吃什么花粉啊!”她双手捧著脸颊讶然道。 原来她是中毒了啊,怪不得一夜间长出那些怪斑纹。 “花粉那么细小,肉眼不一定看得见,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不小心吃到或沾 到呢?”杰尔的表情像要坏的猫,有些窃笑、有些神秘。“就算只是一点点,毒 性还是在的。” “那怎么办?”她信以为真地问道。 “你放心。”他一手搭在桃雨的肩上,将她搂进怀里。“费迪南家的老管家 家族世代都在研究药草,对世上的药草他了如指掌,所以对於这种神秘的花,他 也研发出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解药。”反正威尔斯人不在,就算在,他也不可能 戳破他的谎言。 原来有解药!真是太好了!桃雨感激零涕的想,如果哪天能见到费迪南家的 老管家,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不过……” “不过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解药没办法让斑纹一下子全消失,而且只能在晚上使用,因为白天的阳光 会让药效消失,而且要连擦一个月,斑纹才不会再出现。” “原来如此……”桃雨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你一开始就帮我擦了药是吗? 你人真好。”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擦上去的。 “呵呵!”他轻笑著,蓝眸又闪过一抹异光,“当然,咱们是……好姊妹嘛!” 真好骗! 好姊妹啊?桃雨原本发亮的小脸瞬间黯了下来。 杰尔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心想还不是对她完全坦承的时候,於是便转开话 题。 “你不是要看星星吗?”他拉著她坐下来,身下的红桧木地板擦得发亮,身 后卧房晕黄的光线交织著透射进来的月光,形成一层迷蒙如秋水的薄光。 “算了。”桃雨噘起小嘴,“那么多人在甲板上晃来晃去,他们又一直盯著 我看……”好像她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那叫星星下来给你看。” “怎么叫它下来啊?”而且星星掉下来就不好看了,变成一颗普通的石头, 不如继续待在天上亮晶晶。 “你看!”杰尔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在她面前。 “什么?”嗯,他的手指修长,十分好看……他要她看他的手做啥? 突然,他掌心里平空多出一颗晶亮的玻璃珠子,灯光穿透而过,闪著耀眼的 星芒。 桃雨睁大眼,忍不住拍手叫好,“你是怎么变出来的?”他手上明明没东西, 浴衣的袖子也只到手肘处。 杰尔只是笑了笑,将玻璃珠子放到她手上,再一个反手,又是一颗。 许许多多的珠子滚到地板上,在月光和灯光的照射下,跃动的光芒晶莹璀璨 如钻。 桃雨觉得好玩,珠子散落在地上,一闪一闪的,就像天上的星斗。“你把珠 子藏在哪里?”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摸摸摸,杰尔也不闪开,高兴地任她上下其手。 他浴衣底不是结实有力的肌肉,桃雨后知后觉地缩回手,脸蛋似火烧。 “没有了。”见她绯红的双颊,他暗暗笑著,一手撑在地板上,另一手抚著 脸颊,眼睛眨呀眨的,“讨厌……你好色!脱人家的衣服!”他一副三八兮兮得 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哪有!”桃雨又羞赧又觉得想笑地嗔道,粉红的脸蛋像浸在红酒里的水蜜 桃。 杰尔拨开几颗玻璃珠子,顺势拉她躺在地上。 “星星下来陪你了,有没有很开心?” “有。”她娇笑著,侧身和他面对面。 “那……讲你小时候的事来听听,我变魔术变得很累,想听故事。” 原来他也会耍赖卖乖啊?桃雨觉得很有趣。 “好啊,不过我讲一个你也要讲一个,这样才公平。”反正她今天睡太多了, 一点也不困。 “嗯。”杰尔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散落脸颊的发丝拢到耳后。 夜还很长,他们有好多的故事可以慢慢说。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