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欣儿(1) 1 我从内蒙古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是在半个月后,在我转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瞬 间,我惊呆了:我是不是进错门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还贴着许多草原风光的壁画,电脑桌上多了一瓶 散发着清香味的康乃馨。沙发上多了几个坐垫,餐桌上铺着一块崭新的草绿色桌布。 怎么像外面宾馆的客房? 我打开电脑,看到不知是谁用我的照片做的桌面后,才确信这是我租的那间房, 没错,就是那间。 人呢?弟弟呢?欣儿呢?怎么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死哪儿去了?是不是知道 我要回来就藏着了? 出来,统统给我滚出来! 整个房间除了我的声音,还是我的声音。没人理我。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太疲倦了。我冲了一个澡,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一个微波粼粼、两岸垂柳、地上长满青草的山间小溪边,我见到了咪咪,那 个让我朝思暮想的漂亮咪咪。 咪咪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来,我们都不说话,要说的以前在网上都已说完 了,如果现在一开口就会重复。 只有两双不安分的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游荡,想寻找以前想像了无数次的那 种感觉。 接着我们拥抱、接吻,再疯狂地拥抱,疯狂地接吻。我拼命地吻着咪咪,嘴里 还抽空不停地喊着咪咪。 咪咪一声声地应着,那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就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多么熟 悉的声音,我曾听了千千万万次,这次比任何一次都真切。 就在我鼓起好几次勇气,准备彻底进入咪咪的身体时,脑袋上遭了重重一击。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好事? 我费力地眯着眼,刺眼的灯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我还躺在沙发上,房里飘着很香很浓的油烟味,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咪咪,而是 欣儿。 她把头发剪短了,腰里围着厨巾,手里拿着锅铲,蹲在我面前像看外星人一样 看着我。 不认识我啦!怎么扮成这个傻样子,你再看,你再看我就要生气了。 我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她仍旧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到底醒过来没有。 她终于开口了,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嘴里还不停地唤猫咪。 什么?我顿时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天啦,她该没看出我的什么破绽来吧!这可 是我惟一的个人隐私。 我失态的样子让她惊讶了半天,直到我们两个都嗅到烧焦味时才回过神来。 开饭了,她边撤退边喊。 没想到我离开才半个月,欣儿就找到了工作,她到当地寻呼台当了一名寻呼小 姐。弟弟在万般气愤和无奈之下,抱着出去开开眼界、碰碰运气的心理,带着他的 这证书那证书南下了。 以前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有人说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看都不 对了,应该是三天河东三天河西。 2 欣儿每天下了班就匆匆奔回来,有时还顺路到超市里给我带上几袋零食。 她急急地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我做饭,怕我挨饿,还给我洗衣服,录入稿 件。 她成了我的钟点工,不过是免费的。 我不用再去批发市场搬整箱整箱的方便面了,也不必担心没有了干净的衣服穿 就干脆什么也不穿,在四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裸奔。 我发现自己的生活有规律了,因为体重增加了三斤。 白天欣儿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傻呆在房子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喜欢发呆,什 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发呆其实就是因为空虚,无所适从。 我说过,也许女人能改变我。我现在变了,也正是因为女人。 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女人,这是我现在才感觉到的。 我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在哪里?我不知道。 是欣儿,不可能,她是弟弟的。那是咪咪,也不可能,这太不现实了。 欣儿第一次领了薪水,她一进门就大呼要请客。我说行,好久没有出去吃火锅 了。 她愣了一下说不是在外面,是买回家自己做,就做你最喜欢吃的麻辣狗肉火锅 吧! 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欣儿的狗肉火锅也煮好了。当我坐定后,欣儿又变戏 法似的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接着烛亮,灯灭。 我们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欣儿红通着脸不停地给 我夹肉倒酒。 不知是气氛的熏陶,还是我的酒量不够,还没吃完,我就开始两眼发昏,头重 脚轻,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醒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口渴,我睡着不想动,就一个 劲儿地喊水、水、水。 真没想到果真有一杯水伸到了我面前,我抓过来就一饮而尽,喝完了又把杯子 递过去。 杯子没人接,我费力地睁开眼,先看到了微弱的烛光,再才发现欣儿傻傻地看 着我,就像上次我从内蒙古回来时那样看。 我不解,就用眼睛找放杯子的地方,怎么?我回到了久别的床上,这床可是我 让给弟弟和欣儿睡的,我一直睡的是沙发。 我坐了起来,欣儿也坐到了床沿上,我们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越来 越感觉就像那天梦到咪咪时的情景。 在蜡烛流完最后一滴泪,烛心倒进泪里熄灭的一瞬间,我和欣儿的头不约而同 地碰到了一起。 欣儿炽热的唇令我难以喘息,我不知道自己在瞬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去迎 接欣儿。 在一阵暴风骤雨之后,欣儿手把手地教我完成了平生以来认为最伟大的一项工 作。 我终于是男人了。 欣儿也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用手替我捋着蓬乱的长发,说女人也一样,这也 是一种需要,就像口渴了想喝水一样。 我以前怎么就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合适的比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