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皮特每次提到市长,从不称呼“Mayor ”,而是“My boss ” 我的老板如何如何。既显出他与市长非同一般的特殊关系,也表明市长对他 的器重和他对市长的尊重。 在看电视新闻聊天时,芯随口问皮特:“你的老板市长究竟怎么样? 怎么舆 论沸沸扬扬说他女朋友很多? 除了要为他生孩子的,还有其他? 譬如……” 皮特不置可否一笑:“女人? 那个韩国舞女? 我懂。如果绯闻成为政治斗争 的武器,或者等同于政治,那么,谁都可以毁灭所有的公众人物。就像对总统那 样,你说呢? ” 周五,助选造势大会前夕的晚间十一点,突然床头电话铃声骤响,刚好皮特 在洗手间,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方便接又怕错过了重要电话。也只好叫皮特, 有你的电话。皮特过来,电话声没了。芯故意说:这么晚,我想……可能是个女 人? 皮特笑道,NO,没有女人,除了芯。独一无二的芯。 过一会儿,电话声再次响起,皮特接,是市长打来的。大概是吩咐什么事情, 皮特不停地对着话筒点头说OK。 在市长竞选连任的激烈选战的那个阶段,不是床头电话响就是手机响,还有 呼机蛐蛐蛐地叫,皮特忙得不亦乐乎,为他的老板日奔夜忙。他说,唯有市长当 选他才有升职机会,否则就只能和市长一起下台,完蛋。 人山人海的马斯托尼中心。市长竞选造势大会如火如荼。 国会参议员众议员州长议长等政要全部到场了。高分贝亢奋激昂一个接一个 声援表态支持。 市长走上前台,感性地回忆了他的人生经历,从政经历。 他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滔滔不绝运用一系列排比句式,表明他的施政大纲, 他对各族裔市民的承诺。间或幽默一句,引发笑声及应和声,颇具领袖特质及感 染力。 市长以充满感性的语调,讲述自己如何从一个黑人贫民区的苦孩子摸爬滚打, 在荆棘丛生冷漠歧视的目光与打击下百折不挠地成长壮大。表明他将迎接挑战, 他不仅是本世纪旧金山最后一位市长,也将是二十一世纪初第一位市长。他将于 连任之后作为跨世纪的市长,使旧金山继续成为多元文化的城市,成为各族裔繁 衍发展的天堂,并且成为全世界游客向往的地方! 市长的演讲颇具煽动性,掀起阵阵狂潮。市民的呼应此起彼伏沸腾如大海。 葵花朵朵般面对着正午的阳光,是一张张白色黑色黄色褐色的面孔和一颗颗滚烫 的心! 人们有节奏地举起市长竞选广告牌高呼:“市长胜利! 连任成功! ” 芯鱼儿一般游弋穿梭在人海中。她的眼睛有些潮湿。 给市长的合影照片,放在信封里。市长来到护栏外与市民一一握手表达感谢 之意,走到芯旁边,和一个孩子亲切交谈,孩子说祝市长成功! 芯将照片送给市 长。谢谢你。市长笑容满面,咧嘴做惊喜状。芯说其实更应该谢谢你。是你让我 切实感受到了:什么是奋斗、什么是美国! 芯很快收到市长的信。市长在信中说,谢谢你给予我珍贵的照片,我将放在 我的私人影集中,作为永久珍藏…… 芯将市长的信给皮特看,皮特笑呵呵说“有意思”! 还建议芯将照片放大, 镶入相框。他很郑重其事地比划了个手势,还怕她不明白似的重复说了两遍。 这未免太夸张吧? 又不是我的老板。芯一笑。就是欣赏市长也不至于崇拜到 放成明星照悬挂床头早晚相看之地步嘛! 报社里人来人往,有些嘈杂。芯乱中求静,埋头写稿,赶出一篇《有感于一 次盛会》,被老总特别重视,加边框并配照片三张发在报纸头版上。 ——昨日参加为市长竞选连任的造势大会,看到各族裔侨界代表、政界精英 簇拥于台上台下,同心协力,为能代表民众利益的政治人物而喝彩鼓劲的情景, 感慨不已。 在政坛有着三十多年稳固根基,人脉遍布联邦、州府及地方各阶层的市长, 正式宣布竞选连任日,诸多重量级支持者纷纷出马,赞誉市长有独到的眼光和令 人折服的政治经验与智慧。历数他为旧金山经济发展、提升就业机会、降低犯罪 率等方面所做的成绩。同时还宣读了总统夫妇、联邦参议员等的电函。现场两千 多名支持者高举He's One of a Kind标语牌大声欢呼。他赢得了各个阶层强有力 的支持。 在盛会上,一些熟悉的面孔从眼前一一闪过……中华总会馆和中华总商会赞 助的九头醒狮踩着鼓点腾跃,表达Best wishes! 在盛会上,我像鱼儿游弋穿梭,在人海里去聆听去感受。 遇到同事同行,问我是否采访? 我说只是看热闹。我是个观众,同时也是参 与者。未来与现在,梦想与现实,个体与整体,都包容于其中! 市长是个平民的 孩子。从德州移到加州,没有显赫的背景却能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来, 成为不同语言与文化背景的族群的大家长。他的经历、他向命运挑战的劲头和他 开明的作风,的确鼓舞了那些和他一样希冀通过自我奋斗达到人生巅峰的小人物。 ——作为新移民,需要机会,需要认识这个陌生而有吸引力的城市,需要朋 友,需要更好的生存环境和发展条件。 尽管每个人需求不尽相同,道理一样。选民心理殊途同归,融会在一起就会 产生巨大的政治力量。请珍惜手中的选举权,切莫忘记:唯有同心协力,方能改 善自己。倘若相互拆台,最终两败俱伤。就像某个参政团体的宣言:为使自己和 后代晋升为“一等公民”,携手合作,推出最好的总统候选人,使美国成为“更 完美的联邦”! ——给朋友的伊妹儿是:祝愿市长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