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女人两种类型,一个硬一个软,一个非常独立,就像安琦,另一个生活里简 直不能没有男人,不然就找不到自我了,譬如妮娜,每分钟都要被爱抚被享受被 甜蜜灌溉被滋润……有一次,妮娜染头发时跟芯聊天说,才知道那男人根本就还 没有离婚!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离婚的? 你先头不是说他是个单身吗? 妮娜一撇嘴,谁知道他只是分居呢? 哎,我最近在网络上认识一个四十五岁 的白人,单身,离过婚。人很帅,又是一家医学研究院的院长。他长得好像是… …哎,那部电影你看过没? 那个男主角? 妮娜说了一个名字,问芯。 我只有看了电影才知道。那些演员我就是认得相貌,对不上号。 好莱坞所表现的男人是那么浪漫多情,为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甚至自己的生 命,给梦幻中的女人勾画一个个偶像。曾经她看到那双有着绵羊似的大眼睛的白 人,在许多场合,他们聊天。他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说先到家坐坐。房间内有 一张更年轻的他,头发蓬乱的嬉皮士照片挂在墙壁。他教她说地道的美式英文, 纠正她的错误发音,很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没过十分钟他就扑过来,忽然羊羔变 成了野狼。她大叫着“NO! NO! ”许是她愤怒的样子吓住了他,他赶紧说sorry , 手还拉着她胳膊不放。她使劲一甩,冲到门口,打开门栓一口气跑出公寓大门外。 好在那小子没追出来,也许害怕她去报警。说不定这家伙从前就留有案底? 她恨 恨地想。 公寓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有人在静静地遛狗、看报、晒太阳。那短暂 的一幕让她疑惑:是否又做了个白日梦? 心仍在狂跳,腿脚发软。她几乎是像恐 怖影片女主角一样,惊吓地冲出那个公寓。从此,她算是彻底放弃了一再经不起 考验的妄想。 妮娜卧房墙壁上贴着“座右铭”:饮酒不超过六分,吃饭不超过七分,爱一 个人不该超过八分! 芯看着大笑,这个是你的发明专利? 还是什么地方抄袭来的经验之谈? 妮娜娇滴滴地说,本来就是应该这样么! 她请芯到她的公寓,烧螃蟹,炖鸡汤……她的老板开始也在,熟人熟事的, 像是这个屋里的主人。过了一会儿,说他有事就匆匆走了。老板用计敲掉了她的 前男友,这样她的情感自由。不知不觉就成了老板的专利。 妮娜上海女人味十足,仍然是讲话东一句西一句,比这个想那个,什么都想 要什么也抓不住。老板说“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妮娜偏偏就跟他斗心眼,自己 私下又有了个手机。还保密呢! 就在那么短时间,她一忽而出去一忽而又出去煲了两次电话粥。 芯只好无聊地看她墙壁上的各种字条、名言警句。什么“女人如何永葆青春 的秘诀”,除了早晨要吃水果,要大笑,要运动之外,还要有很滋润的性生活等 等。呵呵。 男人和女人之间既相互依存又相互逃避。芯想起社会上流传的男人追求女人 五步曲:幽默博取好感;痛说革命家史;宏观把握人生;勇敢直奔主题;组织全 面撤退。还有什么“几种男人碰不得”:一类是花花公子,对你很好,可是对另 外的女人更好;二类是浪子,好起来卿卿我我不得了,一下坏起来就把你痛扁两 顿,非常之情绪化;三类是米虫,无所事事,好吃懒做;四类是沙猪,只会把女 人当生孩子的机器;五类是BOY 男孩,把你当妈,让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有人警告芯说,你那么看重的东西,你追求那么久的东西,只不过是个梦幻 罢了。“小心被你对男人的偏见毁了。” ——恰恰相反,出色的男人能帮你实现幻想,把幻想变成现实。芯期待般地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