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小已经好多了,第一次手术基本成功,感染已经控制,骨头露出的部分都做 了修补。但是疤痕很深,看上去像个拼装娃娃脸,一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恐怖,第 二期手术安排在三个月后,最后是植皮手术,到时候她的脸才能算是一张真正意义 上的人脸。 罗海风给她买了很多纱巾,别致的面具,小小很感激的对大哥说:“虽然我还 没有想起来你这个大哥,但是有你这样的一个大哥我太开心了,这几个月我一直活 在孤单恐惧绝望中,现在觉得好多了,真的要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是你大哥啊,也是以前我总是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对你关心少, 你才会出意外,我心里一直很不安。今天我就带你回家,让你见一见家里人。”海 风觉得她是小小,如果是别的女人知道罗小小有这样显赫的身世背景一定会努力装 作自己是,但是她没有,很诚实的承认自己还是一无所知。 这是一处别墅,规模很大,别墅外面是修剪的很时髦的树木和花草,还有甬道 时时出现在面前,然后又蜿蜒着离开,不知道通道了何处,至于凉亭和花坛,山石 和鱼塘更是随处可见,小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忧郁的看着外面。 “到了,下车吧。”罗海风说。 “到哪里了?”小小问。 “到家了啊,小小。” “这是我们的家吗?我还以为是国家公园呢,我们家是什么人啊?好像很有钱 呢。” “普通商人,有一点钱,都是父亲用命赚下的。”海风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 看来小小一点印象也没有,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小小,可是他不能让她看出一点 破绽,既然决定要这样做,就要做的好一些,他已经和家里人说,医院确定她就是 小小,好让大家的心思不至于用到别处去。 小小从一开始的惊奇变得平淡,她用手摸摸自己脸上的紫色纱巾,确定它会乖 乖的呆在脸上后,才下了车。 “怕别人看见你的脸吗?怕大家笑你吗?”罗海风试探着问。 “不是害怕那个,害怕吓着别人,那就不好了。” 罗海风很是赞许的看着妹妹说:“你懂事了,以前你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说话间两人进了客厅。 客厅里很多人,小小感觉脸上一阵烘热,她不习惯人太多,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众人都站了起来。其实大部分她在医院里是见过面的,只是没有正式交谈过罢 了。 罗海风逐一给她介绍; 头一个人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人,拥有着高高的颧骨和宽宽的额头,但是人看 上去很和善,总的说也很有气质。这个女人她看见的次数最多,几乎每天都会出现 在医院里,很是和蔼可亲。 “叫大嫂,我老婆。” “大嫂。”小小连忙礼貌的叫了一声,轻轻弯了一下腰。她谦卑的态度让大嫂 很受用,她拉着小小的手说:“不要那摩拘束,你是受了点伤,要不然你成天像个 开心果一样,慢慢你就想起来了,你是我们的小宝贝,小捣蛋鬼。我这个大嫂成天 被你的小把戏弄得晕头转向。” 小小苦笑了一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个人是她的二哥,叫罗海龙。他主动走过来笑眯眯的搂着她的肩膀说: “小小,你马上就会习惯了,这是你的家啊!你还是没有记忆吗,一点印象也没有 吗?” 小小很诚实的摇摇头。 “算了吧,别认为我不知道你搞什么把戏,我可是被你整怕了,你要是好了, 可一定要说出来,这个可不是玩的,知道吧?” 小小不知所措的看着海风,她无助的样子让海风很心疼。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不要难为她了,医生说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要逼她, 免得出什么意外,她受不了,会崩溃的。好容易找到了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大嫂也笑着说:“可不是,急不得。” 这时候一个打扮入时的漂亮女孩子走过来,她拉着小小的手说:“小小,我们 平时最好了,以前一直在一起的。” “你是?”小小疑惑的问。 “她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同学,叫秦宝华。以后让她多陪陪你。你们在一起乐 子事可多了呢,这也对你恢复记忆有好处,以后我照顾不到的地方就问她,她是个 护士,在你住的那所医院里上班。”大嫂笑嘻嘻的说。 “是吗?那好的。”小小眯起眼睛冲宝华微笑。 大家围坐下来说话,保姆忙着上茶水,递点心吃。 “一会儿,叫宝华陪你去房间看看,还和以前一样,天天有人打扫,桌子上还 有你喜欢的鲜花呢。” 小小很感激的看着大家,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人虽然都是她的亲人, 但是给她的感觉还是非常陌生。这种感觉不怎么好,像是眼中有一层薄雾,使她看 不清方向,很是郁闷难当。 这个时候一阵银铃般的说话声传进来,“姑姑回来了吗?我好想她啊!” 接着一个小姑娘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带着一身清凉的香气。她穿着白裙子, 领子象荷叶一样散开去,露出她粉嫩的脖颈。真是青春靓丽,让人睁不开眼睛。 “佳佳啊快过来,姑姑回来了。”大嫂连忙站起来招呼她。 “她是我女儿,佳佳,你的侄女儿。”海风小声说,小小听到了。 “姑姑,你怎么带着面纱啊?”说话间,她伸手就要去扯。 小小连忙躲避开,海风斥责着说:“佳佳,不要胡闹!姑姑得脸还没有治好, 不能看。” “为什么?我早知道姑姑毁了容,可是那不过是一张臭皮囊啊,有什么重要的, 你在乎吗?你在乎吗?还是你在乎?”她逐一的问在坐的每一位长辈。 “不是,是我自己想这样,我觉得这样我心里舒服一些。”小小连忙解释。 “那不是自欺欺人吗?不像你的做法啊?” “你就让姑姑自欺欺人一次吧,我不是总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吗?”小小故 作调皮的说。 “那到是。”佳佳毕竟年纪小,被小小说服了。 “还有我呢,怎么没有人给我介绍呢?”突然间一个小伙子从外面走进来。说 是走不怎么恰当,几乎是闯进来的,好几个人都没拦住。他双手插着兜,吊儿郎当 的晃到小小面前。“你是小小?好奇怪啊?你怎么瘦了这麽多?有二十几斤吧。为 什么遮着脸啊?”说话间他伸手去拽小小面上的纱巾。 “你怎么来了?”海风攥住他的手,脸上有明显的不高兴。 “我怎么不能来呢?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吗?她凤还巢了,我还不可以来看看她 吗?” “我是你的女朋友?”小小感到很突然,海风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这个人,这个 人也没到医院看过他。 “是啊。你真的得了失忆症吗?哈哈……” “你笑什么!闭嘴,滚出去!”罗海龙大叫着,他怒发冲冠,样子像是要杀人。 “二哥,你老是那么暴躁!要知道冲动是魔鬼!我凭什么滚出去!是她做了对 不起我的事情,也不是我做了不要脸的事情!” “你再不走我可要揍你了!”海龙急眼了,一时场面乱成一团。 小小看着海风,惊慌失措的样子。海风说:“他是个小混混,不要搭理他。” 小小于是分开众人走过去,镇静的说:“不要吵了,我想他既然说是我的男朋 友,那这就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吧。” 海风点点头。 小小很礼貌说:“你好,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了,以后我想起来会联系你的, 你先回去吧。” 那个男人突然奇怪的看着小小,许久才说:“你真的是小小吗?” “怎么了?” “你应该把茶水泼到我的脸上,然后骂我是猪,如果我说分手你就会哭闹着又 抓又咬,喝药,跳河,什么的,今天你怎么了呢?” “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即使以前会,以后也不会了。”小小阴沉下脸,很讨厌 的看着她这个所谓的男朋友,“你看上去和我不怎么般配。我们合不来。” “你的意思要和我分手吗?那要是我不同意呢?”那个笑伙子突然冷笑着说。 “你为什么不同意分手?” “你和别人偷情被我捉奸在床,当时你大哥,二哥也在场,我受到了那摩大的 伤害,一点补偿都没有,说分手就分手了吗?” “恐怕是你不知道爱护我,或者说你没有魅力,让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毫无情趣, 我才会出现那样的错误,是你的无能逼得我发疯,我没有要你赔偿我的损失就已经 不错了,我们结束了,不要再纠缠了。” 海风突然哈哈的笑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小小,终于长大了,会处理问题。听见没有,赶紧消失,你这个垃圾!” “我不是垃圾!我是你的妹夫,你不知道她怀过我的孩子吗?我是垃圾,那么 她是什么!是破烂!是贱货!罗小小你记住!这事情不算完!”他把鼻子凑到了小 小的脸前,突然毫无征兆的拽掉了她的纱巾。 这个叫李成的人最终还是惨叫一声说:“鬼啊!”转身逃出了大厅。 小小无可奈何的一摇头:“怎么这么胆小呢。”在大家还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 她的脸上之前,她重新遮住了它。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