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淮,不许反悔... “沈小姐,这种病拖得越久对患者越不利,而且这几天你的精神状态不错,很 适合做手术,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义务为我的病人选择最佳的治疗时间。”洪 医生态度强硬。 “沈小姐,不用急着打电话,就算你把父亲母亲找来,把你外公请过来也没有 用。”陆母挥了挥手,门外冲进来几名黑衣人几乎将沈妙青围住。 “绿绿,咱们先去抽血。”陆母拉住绿绿,“这儿的情况太血腥太暴力了,我 们赶紧走。”顺手带上了门,绿绿跟着另一名医生到病房抽血。 “沈小姐,如果是从血液中采集造血干细胞,今天是不能进行手术的。”医生 看着陆母出了门,才敢开口。 绿绿疑惑,抽个骨髓也这么多事儿。“现在的抽取方式一般是从血液中提取造 血干细胞,几乎没有疼痛。不过需要提前几天注射药物,还有一种方式是直接抽取 骨髓。” “那就抽骨髓,越快越好。”绿绿态度坚决,医生点头,召集护士准备开始。 “抽取骨髓是有一定疼痛的,所以要先进行局麻。” “不用局麻,直接抽吧。”绿绿抿嘴扬起一抹笑。医生诧异,也是第一次遇到 捐献骨髓也捐献得这样心急如焚的。 陆方淮赶到的时候,绿绿还在抽骨髓。较于孟璟澜坦然的步子,他走得有些急 促。“妈,绿绿呢?!” “在里面。”陆母本来是想进去的,可是她最怕的就是打针,看到针筒都受不 了,只能在门外着急。 “哎,你干什么?”陆母拉住就要冲进去的陆方淮。“我去看看。”陆方淮眼 神里有些怨气。“快好了,你就别捣乱了。”他这副样子往里一站,谁还敢动绿绿 一根汗毛。 “多疼啊!我还不能陪着了?!”陆方淮不满,说着又要开门,孟璟澜按住他 的手,说得很不客气:“就你那一惊一乍的性格,除了添乱就只能帮倒忙。” 陆方淮跳脚,碍于打不过孟璟澜,只得乖乖地靠在墙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病 房的门,像是能用眼神把它熔出一个洞似的。 医生出来,陆方淮瞪了他一眼,径自跑进病房里。绿绿抱着腿,将脸埋进膝盖。 “绿绿?”陆方淮唤了一声,挨着床沿坐下。伸手将她整一个揽进怀里。 “我来晚了。”他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耳垂。绿绿仰起小脸,近乎透明的苍白, 或是忍着痛,灰白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子。 陆方淮心疼得发酸:“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绿绿揉了揉眼睛:“肚子疼。” 陆方淮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才想起,这几天绿绿的亲戚正好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身体?”陆方淮对着绿绿极难得沉下了脸,责备里却透 露着无限的怜惜。“我没事,就是有点晕。”绿绿轻笑。 或的确是难受极了,绿绿异常的安静,这样温顺的绿绿,陆方淮倒有些不自在 了:“我们回家去。”他揉了揉绿绿有些松散的长发,一把将她抱起来。 绿绿没有力气阻止他,只得将脸埋进他的胸前,门口那么多的人,她到底不好 意思了,尤其是他们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绿绿,怎么样了?”陆母调笑,发现绿绿害羞地钻在陆方淮的怀里。“妈, 赶紧的回家,炖点补的,有什么加什么,看把绿绿折腾的。”陆方淮转了个身,背 对着陆母,将绿绿护在话里,生怕被他妈抢了去。 陆母气结,要不是因着不能摔着绿绿,早就给他苦头吃了。“小孟,帮我把人 看着,不仅要活的,还得活好了。”陆母拍拍孟璟澜的肩膀。“放心吧方姨。” 绿绿窝在陆方淮的怀里睡着了,陆方淮抱着她靠在床上,直到她自然醒过来, 天色已经黑透。“饿不饿?”陆方淮瞧着绿绿懵懂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饿。”绿绿声音沙哑,下意识地回答。“我去给你端吃的。”绿绿却圈紧了 陆方淮的腰,不肯放手,陆方淮失笑:“绿绿,乖,一会儿就回来。” “不走,我不要吃了。”绿绿有些任性地开口。“好吧,不走。”陆方淮掏出 手机,偶尔也奴役一下陆方渤。 陆方渤将饭菜端上了,瞧着床上缠缠绵绵的两人旁若无人地继续耳鬓厮磨,一 想到自己最小的老四竟然有了媳妇,再想想自己孤家寡人的,不禁掬一把泪,酸溜 溜开口:“陆方淮,就这么几步楼梯,几分钟的事儿…” “二哥,美人在怀,你不懂。”陆方淮一挑眼角,却见怀里的绿绿整个捂进了 被子里,她刚刚正对陆方淮干什么来着?撒娇还是强吻… “绿绿,甭躲了,刚刚我什么都看见了。”陆方渤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语带揶 揄地关了门。绿绿本就缩成一团,听到这话,缩得更小了。 “绿绿,吃东西。”陆方淮拉被子,绿绿也抓得很紧,怎么都拉不下来。“不 吃了,饱了。”声音闷闷的。 “夫妻肺片,酸菜鱼…”陆方淮语带无限诱惑,绿绿是真的饿坏了,又有自己 喜欢的饭菜,果断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却只见到桌上是两个瓷罐。 “骗我?”因为躲在被子里缺氧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晕。“我可没骗你,我是说 这些菜…都吃不得。谁让你亲戚来了,忌口。”他面上带着得逞的笑,“妈煲了一 大盅汤。” 刚刚没有嗅到,掀开盖子,浓郁的药味让她心里发憷,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粗 长的…人参…绿绿龇牙,还有黑漆漆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么?”绿绿看着陆方淮细心地要出一碗 汤,碗里漂浮着众多不明物体,色泽之古怪,让她毛骨悚然。 “这个是…灵芝?”陆方淮用勺子舀起来,反正他见母亲放过几片,“这个… 冬虫夏草吧。”陆方淮自己瞧瞧都不想喝了,再看看绿绿青紫的面色,连忙哄道: “没事没事,我们不吃药,光喝鸡汤就行了。” 绿绿爬回床上,看着陆方淮端着碗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脸的戒备。“我喝一 口,你喝一口?”陆方淮试探。 绿绿又退了两步。“要不然你喝一口我喝两口?”陆方淮粲然一笑,那口大白 牙第一次没有诱惑到绿绿,绿绿还是坚定地摇头。 “你喝一口,我喝一碗!”陆方淮真是豁出去了。绿绿刚刚目测了一下那个大 盅:“行,不许反悔。”话音将将才落,陆方淮就后悔了。 绿绿喝了一口这传说中的十全大补汤,那味道,真是终身难忘,苦倒是一般, 却涩的味觉全失,根本尝不出一点点鸡汤的味道。 第三口喝完,绿绿有些无法忍受,而陆方淮已经倒出第三碗,龇了牙咧了嘴, 打算一鼓作气喝下去,绿绿有些不忍:“陆方淮。” 陆方淮转向她,面上露出一个很假的笑。“这是妈给我炖的。”绿绿想要抢过 他的碗,陆方淮一饮而尽:“这真不是人喝的。”他舌头都在打颤… “沈妙青的手术很成功。”陆方淮挂了冯翎的电话,听到动静,绿绿翻了个身, 不置可否。“绿绿,你哄哄我呗,我现在特别难过。”陆方淮从绿绿背后爬过去。 他声音确实可怜巴巴的,绿绿实在躺不住了:“你怎么特别难过了?”补品虽 然难喝,可到底都是精华,绿绿觉得现在已经恢复活力了。 “你看,本来明天我们就订婚了,我就名正言顺了…”陆方淮垂了眼。其实绿 绿的身体,明天也是可以的,不过陆母说,要等的就是沈妙青… “陆方淮,我不想订婚了。”沈漫绿订着陆方淮的眼睛,说得特别认真。陆方 淮先是愣了几秒,转身躺在床的另一侧。 “哎,别装死,说话啊。”绿绿推了半天,陆方淮是泰山崩于前而毫不变色, 纹丝不动,“你干嘛呀?”绿绿累得气喘吁吁的。 “绿绿,当我刚刚的话都没说,一切都没有发生。”陆方淮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喂,我都没说完。”绿绿不满。 “我懂的,你不用说了。”陆方淮被顶灯照到了一半的侧面,突然让绿绿觉得 他很委屈。“你起来,听我把话说完。”绿绿态度强硬,陆方淮乖乖地和她对面坐 好。 “我是说吧…”“恩…”陆方淮半死不活地哼了一声,垂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 指。“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听不听吧?” “听…”拖了尾音,带着小不满。“我觉得订婚也没什么用。”“怎么没…用 …”陆方淮急着辩解,被绿绿瞪了一眼,收了声。 “陆方淮,不然我们结婚吧?”这句话在沈漫绿肚子里酝酿良久,终于说出口, 只觉得一身轻松。 陆方淮本来为表不满,在哪儿动来动去,看着不甚专心,听到这么一句,突然 停下了动作。目光炯炯地盯着绿绿。 “绿绿,你扇我一下,要不打我一拳也行。”他侧过来凑近绿绿。绿绿将他的 脑袋推远了:“有病。” “绿绿,你没骗我吧,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陆方淮乐乐颠颠地跳下床,绕着 床转了一圈,突然停住,绿绿只觉得一时间他眼中贼光四射。 “绿绿,这算是你和我求婚么?啊?!”绿绿被他这么一说,涨红了一张笑脸, 气得嘴唇发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当我没说过。”将床上两个枕头纷纷砸过 去,陆方淮站着不动,老实地挨了两下。 “我求…婚我来求。”陆方淮乐疯了,“绿绿,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啊,中式 古院还是欧式的庄园。” “绿绿,绿绿…”陆方淮见绿绿不理她,开始纠缠不休。“我喜欢城堡!”绿 绿觉得自己疯了,干嘛要提结婚!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