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谁躲着谁(3) " 有匹马。" 楚端伸手指着。 景宁目光追过去,果然远处有匹黑色的小马驹安静地低着头啃着青草,微风 吹过马尾和脖子上漂亮的鬃毛,飞扬的神采呼之欲出。 " 它怎么不跑起来?" 景宁又遗憾又着急。 楚端笑了,看着她语态低沉," 一会儿我带你骑马。" 楚端迫人的气息就在景宁耳畔,无须借用委婉的余光,他的T 恤、麦色的胳 膊、黑发的边缘就霸道且不客气地侵袭了她半个视野。景宁抬头看他,近在咫尺 的两双眼眸撞在了一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都在悸动。那是心跳的节奏。虽然只一 瞬,却惊心动魄,足以摧毁所有伪装,即使与上次分别隔了五年之久。两人都是 猝不及防,掩饰不了的慌乱让对方一览无余。 景宁撇过头看向窗外,留下冷漠的侧面给他。楚端看到她双手在玩着遮阳镜, 无名指上空空的,只在中指戴着一枚黑水晶戒指,手指被水晶亮泽的黑衬得白皙 素净。 楚端问:" 昨晚你为什么待在外面,不唱歌?" " 不会唱。" " 你是唱得不怎么样。" 景宁已经恢复了自然顺畅,不同他说那些理不清的情绪,只问现实中事," 听说你消失了,谁也找不到,怎么又出现了?" 楚端不以为然," 很难吗?要找不也找到了?" 对他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态度,景宁又是恼火又是好笑," 是因为你想出现 了吧?" " 你还是这么别扭,除了和我吵架就是不理我。" 楚端撇嘴,然后低头看电 脑,懒懒地拖着尾音说," 能吵架也好,比不理人强。从来最有干系的人表面上 都撇得最清。" 景宁被他噎到,有心回敬他,又觉得更像是被他言中,就冷了脸不理他。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其他同学在聊天谈笑,唯独他和景宁安静无语。楚端一 直在笔记本上忙,或者接打电话收发短信,心无旁骛,专注得像是一个人的旅程。 但楚端的锋芒并没有因这种沉静稍有暗淡,景宁不得不承认:现如今的楚端只会 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青年才俊。 她不禁想,假如此时自己和他是初相识,就像认识翟远林一样,那她对楚端 的了解和认知只怕同翟先生是一样的——工作狂人。而且他比翟远林还要冷僻, 甚至少了温和。 都说起点很重要,看来不仅限于比赛和职场,感情也一样,相识的方式会决 定情谊的轨迹。天时地利人和中,她和楚端没有" 人和" ,和翟远林呢?就都有 了吗?还是只有" 人和" …… 到了景区,大家迫不及待地下车,车门口早有盛装的蒙古族大叔高举着银盏 酒碗迎接,诵唱着祝酒歌,歌声嘹亮高昂,悠扬到天边。双脚刚站稳在松软草地 上的人来不及看绿草蓝天,一碗烈酒已然被送到眼前。换作平时,满盏的白酒着 实让人望而生畏,而此时除了接过来一饮而尽没有别的办法。还有一排婀娜的蒙 古族女孩,漂亮花帽的珠串遮在额头耳鬓,滚着金边的红色裙角被轻风掀起,只 等着人们饮尽盏中酒,她们就把洁白的哈达轻盈地绕在客人们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