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刹那疯狂(3) 同学们此起彼伏地笑着喊:" 快喝快喝!" 酒歌声声是原汁原味的祝酒歌,马头琴的琴声也变得热烈欢腾,有赛马场的 飞扬和摔跤手的野性。景宁迷失在这气氛里。但作祟的其实只是面前这个男人热 烈的目光,让这碗酒似真似假,仿佛一场玩笑,又仿佛别具意味。 不管是什么,被将军的时候她只有迎战。景宁闭了眼一口饮尽,貌似豪迈, 其实是想速速解脱。手臂不小心碰在了一起,异样的酥麻。楚端一双灿灿的星眸 不离景宁,缓缓地饮尽银盏里的酒。 仪式完成,服务人员把全羊切开分到各个桌子上。大家都忙着品尝," 王爷 " 、" 王妃" 已经没人再留意了。景宁这个" 王妃" 在" 王爷" 面前很是规矩自 敛,一言不发地找了向门的座位坐下。楚端也归席,遥遥地对着景宁的背影。与 其他人不同,两人颈上各有一条柔软的蓝色哈达。 这是可以畅饮的重逢和欢聚,更是可以肆意醉倒的大草原,于是歌正酣,酒 正烈,开怀无忌醉到底。直到夜色深沉时,毡房外礼花绽放,歌舞声声,大家才 想起还有篝火晚会,借着酒性一窝蜂地涌了出去,手牵了手绕着篝火围成大圈转 着跳舞。景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楚端手牵了手,应该是在分不清身边人是谁的 狂欢中吧,但牵在一起就再没分开过。人太多,又都是趔趄的醉步,配合得实在 不默契,挨挨挤挤,跳得极度混乱,圆形大圈最后七零八落,化整为零。楚端牵 了景宁的手,溜溜达达到了小广场边的草地上。 夜幕下的草原除了几簇燃旺的篝火,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星光无法照亮的 漆黑冷色广袤深邃,令人敬畏也令人舒畅。 " 在想什么?" 楚端问。 " 想你。" 景宁说。 楚端笑了," 想我什么,你不是最想和我撇清关系的?" 景宁皱眉思索," 奇怪你怎么和校花分手了。毕业那学期你为了她打架挨了 处分,在全系大会上做公开检讨,多轰动啊。" 楚端无奈," 冤枉!我那是见义勇为被栽了争风吃醋的名。不像你是品学兼 优的好学生,名声好,就算有男朋友,说出来也没人信。我追了你四年都没落着 半个护花使者的身份,手都没牵到,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硬呢?" 闲聊一般的谈话中,两人都在打着游击,不是真刀明枪地你来我往,而是试 探着、游斗着,更像盲人在摸象:说说象耳朵、象鼻子、象尾巴,偏就不说整只 象是什么样的。 景宁撇嘴," 原来你那是追我啊,我还以为是想借钱呢。我怎么就没等到你 表白?你为别人动拳头倒是很舍得的。" " 表白?" 楚端的语气仿佛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懒得做似的," 那是男人追女 人追到穷途末路的最后一招,用到的时候就是黔驴技穷了,十次有九次被拒。女 人的心若是你的,不用男人求,彼此心领神会,是吧?" 莫非他当年对她也是这样的意思,心知肚明地彼此喜欢,不需要说出来?难 道自己是因为太执著于几句话而错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