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程敬南心急,上了高架桥,但是前方好似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已经封了路,一 溜车子赌在那想走不能走,想返回又掉头不成,卡在那儿,不上不下。他从来不是 一个心浮气躁的人,不然也不会背负着隐忍到今天,他喜欢笑到最后,可是今天这 样被卡着,突然心烦意乱,好像突然无法忍受,抽掉整盒烟,把最后一个烟蒂狠狠 捻灭,掏出手机给胡疏打电话。 坐上胡疏的车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一开始想抄近路,没想到欲速则不达, 他反而因此绕得更远,不过这样一来,心反倒又宁静下来,程敬南安慰自己,他知 道他要去的地方,她在那儿等他,她早晨还嘱咐他早点回去的,他有什么好急的。 程敬南打开门,灯没关,沙发上一隅露出林顺的衣角,每天晚上她都是这样等 他,经常抱着那只兔子,他放慢脚步,蹑手蹑脚走过去。 桌上摆着好几盘菜,都是他爱吃的菜色,他只略微提了提她却特地去学着做, 程敬南忽然后悔。桌上一瓶红酒,盖子已经被打开,瓶子浅了一点下去,估计她喝 了一点,却忘记把盖子盖上,她有时候总是难免迷糊了点。 程敬南轻轻的把衣服脱了,放在沙发扶手上,坐下身来看着林顺。林顺侧卧着 靠在兔子身上,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手机,他伸手取过来,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还是 十分清楚的显示他的号码,她却没有打给他。他想起从前夜未央的林顺最不耐烦等 人,曾瑞有时候误了她什么事,她向来不假辞色。 他爱怜的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个吻,借着灯光打量她,融融的灯光下,她柔白 的脸,小巧的下巴,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嘴唇轻轻抿着,柔和的灯 光似乎照得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温软的感觉,他心一软,情不自禁伸出手背贴着 她的脸来回摩挲,感受她的温度,她熨帖柔滑的肌肤。 林顺却甚是敏感,他的手一贴上来,她自朦胧中醒过来,半眯着眼睛还没完全 睁开来就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着说:“你回来拉?”林顺很安心,她一觉醒来他总是 会回来,眼睛没睁开便知道是他。 程敬南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深海似的黑,林顺暗暗后悔对上他的眼,于是装做揉 揉眼睛坐起身来:“我做了好多菜你看见没有?还有红酒,我爷爷私藏的,上次回 家我偷了一瓶,呵呵,据说还是某个大款签约时候送给他的私藏品。汤大概凉了, 你先坐,我去热一热……”说着林顺搡了搡面前坐着挡住她去路的程敬南,程敬南 却是纹丝不动,林顺惊讶的抬头说:“你让一让。” 程敬南还是不动,沉沉的象坐山一样,就是不合作,林顺不由没好气的笑了, 用力去推,程敬南却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手腕在他手里不堪一握,她的 人都好像被他攥在手心里,动弹不得,林顺惊讶他的蛮横,抬起头去。下一秒就被 他吻住,林顺承受不住,人仰着就被他压了下去,迎面躺倒在沙发上,头在扶手上 撞了下,撞疼了,她皱眉。这一次,程敬南却没有细心的注意到,更没有以往任何 一次温柔,他的舌头强悍而有力,直接伸进来,仿佛想笔直通到她的喉咙里去,占 据她的所有,林顺微微的不适应,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衣袖轻轻叫了一句,微弱的声 音很快又被淹没。 他小小的一个吻,总叫她翻天覆地。 “你轻点!”林顺费了好大力气才挣开他,挣扎着坐起来,她把他的头推开, 双手捧着他的脸,在晦暗的灯光下,他额前散落几丝碎发,眉毛斜飞入鬓,双目炯 炯有神,一种坚定,一种强势,一种凛冽,林顺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对视 良久。 忽然间,程敬南却不耐,仿佛想躲开林顺的视线,于是又一把扑上去,再将她 按倒,吻住,他把她抱得那样紧,不管不顾只想把她往沙发深处捺,仿佛想把她挤 进他的身体里,拼了命的急着跟她纠缠,那么用力,仿佛想就此纠缠到她的灵魂深 处,让她再也离不开。 程敬南一只手稳住她的脸颊,令一只手抬起她的一只腿,将自己置身在她之间, 林顺微微反抗,提醒他:“轻点。” 程敬南疑惑的眯着眼睛沉沉的打量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反抗过他,可是他的手 并不因此放松力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每次都要这样激烈的与林顺纠缠,他们的 时间还长,只要完成手里的那件事。他应该对自己要有信心,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但是他应该坚定,他们是如此的相爱,如此的密不可分,他 不能有不祥的预感,他决不能害怕。可是他的担心却如此深入骨髓,似乎如果不抓 紧她,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个不抓牢,她就没了,让他提心吊胆,他只有把她 抱得更牢,抓得更紧,他不会让她推开他,不会! 一切结束后,他仍然着急寻找她的唇,林顺却生气发了狠,用力在他唇上咬一 口,怨怼的说:“不是叫你轻点吗?”说完转过身去赌气不理他。 程敬南这才放轻放柔力道,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轻吻她的后颈:“是不是 弄疼你了,对不起。” 林顺闷声不响。 程敬南的缠缠绕绕的道歉声音却不断传来,林顺忽然反转过来,抱紧他,倚在 他怀里骂他:“傻瓜。”林顺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在他唇上咬出的齿印,不由伸出 手抚摸上程敬南的唇。 程敬南终于松一口气,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林顺也扬起头说:“我也有事要告诉你。”这样的夜里,她的眸子熠熠的似有 光在眼底流转,仿佛两泓秋水,盈盈的水润。 程敬南心里却隐隐不安:“你要说什么?” 林顺嫣然一笑:“你先说,你说完后我再说。” 程敬南疑视着她。 林顺却越发将赖皮进行到底,腻在他怀里撒娇:“你先说嘛。” 程敬南微笑着,抚摸着她光洁的面颊说:“我明天要去美国,斯坦福的商学院 斯隆EMBA成立50周年搞校庆,请全球所有毕业生都回去参加聚会。” 林顺后来也问过程敬南的学历,知道他以前是计算机专业的同时也参加过这个 培训,记得好像英国石油的CEO 就是这个班里出来的人物,想是这次去大概又有不 少工程要谈,林顺了然的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着,问:“那你要去多久?” “大概半个月。” “啊,那么久啊”林顺微微失望。 程敬南心里又是歉疚又是难过,无比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问她:“你呢,你想 说什么?” 林顺的脸却蓦地红了,幸好这样的夜色他看不见,她倚在他怀里,声音低低的 小小的:“敬南,我想……结婚。” 程敬南眼眶一热,紧紧的楼住林顺,仿佛发下重誓,在她耳边说:“好,我们 结婚,一定会的。” 林顺把脑袋埋得更深了,她觉得脸上已经可以烫热这空气了,她怎么可以说这 样的话?然而她是真的想结婚了,结婚,然后有一个小宝宝,是他的,过年的时候 带回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孩子可以叫扬凡叔叔,如果贝贝还在就好 了。 她的手还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着,一个圈圈,两个圈圈,笑意止不住的从嘴角 漾开来,那样急不可耐的从唇角溢出来,结婚。 程敬南却心痛如绞,更加用力的拥进她,他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顺迷糊中醒来记起敬南今天的飞机,她忙爬起来,程敬南 却伸手止住她说:“你起来干什么,时间还早。” 林顺打个哈欠说,咕隆着说:“不行,我要去送你。”在她的坚持下她就是这 样一路打着哈欠睡意朦胧地去送他,坐在胡疏的车里,程敬南一路搂着林顺。林顺 又睡着了,头枕在他的肩窝处软软热热的气息轻轻拂在他的颈间,一点点的微痒。 仿佛又回到那个云贵高原,她也是这般信任他,靠在他怀里哪怕前面多么凶险,哪 怕她再伤心她也能这般信任的在他怀里睡着。 已经是夏末秋初了,这天早晨很大的雾,车窗上都结着一层朦胧的白雾,因而 一略而过的景色都显得那么模糊,看不真切,看不清前路也看不见后路,都不知道 车子到底要开到哪里去。可胡疏的车开得慢开得稳,一路上只能听见车子平稳行驶 的声音,还有林顺的呼吸。他的手被她压得麻了,然而他却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 仿佛生怕将她弄醒,他现在只想一辈子这样抱着她,只盼着胡疏开得更慢些。 到了机场程敬南还是把林顺叫醒来,林顺从他怀里坐起来,程敬南忽然觉得怀 里一阵寒冷,这样的清晨确实有些微的寒意。 程敬南做事稳健有度,这一次如果不是在董事大会上他去了云南那么那份合约 一定不会漏签,千算万算漏掉这一次,却让白敏嘉攥在手里,不过只要再给他点时 间,白敏嘉那边应该不成问题,只要给他点时间来安排就好。 林顺伸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车窗外的大雾说:“怎么就到了?” 胡疏早已提出行礼在远处。 程敬南弯腰对车里的林顺说:“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林顺却坚持要下来,傻傻的笑着说:“不行,我要看着你进去,我要看着你的 背影在我前面我才放心。”接下来是那么长一段分离呢,她连一分钟都不舍得离开 他。 程敬南弯腰对车里的林顺说:“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林顺却坚持要下来,傻傻的笑着说:“不行,我要看着你进去,我要看着你的 背影在我前面我才放心。”接下来是那么长一段分离呢,她连一分钟都不舍得离开 他。 程敬南看她那憨憨的样子,睡都还没睡醒,他又把头伸进去轻柔的吻她,细细 绵绵,林顺本也不舍的勾住他的脖子,好一阵缠绵,眼角才瞥见远处胡疏的身影, 林顺羞涩的垂下头。 程敬南拗不过她,等到了快要进去才让林顺回去,林顺这才笑嘻嘻的说好,踮 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偷偷亲一口然后站得远远的对他得意的笑说:“那我先回去拉?” 程敬南微笑:“好,叫胡疏送你回去。” 林顺真的要走,刚转身,程敬南又将她抓住,林顺惊讶的转过头来:“敬南?” 程敬南手上用力,林顺被他拉回来,他顺势抱紧她,铁臂一般箍得死紧。 林顺笑嘻嘻的说:“嗳,你这是干嘛呀,不是才半个月就回来了吗?”边说边 把他推开,握着他的手又说:“呀,你的手太凉了,带够了衣服没有?” 他没有回答留恋着她手上的温度说:“你的手真暖。” 林顺好像被程敬南这反常的依依不舍感染,心里不由也生出一股不舍之情来, 送别的场景向来带着一股悲凉,她忍了忍笑说:“别闹了,快进去吧,别耽误了飞 机。” 最后还是程敬南看着林顺钻进胡疏的车里绝尘而去,他隔着巨大的玻璃,定定 的站着,身后已经有人恭敬的来报备:“程总,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走吗?” 程敬南挥挥手说:“等一下。”直到胡疏的车消失在茫茫雾气里,他才说: “走吧!” 林顺设计的几款最新造型的婚纱照在全国婚纱影展上得了奖,影楼总部因此把 她提升为N 市的总设计师,她回到家里却心事重重。 坐在阳台上的藤条椅子上,思绪飘飞,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暗下来,背后是暮色 四合,万家灯火,她却眉毛担忧的蹙起,手轻轻按着肚子。她在想一些事情。 今天婚纱秀上领奖之后,从前在杂志社那一班同事都吵着要庆祝,于是下去大 家就去聚餐,席毕朱妹悄悄的把她拽住,两人去咖啡店坐了坐。 原来朱妹从前的那位终于回来了,高威,翻翻近来的报纸就知道,如今炙手可 热的白血病专家,从美国回来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据花边杂志说为了初恋女友可 能留在国内,林顺没想到的是,如今人人揣测的那位神秘女友竟然是朱妹。 朱妹徘徊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去见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她一直在等他, 但是真的云开月明的时候反倒有种近乡情怯,仿佛一种不可置信的不真实感。那个 人走了,竟以这样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昔日的伴侣如今高高在上身价百倍, 朱妹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去赴约。有时候女人可以很勇敢很傻,等起一个人来一年一 年不知尽头,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她却说:“是真的,不敢见他,我这个样子。” 林顺笑:“有什么不好见的。”如果是从前,她绝对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但 是现在,她摸着肚子说:“去见一见吧。”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她把程敬南的事全 部告诉朱妹,这下换朱妹张大嘴巴,惊讶万分。 “顺顺,你,就是为了他才……” 林顺微笑,眼睛弯弯的有细碎的光芒在里面闪耀,经过那样一场生死相许,经 过这么多事,她是这样笃定,也心存感激。朱妹这才恍然大悟说:“难怪我说程总 那天怎么突然找我问你的下落,原来你们……”顿了顿她又用勺子搅着面前的咖啡 有点泄气的说:“但是我真的害怕。”说着又把头垂下来。 每一个女人都很勇敢,每一个女人也都是胆怯的,林顺想起当日在大理她不愿 意跟程敬南回来,那时她也是胆怯的,但是她还是相信要勇敢,她鼓励朱妹:“只 是见个面而已,退一万步讲,就算见个老朋友也是可以的。” 以前相亲失败朱妹老妈总是骂她心比天高,其实朱妹心不高,她只是执著那一 个初恋而已。可是现在高威带着满身的光环从大洋彼岸飞回来,她又退缩了,高威 约她在城中最高的旋转餐厅见面,她却不敢去赴会。 翻来覆去,想来想去,朱妹说:“不然这样吧,顺顺,晚上你陪我去,这样既 能见着面,如果他身边现在有女朋友,那我也不显得太过寒碜。” 林顺没好气的笑:“你呀,到这个时候就这么畏畏缩缩了,等这么多年怎么就 没见你怕过他身边会有另外的人?” 林顺知道朱妹想见,却又不敢,不知道害怕什么,她极力鼓励她。 城中酒店最高的旋转餐厅。 以前扬凡恐高,程敬南只喜欢在家里吃饭,林顺对这种地方也来得少还真不熟 悉这里。听朱妹说,这大概是N 市最大的旋转餐厅,她们由着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一 路领进去。林顺环顾了一番还真是挺大的,装修很豪华,餐厅中间是开放式的厨房, 座位干净整洁,最外围一轮摆着大盆的绿色植物,这样看起来又增添几分雅致舒适, 据说大约一个小时绕一圈。 服务员将她们领进去,朱妹却走得越来越慢,林顺最先看见那个清俊男人站起 来,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朱妹身上。朱妹垂着头,脚步踢踢踏踏,装腔作势, 她又何尝没有看见他,只是曾经那么不顾沧海,却仍旧失去,到现在的年纪已经是 本能修炼出一种退避三舍,再也没有当日的勇气。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如今 已经二十七岁,那么多的年岁隔在中间。 可对面那人却依旧坚定的看着她,不管她抬头与否,目光虽稍嫌复杂,却也很 淡然安静的站在那里等。 林顺已悄悄打量过一番,这个人的气质却跟朱妹大大咧咧的性情一点不符,甚 至有一种老成自持,真正正正的胸有成竹。长得也十分清俊,五官分明,明眸傲气, 嘴角微微下沉,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注视,难怪朱妹如此心慌意乱。林顺微笑停下 脚步碰了碰朱妹,示意她,这时候朱妹若是想再装没看见可就不能够了。 朱妹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眼睛直直掉入那复杂的眼眸中,两人都是定定的, 竟然再也不能移动。一刹那,脑海里千帆升起,十八岁的时候的别扭,十九岁的初 吻,二十岁的别离,那么多短片象是电影一样,一帧一帧放过去。两个人都象傻了 一样,林顺静静的欣赏两个泥塑一样的人,笑得十分满意。 接下来就是看好戏了,她不自在的坐在两人身边,虽然尽力欣赏这窗外的夜景, 可气氛真够别扭的。真是一物降一物,朱妹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安静,见了这个 高威仿佛老鼠见了猫,连话都不多,低着头,明明刚才两两相望已经达到了物我皆 忘的境地,反应过来两人就成冰点了,都不说话。 很可惜,天好像要下雨,灰蒙蒙的,沉沉欲落,坐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只觉 得压人。林顺找个借口去洗手间,本来是想偷偷溜出来的,但是她却真的转身进了 洗手间。 在洗手间给程敬南打电话,响了没多久程敬南便接起来:“敬南?” “有事吗?” 林顺娇嗔:“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想你了。” “嗯,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吃过饭没有?” “你现在在旧金山吗?” “嗯,明天去帮你带你说的那家咖啡馆的咖啡豆,明天参加一个商业年会,还 要给你买什么回去?” “不用,我只是想看你和你同学的合照。” “我不喜欢照相的。” 林顺却在这时候突然问:“你那边现在几点了?” 程敬南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嗯,5 点。” 林顺的心直直下降,还是拿着电话说:“这么早就起来办公?记得休息啊,我 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先忙吧,我挂了。”她连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站在洗手间门口叫住一个侍者,问她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于是她急匆匆 的从员工通道下去。到马路边,才敢抬起头来仰望,适才她还在那万家灯火的顶端, 此刻她已经是在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她给朱妹打电话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朱妹却拿着手机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顺顺,我刚刚好像看见程敬南和一个女 人……”朱妹记性不大好,程敬南当时找林顺找得发疯那件事她等林顺回来自己竟 然忘记问下文,其实白敏嘉她也是惯常在她们杂志上见到的,但是居然一下子没记 起来。 林顺说:“你看花眼了吧。” 朱妹却跳起来说:“顺顺,我不骗你,真的就在我们桌不远,我看见他了,要 不要我去帮你叫下他?” 林顺被吓得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先吃饭吧,我等会打电话给他。”朱 妹还不放弃,刚要说手里的手机便被高威抢走,他夺走她的手机放在桌上,面无表 情的说:“先吃饭。”朱妹恨恨的低下头,切牛排。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