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迷途青春(36) 她不晓得该怎么做,脑中思绪如万马奔腾。她得去找丹尼。他会帮她。她开 始计算可能的月份。你加我,一加一就等于二,丹尼曾这么说,现在一加一却成 了三个人,要么留下、要么拿掉,不管是哪个解决方案,对莎拉而言都像是世界 末日。 那两个女生的声音渐渐远去。 不能把试管丢在这里,这东西太私人了,莎拉把验孕棒塞回口袋。她实在无 法在这种情况下回去上历史课,于是她跑去找丹尼,在教室外等着他出来,把他 拉到学校外面。当莎拉告诉丹尼这个消息时,丹尼脸上因看到她出现的喜悦表情 消失了,他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知道?" 他问。 " 我就是知道。" 她可以清楚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验孕棒。 " 你有办法处理好,对吗?" 丹尼不停地把头发往后拨,紧张得满头大汗。 莎拉惊讶地望着他," 可能有点太晚了。" " 不," 丹尼大为惊愕," 不可能。我听过有女生怀孕更久才拿掉的。你一 定可以搞定这件事。" " 我们不应该先好好谈一谈吗?" 她说。丹尼的嘴巴颤抖着,若不是很了解 这个人,她会觉得他就快哭了。 " 我们刚刚谈完了。" 他说。 "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生我的气吗?" "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靠过去吻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莎拉觉得那个 吻与以往截然迥异。她需要再吻他一下,但当她靠近时,丹尼却转过身去。" 丹 尼," 她叫道,他开始迈步离去。" 丹尼!" 她叫得更大声了些,双手放在嘴边。 丹尼推开学校大门,消失在校园里。此刻,莎拉才突然意识到,在他们谈话的过 程中,除了那个草率的吻,丹尼完全没有碰触她。 莎拉动也不动,即便罗苹经过她的身边。莎拉明白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个可以 说话的好朋友,她和罗苹以前可以聊上好几个小时,毫不隐瞒地对彼此吐露心事。 然而,此时罗苹看她的眼光却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似的,莎拉打从心底一阵冷颤。 好吧,罗苹已经不是她的朋友了。朱迪早在莎拉跑去借用电话的那天之后就不再 和她说话。而剩下唯一一个她全心仰赖的朋友,就在几分钟前头也不回地从她身 边走开。 丹尼不再到学校来。气候已逐渐转凉多风,黑夜也提早降临。莎拉想着丹尼 曾说过的每一句关于他们会永远相守的话语,想起过去走在街上时,丹尼一定会 牵她的手、触碰她的脸颊,两个人的身体总会有某个地方彼此相连。莎拉怎么也 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丹尼态度突变,又要如何才能让他回到身边。 夜里,莎拉总为莫名的声响蓦然惊醒。是他,她想着,然而窗外除了左右邻 居紧闭的门窗,街上空无一人。" 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是这么说的。莎拉如念 祷文般对自己重复这句话。 " 有人打电话来吗?" 她经常问艾比。" 有人来找我吗?" 即使艾比再三回 答没有任何电话或访客,莎拉依旧带着受挫的神情紧盯着电话和大门。 为了让自己有些准备,莎拉到离家极远的诊所拿了几本有关堕胎的说明小册, 并在护士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话之前赶紧跑开。站在人行道上的莎拉仔细阅读那 份说明。喔,她怎么可能独自面对这一切?" 我们建议亲友陪同在侧。" 手册上 这么写着。谁能担任那个角色?她哪有胆子跟任何人倾诉发生的这一切事情,遑 论开口请求协助? 一个星期结束时,莎拉再也熬不下去了,等到最后一堂课开始,便跑到丹尼 家他房间的窗户外头,她弯身拿石子丢窗户,没有回应。于是她跑到前门按电铃, 依旧没人应答。莎拉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坐在门廊上屈着身子写信。丹尼, 求求你。我们会没事的。拜托和我谈谈这个孩子的事。我爱你,我知道你是爱我 的。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