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迷途青春(39) " 现在追究是谁的错已经无关紧要了。或许不是任何人的错,是上帝要这样 安排。这都不重要。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们讨论的声浪起伏,最后归于平静。而莎拉始终没有合眼。 隔天,莎拉待在家里不知该做什么,艾比出门去了,下午回家时带了一大袋 书。莎拉已经很习惯她母亲买书的嗜好,从企业管理、医学、到古典小说,艾比 会买任何她认为可以提升自我的书。" 这是为了要赶上你的脚步啊。" 艾比总是 这么说。 艾比放下那袋书,但以往采购书籍时的喜悦表情却不复见。" 这几本拿去看 一看。" 她拿出几本书递给莎拉:《收养:正确的选择》、《收养指南》、《新 手妈妈手册》。 莎拉感觉受伤地放下书本," 让自己多点知识总是好的。" 艾比静静地说。 她又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便利贴,扬起那些文具。" 我们要一起面对这个问题。" 艾比说完,把文具拿给莎拉。 艾比一整个下午都坐在那儿读书。蹙着前额,目不转睛。书页上杂乱地贴满 了黄色便利贴。杰克回家时,拿起其中一本书快速翻阅了一下。" 轻一点儿!" 艾比说,杰克朝地上看了一眼。 " 我想我撕坏了一页。" 他惊讶地说,把书放回原处。 这些书籍散落在家中各处。浴室里有本被折页注记的书。厨房的烤面包机旁 也摆着本快被便利贴塞爆的书。莎拉尽可能地避开它们,她惊慌到连碰到书的封 面都不愿意,很害怕一旦她这么做了,就真的会让后续的事情一件件发生,而她 无法停止。 是艾比找到领养中心,带着莎拉一起过去。也是艾比帮莎拉找到一个很好的 医生,并且开车带她去每一次的约诊。 莎拉依旧继续上学,不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她从来不曾感觉如此孤单且恐 惧。她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吃午餐,避免人潮如织的走廊,当大家去上体育课时, 她拿出医生证明好留在图书馆里。" 你是怎么了?" 几个同学曾问她,莎拉沉默 不语,于是她们耸耸肩转身离开。 让生活运作如昔,艾比一直强调。某天,艾比和杰克请了假,开车载莎拉到 哈佛大学接受入学申请面试,一副没有任何事能阻挠她做这件事情的模样。他们 在面谈室外等待,莎拉则提醒自己要记得扣好跟艾比借来的外套扣子,身体要稍 稍前倾,好让面试官看不出她怀孕了。" 嗯,你的表现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面 试官这么说,莎拉紧握住拳头。他的确该觉得印象深刻,她想着,毕竟,有多少 未婚怀孕的学生会来参加哈佛大学入学面试? 面谈结束后,她父母陪着她在校园里参观,尽管她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除 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女孩和四个男孩参加面试。其中有两个男孩一直盯着她,对 她微笑,试着搭讪。" 如果我们都进了哈佛,我想约你去舒福特超市吃冰。" 一 个男孩对她说。 她无法想象和别的男孩去吃冰淇淋,也无法想象自己会想这么做,但那已经 是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在催促她往前看,她也得往前迈进才行。" 除非有巧克 力口味我才去。" 她回答。那男孩笑得更灿烂了。 " 我就住在纽顿市。" 他说。突然间,莎拉强烈地感觉到丹尼就在某栋建筑 物后面,就在某个转角处,他正在对她说些什么,只要她赶紧站到对的地方,就 能听清楚他说的话。但她甩甩头,抛开这个想法。莎拉知道这不过只是另一个她 对丹尼的妄想,就像是如果她非常想见到他,就会以为自己看见他在眼前,她的 嘴可以随时默念丹尼的名字上百万遍,事情却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莎拉迅速地 朝左边望了一眼:某个人的父亲站在那儿。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那个男孩,微笑。" 纽顿市很棒呢。" 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