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同学找不到了 “不会吧?你们不是在一个学校吗?又是大学同学加老乡,你会不知道她去了 哪里?”心怡有些急了。 “......咱们是老同学,我就不瞒你了。情况是这样的:盛兰于几个月 前突然离开了学校,走时没告诉任何人。但我知道她这是计划出逃,故意‘黑’下 来的。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一定躲在哪里赚大钱呢。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她的消 息,我设法打听一下就是了。你过些日子再来电话听信吧。” 我说出了盛兰已经‘黑’掉了的秘密,但为了尊重谷盛兰的隐私权,我没有把 谷盛兰的联系电话告诉心怡,临时想出了这个“缓兵之计”。 快熬不下去了 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六月的大阪已进入梅雨季节,绵长的细雨更给心怡增添 了几分惆怅。 来日本快一个月了,工作仍没着落,整天呆在家里,憋闷得慌,一日三餐省略 成了一餐,她担心自己快熬不下去了。 她想找我聊一聊,但想到在国内时与我只是一般关系,现在她又是这般落魄, 还是放弃了。 她和外界没有任何往来,没有人可以对话,她感觉自己好像住在坟墓里,痛苦 的是她没有死,她有感觉,还有跳动的思维,她相信这世界没几个人经历过这种感 受。 就这样无奈地日复一日,从家里带来的钱就像日历牌一样,撕一页少一页,坐 吃山空的窘迫时刻威胁着她。 她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硕大的黑锅底中,自己是如此渺小,摸不着边际,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暗无天日。 后来她找到了聊以自慰的办法,将余文胜扔在这里的旧录音机鼓捣出了音,学 日语学累了,就听一会儿歌曲,歌词听不太懂,但音乐语言是世界共通的。 她将日语发音标注在汉字上,这倒是个既能娱乐又能学习的好方法,虽然音色 不太好,但她已很满足了。 心怡很想余文胜能来,不为别的,只为找个人说话。他已有一个星期没来了, 可她没法与他联系。 她对余文胜的认识仅限于他的名字,他是个来自上海的留学生,其他的一无所 知,而且她感觉余文胜根本不想让她知道的更多。 下午,余文胜真的来了,她暗淡的心情才好了点。 余文胜白白净净的脸上架一副丝边眼镜,中等个儿,略微发胖的身材,与心怡 印像中身高体瘦的上海人不太相符。 他这个长相在大阪街头随便可以找出一打,惟一能吸引人的是他看似狡猾的眼 睛,喜欢先入为主自以为智慧的讲话方式。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印像是他非常爱干净, 猜他一定有洁癖,从头至尾似乎一尘不染。 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择地而坐。 心怡注意到他脚上的袜子雪白且样式特别,只默默打量了一会儿,没问什么。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在日本常见的防汗、防臭的二指袜。 据他自己说他来日本已四年了,现在一专科学校读书。 心怡一见到余文胜就迫不及待地想问工作的事,可又不好意思开门见山,因为 每次见面都问同样的问题,怕惹烦了他,那么这惟一的一线希望就没了。 于是她忍住不问,而是小心谨慎地谈一些能够让气氛更好的话题:“能问一下 你的年龄吗?” “为什么要问我的年龄?是不是爱上我了?如果是这样就直说呦?否则,我就 把机会让给别人了!” 他诙谐地说。那语气出人意料地大胆,甚至有点放肆,但却有着太强的诱惑力。 心怡的脸颊腾地变得绯红,又迅速在一秒钟之内调整过来,仍不乱方寸地说: “恐怕我早就没有机会了,像你这么优秀的男生身后不知有多少女生在追呢!” 心怡很快适应了语言环境,半开玩笑地回敬他。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