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遥远(5 ) 十二 我莫名其妙掉泪,是从人们说我得了脑震荡的那段时间开始的。 一个夜里醒来,习惯性地寻找母亲,摸了半天没找到。皎洁的月光从照进窗 户,我看见母亲和父亲在床的另一头,抱得紧紧,还悄悄话语。不知何故,伤心 阵阵袭来,可老实巴交的我,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我多么希望母亲发现我醒来 了,会马上回到我的身边,可是她好像根本不理会我。 后来我像是睡着了,可是我又看见月光里,床的另一头和母亲相互搂着睡觉 的好像不是父亲! 早上,我的小枕头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十三 有一天秀到我家找我母亲,母亲正巧出门了。 " 素信,素信。" 秀叫着。她看见我坐在弄堂里吹风,就蹲下来,拿出手绢 擦了擦我的眼泪:" 你妈妈呢?轲。" 又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我摇摇头。我多想她的手就这样一直放在我的头上。 " 在这儿呢!" 父亲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秀轻轻站起来,走进厨房。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 丁零当啷" 饭碗、钢锅 掉到地上的声音。我走过去,只见厨房的门关得死死的。但我听见秀像求饶似的 声音:" 罗大头,你别,别这样好吗?轲在家呢!素信她,她……" 我父亲喘着粗气没说一句话。 " 晚上来我家打麻将吧。" 秀说。 " 哎呀!" 我听见父亲大叫一声。我想肯定是秀把我父亲弄疼了。父亲的惨叫,让我想 起老朱阉猪,猪的惨叫和四处逃窜。 十四 " 猪知道疼吗?" " 当然,它叫得很厉害就说明它很疼!" 这是我和老朱第一次说话。 十五 醒来的时候,狂风大作、黑暗无边。仿佛掉入一个黑洞、一副棺材。我浑身 冰冷、瑟瑟发抖。黑暗中,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步步紧逼。 突然电闪雷鸣,雷声仿佛把整个世界炸了个粉碎!闪电就像在空中燃烧的树 枝。在电闪雷鸣之际,我瑟瑟发抖。 妈妈,你在哪里,周围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在黑夜的恐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