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车手 所有乐队的成员都聚集台上,比赛结果马上出来了。 到底是哪支乐团会荣登四年一度的冠军宝座。 就在所有人紧张的望着台上,期盼赶紧出现主持人身影的那一刻,从舞台侧面 跑出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不是主持人,是——是—— 竟然是颖盈!!! 原来她下午就从医院偷跑了出来,医院的工作人员正发了疯的到处找,没想到 她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舞台上,怀里还抱着一只布娃娃。 颖盈走到贝枫的面前,取出怀里的布娃娃,递到贝枫面前,然后看着他,傻兮 兮的笑着。 看到颖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对比以前的她,贝枫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言 的悲情,一把拉过她,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 有谁能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爱与不爱都犯错。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他,他爱的人都走了,爱他的人却疯了。 他真想痛痛快快哭一场,为这该死的,没有理由的惩罚。 故事到这里似乎应该告一段落,因为这些主人公好像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不管 是好还是坏。可生活它永远让人琢磨不透,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谁也不会懂 得幸福和胜利来得有多么的短暂,短暂得让任何人都会错误的认为,这场胜利只是 一场梦,一场短暂的美梦。 散场了。 热闹的广场很快冷清了下来。 偶尔,几条野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在街道边的垃圾堆里觅食。 眼看冬天要来了。 这个冬天,肯定会下一场比往年还大的大雪,肯定会更热闹。 因为大伙内心底是这样期盼的。 到时又可以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到湖面上滑冰嬉闹。 这样想着,想着,好像城市上空就已经开始飘满雪花。 地心倾的每个成员都认为,随着陈副市长的死,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也 应该都渐渐的成为人们饭后闲谈时,偶尔想起的笑话,渐渐的被人们遗忘,然后成 为这个城市历史永久的伤痛。 没有人会想到悲剧还没有结束。 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背后由远而近的摩托车的声音。 因此这场胜利太振奋人心了,地心倾的成员,都还沉浸在刚才领奖时的鲜花和 掌声的喜悦之中。 可就是这摩托车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让贝枫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也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噩梦,他的生活从此变了样。 摩托车在贝枫的身边放慢了速度,然后车上有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贝枫条件反射的转过头,结果看到的是一堆白色的药粉迎面洒来。接着,他捂 住自己的眼睛,凄厉的痛苦声顿时嗷响夜空。 众人反应过来时,蒙面车手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短短的几分钟,悲剧降临了,刚才还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氛围里,可就从这 几秒钟过后开始,整个世界完全变了样。 顾雷高高兴兴的去车库推车,脑海里一直想象着等下庆祝胜利的欢乐场面,可 当他出来以后,却看到贝枫捂住眼睛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众人慌作一团。 依馨惊住了,完全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蒙面车手远去的方向。 顾雷明白依馨的意思,拧下油门,追了上去。 冷风凉嗖嗖的迎面打来,撕裂的愤怒,酝酿在不断加大油门的拳心。 非要把这畜生碾成肉酱不可。 顾雷的愤怒情绪交织着对贝枫的担心。此时此刻,那种担心就像心脏被刀子捅 到一般的疼痛,揪心的理不清混乱的头绪。虽然以前他很看不惯贝枫,甚至有点鄙 视。可自从两个乐队合并成一个以后,在相处的这阶段里,他竟然不知道不觉的对 贝枫产生了好感,这种莫名滋长的感觉,在此刻,疯狂的往心底里,往脑海中,往 血管的每个角落,拼命的潮涌,然后化成苦涩的泪水,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出了眼 角。 这天煞的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偏要在准备庆功的当口,故意无情的破坏激动兴奋 的胜利气氛。 贝枫是不是已经被送往医院,他的眼睛会不会有事。 远远的,顾雷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蒙面车手。 他像是停在路边休息,又像在等待,等待顾雷的出现。 蒙面车手看到顾雷延着大道飞速的追赶上来,起身跨上车,沉着的发动车子, 拧下油门,嗖一声,朝着通向郊区山谷的方向急逃而去。 顾雷微微的屏住呼吸,在后面穷追不舍。 车速太快,整个车子有轻飘飘的感觉,指针慢慢的逼近九十迈。要是以往,此 时的顾雷肯定会减慢车速。 经常开快车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一个车手的生命与车速一般是成反比,你越 是开得快,天堂或者地狱的使者就越是兴奋的向你招手。 可今天,顾雷却一直觉得车子跑得太慢。他恨不得多长出一对翅膀,让摩托车 的车速赶过战斗机。 这是一场摩托车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 因为,蒙面车手的车技显然能和顾雷的车技想匹敌。从蒙面车手每次转弯时身 体各部位的完美配合,每次配合时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娴熟,顾雷深深的感到,对 方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一个交叉路口,蒙面车手把车身往一边倾斜压低到最低极限,拐进了一条通 往树林的小道。 看到蒙面车手拐进树林小道,顾雷内心一阵狂喜,因为他小时候经常跑到这个 树林里捣鸟窝,虽然多年没来过,但森林的地形不像人,会有一个青春期,更年期 的变化过程。如果它们以前看起来像强盗,那么现在看起来绝对不可能像文人。 树林里有很多小道,也有很多暗礁。 这里的树木都生长得很旺盛,飘落的枯叶经过长时间的累积,堆成厚厚的几十 厘米,加上雨水常年浸泡,浓密的树叶遮住大部分阳光,这层厚厚的树叶层烂成了 一滩小泥潭。 蒙面车手逃进了树林以后,熄灭了车灯,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持续的从空旷 的树林里的某个角落传散开来。 这样一来,真正的挑战开始了。因为,蒙面车手可以借助树干作为掩护,随意 的在树林间穿梭,而顾雷却无法依据蒙面车手的车灯,准确的判断出他的具体行踪。 顾雷想,蒙面车手如果不是在自寻短见,就是早已经勘察好了地形。如果他没 对周围的地形,细微到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那么他在树林里熄灭了车灯随意穿 行,无疑等于自虐性自杀。 蒙面车手似乎有意挑衅顾雷,故意在树林里兜圈子,忽窜下东,忽又窜下西。 而顾雷只能放慢车速,凭借对方的机车声响,来判断对方的具体方位。 终于,顾雷找到一个比较明显的时机,迅速拧下油门,噌一声,后车轮有力的 转起一团灰蒙蒙的尘土,整个车子一个箭似的猛冲向蒙面车手。 眼看离蒙面车手只有十米了,然后就是九米。 八米。 七米 六米。 马上可以撞上蒙面车手了,顾雷的心底掠过一丝诧异,怎么对方一点躲闪的准 备都没有,糟了,是不是中计了。 五米。 四米。 三米。 突然,一条钢丝从两棵树之间的地面上出现,绷紧在离地面一米左右的空中。 顾雷想从反思中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的前轮一歪,整个人随着惯性, 从车子上迅猛的弹了出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