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嗬,把这两人综合了。” 我果然引起他的注意。 “好像你们有什么事要说吧。” “是,老弟,在江城我玩不转,只得找你了,你是没有什么玩不转的!” “说吧,说吧……” “小妹,你说……” 我简单地把白董被“双规”的事说了说,我着重谈我对白董的了解,对白董 的印象,对白董的评价,我觉得他是被误解和委屈的。陆志浩倒是很注意听,那 神情既不肯定又不否定。不久,他拿过一个小包,从中掏出一本小电话号码本, 翻到一个号码,拨打手机。 “佟秘书,我是志浩,你查一查南海省最近有没有‘双规’一个叫白佐的干 部……对,厅级的,犯了什么事……对,打这个手机,老板要……嗯,好。”陆 志浩转问我,“他是你什么人?” “舅舅。”我坦然回答。 “那她是你什么人?”陆志浩转问灿国大哥。 “她……”灿国大哥猝不及防,支吾着答不上。 “我是他表妹。” “真的假的?” “你问他。” “当然是真的。”灿国大哥这回理直气壮了。 “你表妹也太多了,我不信。不过敢带到我这儿来的她是第一个,我暂且相 信。这事小菜一碟,我帮你。” “小菜一碟?哇,人真不可貌相。”我心里想,一阵高兴。 “小妹,谢过志浩哥。” “志浩哥,谢谢你。” “先别谢。”陆志浩站起来,朝灿国大哥招了招手,两人走进里间。我听见 两人在里屋叽咕了一阵,不一会一齐走了出来。我发现陆志浩用敬佩的目光看着 我。 “小韩,你是好样的。冲你这么肝胆,我要帮你!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晚上 我们一起吃饭。灿国,你陪小韩转一转,晚上找个地方,吃点野味。”陆志浩拿 起小包准备走。 “你放心,我安排。” 灿国大哥和我送陆志浩出大厅。等陆志浩上车走了,我问灿国大哥: “你刚才给他讲了什么?” “什么什么,我们谈我们的事。” “骗人。你肯定把我和白董的关系说了。” “不说又怎么办?现在救人要紧,你还顾什么?你不说人家会帮你?你以为 你是谁?说了人家反而同情。志浩说了,现在这样肝胆侠义的女孩子太少了,还 夸你呢!不过,志浩有问,白董五十八岁了,他还行吗?”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行,我还能跟他。” “啊、啊、啊……” “他要多少钱?” “钱还没谈。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吃晚饭时陆志浩回来了,他告诉我们:“白佐的事已打听清楚了,有人告他 有经济问题,把一个公司的五十万元钱转走了,”他说着扫了我一眼,“被这个 公司的员工告了。但白佐没有承认,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让转的。现在白佐心脏 病发作住院,我跟他们商量后,叫他们先解除‘双规’,等白佐病好了再审查。” 啊,我松了一口气,感到欣慰:一、这是经济问题,不是女人问题,且经济 问题不一定是白董的问题;二、他可以先出来,我马上可以见到他了。我拉着陆 志浩的手千恩万谢。陆志浩觍着脸问我怎么谢?我说你要怎么谢,我就怎么谢。 他说有我这句话就行。他问灿国大哥吃饭的地方找好了吗?灿国大哥说早就定了。 我们开车离开海城,到灿国大哥熟悉的一个郊县山庄去吃野味。那个山庄有 一个小酒店,叫“食不语”,据说这是孔子《论语》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吃了别 说。吃腻了海鲜,改吃奇禽怪兽、笋菇野菜,别有一番滋味。 那晚我们喝的是农家米酒。灿国大哥要开车不敢多喝,他要我陪陆志浩喝, 我自然全力以赴。陆志浩大概因为下午的事办得顺利,就开怀畅饮,到散筵时, 我们两个已经醉得站不直身子。灿国大哥把我们俩扶上大奔,推在后座上,怎么 到家、何时到家我们都不清楚。 半夜梦见负重赛跑,我背负的沙袋居然不是背在身上,而是抱在怀里。我们 姐妹几个一起比赛,裁判居然是灿国大哥。我实在跑不动了,生气地把沙袋往跑 道上一扔,就醒了……我伸手开了灯,揉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豪华 大房间的床上。我赤身裸体,身旁有人睡过的痕迹,一看床边地毯上躺着赤身裸 体的陆志浩,他还在睡,嘟嘟哝哝地说着梦话,酒气呛人。我检查我的生命之门, 没有被凌辱过的痕迹,只是门旁边的草地上,有依稀的白色黏稠物。我再看陆志 浩的生命之柱,根本不是柱,只是个小小的按钮。我知道这是个不行的男人,暗 自庆幸,但对灿国大哥还是满腔怒火。 我到卫生间冲洗了身子,穿上衣裤,推门出去,门外是昨天坐过的大厅。我 拉开落地窗帘,窗外是雾气迷茫的大海,曙光正沿着海天交接处散射出来,新的 一天开始了。 我不敢开门出去,默然地坐着。我思念宝,一想到他可以自由了,我的心就 像东方日出那样坦然,这点小委屈就算我应付的代价吧!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