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之战 好些日子没去“松江情”看一看了。上来便看到群内公告写着:祝阿紫生日快 乐! 松江情是一个高级群,属文学原创。流水是创建者,他提出的口号是:不求同 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聊!紫云剑在这里的威望很高,是管理员之一, 大家都亲密地称她叫“阿紫”。我对她说过,阿紫是个狠毒的人。她说,我偏偏喜 欢阿紫对乔峰的爱,那么执着,那么刻骨铭心。 我在群里使用的昵称是“鱼肠一剑”,这是我最常用的号,基本等同于电话号 码,用来联系我的一些同学、亲属和同事,可以说这是最接近我本来面目的面孔。 阿紫是个小学语文老师,我们开始聊时,她就宣称她聊天有一大原则:坚决不 谈有关性的话题。我当时想不再理她,觉得她有点装纯洁。不过,她的文采不错, 偶尔几句精短的文言文,让人很想和她过上几招。还好,我读书期间练字时,多抄 古文,与她大战三百回合没问题。几次文字交锋后,我和她渐成好友。2005年夏天, 阿紫找我吃饭,同时到场的松江情的成员叶子和木头,那是我第一次见网友。第二 天,我便加入了松江情,开始了群居生活。 阿紫特别喜欢唱歌。每逢我值班,如果她在,她就会让我去新浪UC的房间,听 她唱歌。记得第一次上UC,她让我去聊天室。我说:“不会。”她说:“我拉你。” 我说:“你拉我,我不去,要是抱我,我就去。”她笑着说:“我只能牵着你。” 阿紫喜欢吃饺子。我和她单独吃过几次饺子,都是中午,可以说是工作餐。我 陪着她几乎吃遍了前郭所有的饺子馆。最后我总结出,她最喜欢百饺园和九鼎楼的 饺子。 木头反应总是那么快,一见到我上线,便在群里大喊:“啤酒三开的人来了!” 我说:“激情视频的还在啊!”“激情视频”是木头的口头禅,他总是嚷嚷着和这 个激情一下,和那个激情一下,连男人也不放过。木头说的“啤酒三开”指的是我, 我这个人酒量很惊人,两杯啤酒就醉倒。 流水在群论坛发了一个置顶的贴:“松江情的八荣八耻”,其中重点还提到了 我的“啤酒三开”: 以爱松江情为荣,以加入他群为耻 以上线聊天为荣,以走私潜水为耻 以辛勤劳作为荣,以消极怠工为耻 以集体见面为荣,以激情视频为耻 以互相拥有为荣,以个人独占为耻 以请我吃饭为荣,以总说没钱为耻 以啤酒三开为荣,以一饮而尽为耻 以执行规定为荣,以违反条例为耻 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人这么多。”木头说,“是文学擂台赛。”阿紫说, “不是,是叶子在比武招亲。”我说,“那我得参赛。”木头说,“你那几招根本 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退在一旁,免得我出手伤了你。”我说,“不至于吧,怎么说 我也是一名剑客。”阿紫说,“我看你更像贱客。”我说,“你莫不如直接说我是 贱人。”木头发一个大笑的表情,说,“阿紫太直接。”正当我们贫嘴时,叶子大 吼一声:“你们都别吵了,要是一剑参加比武招亲,你们都靠边站,我一定选一剑。” 木头说,“叶子,你还年轻,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叶 子说,“以什么取人也轮不到你。”阿紫说,“叶子,要是以脸皮厚取人,应该能 轮到你木头。”群里一连串窃笑的表情。 这时,婷婷上线了,见到我便说:剑来了。我说:我在等你。阿紫说:一剑, 你也开始打婷婷的鬼主意啦?我说:美女嘛,人人近而逐之。阿紫说:众位,看见 没,一向本分的一剑也架不住婷婷的美色了。婷婷说:嘎,俺抽了。 婷婷是北方罕见的美女,人长得水灵,妩媚,每个男人见了都会朝思暮想。群 空间上有她的照片,初看并不怎么出奇,普通而已。谁料想,第一次在酒桌上看见 她,我这个正经人都差点乱了分寸。怎么形容她的美貌呢?抱歉,我搜肠刮肚也没 有找到合适的词。借用古人的词句: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 得蜂狂蝶乱。嗯,的确有几分这个味道。婷婷在信用社工作,听阿紫说,婷婷的窗 口前办业务的人总是最多。流水说过,“一剑和婷婷是咱村的形象代言人。” 新人阳光问我:鱼肠是什么意思?阿紫说:就是比小肚鸡肠还小气。已经不止 一次有人这么和我开玩笑了。阳光说:呵呵,很想见识一下。我说:不用见识了, 我现在就更名。 我把群名片改为“西门一剑”。婷婷说:大丈夫坐不更名,立不改姓。我说: 你不也乱改名字嘛!婷婷说:我是女人。我说:男女平等。婷婷以前叫“云水间”, 后来改名叫“婷婷”。 阿紫说:剑剑果然越来越贱,起这么个名字。我说:水浒里西门庆没有兵器, 我这是西门吹雪的一剑。阿紫说:我劝你最好叫西门吹牛。过客说:最新国家调整 税收政策,吹牛将收税。我说:你们税务局搜刮民脂民膏还嫌不够吗?过客说:不 够。婷婷说:一剑,你改为西门庆得了,知名度会提高。我说:不行,那是我偶像。 婷婷说:你偶像是西门庆?我说:对呀,他身边美女成群不说,黑白两道全吃得开, 所以我崇拜他。阿紫说:我对你嗤之以鼻。我说:呵呵,那也不减我泼天富贵。阿 紫说:这厮甚是嚣张!婷婷说:一剑最近变了。我说:我不是变了,是原形毕露。 阿紫与我私聊:“你务必要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今天晚上在郭尔罗斯饭店萨日 朗厅。” 晚上,进屋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桌上摆着一个鲜花花蓝和一盒大蛋糕。木头 挨着婷婷坐着,我对木头说:“大哥来得早啊!”木头说:“早来的话,可以占据 有利位置。”我说:“那又能有什么用。”木头说:“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说:“你也没吃着。” 阿紫的酒量很大,一起喝过几次,没见过她喝醉过。据消息灵通的叶子透露, 阿紫能喝一斤半白酒。倒酒的时候,我说:“店小二,拿酒来,洒家今天要和阿紫 PK一下。”流水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怕她把你喝得半身不遂,后半生瘫痪在床。” 我一拍胸脯,说:“我的酒量还是很惊人的嘛!”木哥笑着说:“一剑说得很有道 理。” 记得刚到3328不久,有个基层单位请我们吃饭,席间给我倒酒。老龙对他们说 :“你们几个女的,喝完酒,亲他一口,他都能醉。” 生日宴会的气氛相当热烈,大家无拘无束,畅所欲言。从某种程度上说,大家 都是熟人,经常在网上交手、厮杀,招数已经尽知。 闲话少说,大家纷纷提酒祝贺阿紫生日快乐后,进入自由搏击时段。 阿紫单独敬我一口酒:“你不是要和我PK吗?”我说:“咱们哥俩素来远日无 冤、近日无仇,你不可害我性命。”阿紫说:“没事,顶多明年今日是你的忌日。” 有两个不熟悉我酒量的人强烈要求开开眼界,嚷着说:“来一点,死不了人。” 过客在旁边说:“阿紫这么敬重你,换了我,就是毒药我也喝。”流水说:“我还 没见过一剑沾一滴白酒呢!今天在这喜庆的日子,你就破个例,沾一沾。至于喝多 少,你自己掌握。”老大不愧为老大,关键时候掌握火候。 众目睽睽,我不好再死板,便拿起空杯,倒了一点点。倾斜杯子,勉强可以看 见有酒。我主动说:“行了,这就些吧。”阿紫说:“已经给我面子了。”她一仰 头,干了半杯酒。我也很豪迈地把那点酒咂进嘴里。 “你已经把我的酒戒破了。”我对阿紫说。 大家笑。有人问:“你的色戒破没破呢?”我说:“没破呢,敢问谁有兴趣?” 大家还在笑,没人吱声。我说:“真伤自尊。”木哥说:“我来吧,不能让我一剑 兄弟没面子。” 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此时,婷婷举手,想要发言。木哥说:“婷婷在这个时候 挺身而出,勇气可嘉。”流水说:“婷婷最有爱心,不过,也不算什么委屈,毕竟 一剑也是咱村一大美男子,还是很门当户对地!”婷婷把酒杯举得很高,喊道: “你们说什么呢?我是要提酒才举手的。”众人几乎晕倒。 很快,饭桌上已经一片狼藉。 我们离开饭店后,一班人马浩浩荡荡地直奔“龙派朝歌圣地”。一进屋,没等 人马安顿好,我和紫云剑开篇就来了一个“双剑合壁”,一起唱了“相思风雨中” 和“当爱已成往事”,把气氛室内的迅速搞活。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歌手,抻着脖子无所畏惧地喊着。朦胧的角落里,我斜斜 地靠着沙发,看着扯着嗓子乱吼的木哥。他边唱边扭,把大家逗得笑作一团。紧接 着,他又学着歌星的模样,走来走去,和大家一一握手。回到前面,他向大家挥舞 手臂,嘴里喊着“这边的掌声不够热烈,那边的观众跟我一起来”之类的话。全体 鼓掌。叶子上前把果盘里的一个小纸伞献给他,并很崇拜地拥抱他一下。台下一片 尖叫。: “一会我给你签名。”木哥中断了歌声,对叶子喊道。 婷婷过来请我跳舞。我说:“你想把我舞戒破了?”婷婷说:“你哪来那么多 戒呀!”我装做喝多的样子,不动弹。婷婷说:“你再不起来,我就坐你身上。” 婷婷向来是风风火火,敢作敢为。我乖乖站起来。婷婷得意地笑着说:“我知道你 最怕女人猛了。”我说:“踩坏你的鞋我可不负责赔。”婷婷说:“你不踩着我脑 袋就行。”我说:“我可不会飞檐走壁、腾云驾雾那样的功夫。” 以前聚会的时候,我喜欢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欣赏每个人的表演。我从未踏入 舞池半步,但是心里面真的很羡慕过客笑嘻嘻地和每个女生跳交际舞。他们质问我 :“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跳舞?”我回答说:“我只会跳脱衣舞。”众人乐翻天。 有一次,叶子和阿紫硬生生地拽我,差点把我的衣服拽坏,我也没跳舞。 大学时,学校开过交际舞的培训班,我只上了第一节理论课,以后便是逃课。 学校的各种舞会我极少参加,即使参加也是个默默无语的旁观者。我一直不喜欢男 人扭来扭去地跳交际舞,要来就来点猛烈地。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婷婷的步伐来回挪动着双脚,感觉跳舞确实是一种享受。心 里有点懊悔,人不跳舞枉少年啊!一曲完了,我坐下来吃水果,看见叶子在电脑上 点了一首Disic 舞曲。估计下一曲要到了,起身离开。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整理 一下头发,出来后在二楼走廊里欣赏壁画。呜嗷喊叫中,依稀可以听到他们在尽情 蹦迪。叶子一定站在桌子上快乐而舞。上次她们几个玩得高兴,蹦到桌子上扭了半 天。 歌厅知道有客人过生日,赠送一个蛋糕,并敬了一杯酒。然后,大家从歌厅出 来,有一些人各自散去,剩下七、八个人,还要吃点东西。我也要回家走,婷婷一 把扯住我,说:“你蹦迪时就临阵脱逃,不能再让你逃跑了。” 我们来到“悠悠烤吧”。在房间里,叶子打开蛋糕后,趁过客不注意,把蛋糕 上的奶油抹在他脸上。看着过客脸上一道绿一道粉的,大家笑得不行。过客也不示 弱,抹了一点奶油,追着叶子,以彼之道还治彼之身。 随后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人人都成了受害者,人人也变成侵害者。大家你抹 我,我抹你的,乱作一团。我和婷婷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形势不妙,我用食指抹了 一块奶油,说:“我还是自残吧。”然后把奶油抹在自己脸上。此时,叶子已经把 奶油弄到流水的头发上。木哥奔婷婷而来,我抢先把手伸向婷婷,对她说:“奶油 面前,人人平等!”我把沾了奶油的手往婷婷脸上抹,她吓得直躲。我偷偷给她脸 色,小声说:“我给你少抹一点!”她终于明白我的意思,虚假地抵抗后,被我轻 轻抹了一下。 大家都变了模样,相视而指,开怀大笑。过客最惨,几乎让人认不出了。这时, 一个长发的女服务员上菜,过客冷不丁上前抹了她一下,弄得一鼻子都是。服务员 尖叫着跑开。木哥背着手走出房间,走廊里的几个女服务员迅速闪开,如见魔鬼。 流水用纸擦到脸上的奶油,恢复了本来面目,对大家摆摆手,说:“行了,到 此为止!不可再闹下去了。”大家心有余悸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信任谁 的样子,纷纷坐下,收拾自己。 长发服务员又进屋来上菜,她已经洗过脸了。流水冲她一抱拳,说:“老妹, 对不起,我们有点失态,别见怪。”女服务员员微笑着说:“没什么,大家开心就 好。”木哥眉毛一挑,说:“这位同志真好,可以发展成我村社员。”流水点点头, 对服务员说:“老妹,你网名叫什么?把网号告诉我。”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