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世界一片明净 一年来,长江里流着我的尸水 这是为了一年后,滨江路上的杨柳 它绿了 一年后,没有人注意到江边的沙滩 以前坐着我 随着一片枯叶飘荡到江水里 沙滩上坐着你和我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你说着:杜拉斯死了 我肯定不承认:她没有死,只是离开 10 在我和肖欣漫步在江城的街头时,整个世界开始萧索,一场场秋雨过后,世 界一片明净。街边的树和滨江路上的杨柳,却在一场秋雨之后开始憔悴,翠绿中 逐渐多了淡黄色,树根散落了几片黄叶。 没有风,但很凉爽,街上的榕树不动,滨江路上的杨柳不摇。 秋高气爽。 不知道是谁这样说的,哦,我记得是肖欣。 肖欣说:" 诺,开始练琴吧,你不能再这样低迷下去了,琴才是你的梦想, 才是你的生命。" 这时,我们站在滨江路的沙滩上,我看着远处的一条打鱼船,风驰电掣般掠 过一艘装满了货物的轮船,消失在远处。我说:" 我会的。" 我心情突然很好。 之后我们去最繁华的地方,街上行人依然,城市依旧热闹非凡。肖欣说:" 诺,你看,这城市多么热闹,你要振作起来,你看,这城市依然热闹,和以前一 样。" 我叹气,说:" 已经不一样了,一年前的江城,和现在的江城是不一样的。 你不觉得吗?" 肖欣说:" 是不一样,有个哲人说,' 你的前脚踏进一条河,后脚就踏进了 另一条河' ,这只是从辨证上说,但是,你不觉得,现在的江城,比以前漂亮、 繁华得多了吗?" 我顿了顿,长吸了一口气,说:" 是啊,漂亮、繁华多了。" 说完,我冲肖 欣笑了笑,说,"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这一个多月来,让你那么操劳、费心地照 顾我,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肖欣说:" 你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说完,调皮地眨眨眼睛,说," 你 要答应我,从此现在开始,要努力练琴,为梦想而努力,好不好?" 我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我也觉得我该做点什么,该这样做。我冲肖欣笑了笑, 点了点头。 肖欣就大笑了,拉着我的手,我们在街上狂奔起来。 11 我和肖欣路过一家" 以纯" 专卖店,热闹非凡,我就拉了肖欣走进去,挑选 了一件和合适她的衣服,说:" 喜欢吗?送给你,如果不喜欢,就另外选,或者 去别的专卖店选。" 肖欣说:" 非常喜欢,但是,你要节约啊,我们就不卖了吧,等你发财了, 再买来送给我。" 我说:" 你不赏脸啊,不就几百元钱吗?我还是买得起的,等我发财,呵呵, 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哦。" 我把衣服放到她手中,要她去试衣间看看合不合身。 肖欣没有听我的话,径直走到衣架,把衣服放上去,冲导购员微笑着说了几 句话,走回来,说:" 不买了,好吗?走,我们去其他地方转一转,你都一个多 月没出门了。" 我死活不走,我说:" 这段时间来,我情绪不好,心情烦躁,还生病,摔伤, 你这么辛苦照顾我,我买件衣服送你,你都不领情,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停了 停,看着她说," 今天,无论如何,这件衣服是买定了。" 我语气坚决,看起来 还有发火的可能。 肖欣拉了拉我,说:" 算了吧,你银行卡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你还要生活, 租房,找工作,花费很大的。" 她说," 我从家里带来的钱也快没有了,你回江 城后一直没工作,受伤、生病又花起了好多钱,也许你不知道,你卡上只有一千 多块钱了。节约点吧,不买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了。" 我一惊:" 什么,只一千多了?" 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是的,在北京打拼 的时间不长,只积蓄了一点点钱,回来又一直没工作,租房,到处跑,受伤、生 病住院,花费了很多,如果不是江城生活消费水平稍低,我已经饿死了。 我说:" 衣服是肯定要买的,我立即就开始找工作,好不好,钱是人找的嘛。 " 肖欣拗不过我,只得答应。她说:" 那去别的地方买件便宜的吧。" 我坚决 不答应,强行把她塞进试衣间。 12 是的,就是肖欣不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该振作了。张琳离去了,她临时退 出了我和她的约定,私自去圆自己儿时的梦想,我想,我也应该振作起来,圆自 己的梦想。 本来我是想在张琳离开江城去新疆的时候,离开江城的,但我只是想在这个 地方等她回来。等她回来,就这么简单,没有理由。或许是,我害怕自己离开江 城,离开这个我熟悉的地方,这个我和张琳一起走过来的城市,因为,我害怕我 会在其他地方忘记这个城市,逐渐忘记这些人,忘记张琳。我不能,我不能像张 琳在我离开后,私自改变我和她的约定和梦想追求,独自离去。 张琳要离去,我只是想挽留张琳,而在我回到江城后,她却离去了,我得在 江城等她回来,挽回我们之间的约定和梦想,不管等多久。 张琳在离开江城时的电话,曾使我一度心情崩溃,但也坚定了我留在江城等 她的决定。我心想,她只是短暂离开,就像我离开江城去北京一样,她会在两年 后回来,或者多年后回来。她肯定会回来的。只要她会回来,我就要在这里等她。 13 我开始努力练琴,我决定在一个月内恢复我左臂的灵活力,再上舞台演唱。 我暗自庆幸上天对我的恩宠和关照,没有让我断手段脚。我也从心里感谢肖欣一 个多月来对我悉心的照料。 我说:" 肖欣,就难为你了,谢谢你的照顾,谢谢你,我的朋友。" 肖欣听了,没有说话。其实,在她心里,她不只是把我当朋友。这个我明白。 但是,我心里有张琳,我回到江城,就是为了张琳的,我继续留在江城,也是为 了张琳。我只能提醒肖欣,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