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家,丁凯婷打开电视,坐到沙发带着气说,还真是怕别人误会,一直称 我小姨,谁是你小姨? 范云杰坐到旁边,笑嘻嘻说,你以为我愿意叫你小姨?谁让你姐嫁给我叔? 谁让你妈四十岁还生下你? 丁凯婷扭头瞪她,你啥意思?我妈生我还生错了? 范云杰笑了笑,怎么会生错?如果不生你,这些年谁来陪我斗嘴? 丁凯婷鼻子里哼一声,回头看电视,一边按着遥控器。 范云杰说,你姐嫁给我叔那年,我才八岁,你刚六岁,一转眼小环都二十多 了。 丁凯婷说,记得那时的你挺安静挺懂事,谁知大了变成这样,贫得没边。 范云杰笑着说,还不是受你影响。 丁凯婷说,去你的,到底谁受谁影响?小时候还知道喊我姨,大一点就直呼 其名。 范云杰说,那时小,大人让喊什么就喊什么,初三那年,你初一,咱俩开始 同校,因为喊习惯了,在学校喊你姨被我同学听见,结果成了宿舍笑谈,说我有 个这么小的姨。 丁凯婷说,我说呢,怎么等我上初中,你就再不喊我姨。 范云杰说,不过也有误会,咱们那中学,初中与高中在一起,算起来同校4 年,因为你经常找我玩,班上同学说我交了个小女朋友,甚至连老师都误会我早 恋。 丁凯婷说,你经常找我玩好不好,谁主动找你了。 范云杰说,还不承认,高二那年元旦,我没回家,你跑到我学校找我,还说 高考志愿填我学校,总得承认吧。 丁凯婷站起来往厨房走,承认什么?谁爱承认谁承认去,关我什么事? 范云杰不由笑起来,你这是耍无赖。又问,干什么去? 丁凯婷回头站住,晚上不吃饭?你来烧? 范云杰一笑,这种高技术的活,哪好意思与你争。 第二天上午,凌潇公司。 汪昭慧坐在凌潇旁边,问她昨天与范云杰聊得怎样。 凌潇无奈笑笑,聊什么聊,他小姨跟着来了,挺尴尬的。 汪昭慧说,他小姨也去了? 凌潇说,是啊,他怎么有个这么小的姨? 汪昭慧说,听付盛说,是他叔的小姨子,也在这里上的大学,毕业后与范云 杰一样,都留下没走,我与付盛结婚时,范云杰还带她来了。 凌潇说,他叔家的小姨?这么说与他没血缘关系?难怪。 汪昭慧问,难怪什么? 凌潇说,可能是我感觉出错吧,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对我似乎带有敌意。 汪昭慧说,敌意?不会吧,又不认识你,带什么敌意? 凌潇说,是女人的直觉,而且是那种带有醋味的敌意。 汪昭慧不禁笑起来,你的直觉过于敏感,他俩在这里已经很多年,要有事早 就有事了,再说,毕竟是亲戚。 凌潇说,没有血缘的亲戚,有没有都差不多。 范小环回到家就跑进厨房,边跑边喊,小姨,我回来啦。 丁凯婷正在厨房忙,回头问,不用住宾馆了? 范小环说,终于结束,累死我了。又问,我哥还没回来? 丁凯婷说,可能忙着相亲吧。 范小环有些惊讶,相亲?真的? 丁凯婷说,昨天在展会走后就去相亲了,看来是真急着想找一个。 范小环好奇的问,相中了吗? 丁凯婷看她一眼,他相亲,你兴奋什么? 范小环说,当然兴奋,大龄男人即将脱离单身生活。 这时,范云杰开门进来。 范小环听到声音,跑回客厅,哥,回来啦,小姨说你相亲去了,还以为是真 的。 范云杰说,你小姨谎话连篇,她的话也相信? 范小环说,那小姨说你昨天相亲了,是不是真的? 范云杰边换拖鞋边点点头。 范小环问,对方咋样?相中了吗? 范云杰说,小孩子打听这些干什么。 吃完饭,范小环进房间上网,范云杰与丁凯婷坐在客厅看电视。 期间付盛来电话,问他对凌潇印象如何。 范云杰笑了笑说,还行,挺不错。 付盛说,哥们介绍的绝对错不了,你有她电话,可以主动联系,要是觉得不 好意思,我让昭慧帮你联系。 范云杰看一眼丁凯婷,然后说,你知道,我的时间比较乱,等空了再说。 付盛说,算了,看来这事不能与你商量,只能强行安排。又说了句,明天等 我电话。然后挂了。 丁凯婷看他一眼,是问昨天的事? 范云杰点点头,他想安排我与凌潇再见面。 丁凯婷问,真打算交往? 范云杰笑笑,还没想好。 丁凯婷说,没想好?意思是说要考虑与她交往? 范云杰笑着说,几个哥们都调侃我是不是生理有问题,再不交个女友,实在 无法证明自身清白。 丁凯婷盯他看了好一会,再转头看电视,沉默不语。 两天后的晚上,咖啡厅。 范云杰不得不在付盛的安排下与凌潇吃顿饭。吃完,凌潇起身去了一趟洗手 间。回来坐下,笑了笑说,还以为你小姨又会跟来。 范云杰说,那天是因为一起出门有事,所以顺道跟过去。 凌潇说,能问句不合时宜的话吗? 范云杰喝口咖啡,笑着说,对我来说,没有不合时宜的话。 凌潇说,那我问了。停顿片刻,突然问,她是不是喜欢你? 范云杰并不惊讶,反问,汪昭慧对你说了我与她的关系? 凌潇点点头。 范云杰点上一支烟,笑笑说,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凌潇也带着笑,算是承认了? 范云杰说,有点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凌潇说,那天见面就有这种感觉,后来知道你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确 定自己直觉。又笑了笑,别人看不出,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把你俩归为亲属。 范云杰突然沉默,转头看窗外。 凌潇说,昭慧姐介绍你时,说你一直未交过女友,当时根本不相信,只当是 介绍人夸你是好男人的说辞,现在相信了。 范云杰转回头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凌潇带着微笑,因为你也喜欢她,但彼此又知道身份原因,无法像普通人那 般确定关系,于是只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谁也不敢说破,想退不甘心,想进 却又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