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范云杰回到家已经有点晚,丁凯婷还盘腿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范云杰过来坐下,这么晚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丁凯婷没看他,也没开口。半天才说一句,你管我什么时候睡。 范云杰笑着说,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小环? 丁凯婷再次沉默。 范云杰带着笑拍拍她肩,好了,去睡觉。 丁凯婷肩膀动一下,重重说,别碰我。 范云杰说,别闹,让小环听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丁凯婷看看房间门,压低声音,但语气很重的说,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忘 了? 范云杰笑着问,答应过什么? 丁凯婷说,别装糊涂。 范云杰说,好吧,我是答应过你,在你未出嫁前我不考虑个人的事,但今天 晚上与凌潇吃顿饭,是抹不开哥们面子,不是想与她交往。 丁凯婷说,不想交往还聊到这么晚才回来? 范云杰说,那是因为她的确是个聪明女孩,眼光敏锐,看出了别人看不出的 事。 丁凯婷扭头看他,看出了什么? 范云杰说,算了,不谈这些,赶紧去睡,我洗洗也要睡了。 周日下午,咖啡厅。 凌潇挑着水果盘里的水果,边吃边说,突然打电话叫我出来坐坐,挺让我意 外的。 范云杰说,一个人突然发现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无形中似乎与这个人有了 某种联系,会变得亲近。 凌潇看他,其实你可以否认。 范云杰笑笑,好不容易有个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何必要否认? 凌潇说,那倒也是,秘密无人知道也挺痛苦的,想倾诉都找不到人。 范云杰说,是啊,更难受的是当事双方都知道这个秘密,偏偏要装着不知道。 凌潇说,我倒觉得你应该主动提出来,有些事,不去试试怎会知道结果? 范云杰说,你觉得有结果吗?她姐是我婶婶,她外甥女是我妹妹,如果真在 一起,我小妹是喊她嫂子,还是喊我小姨夫? 凌潇说,的确够为难。又笑了笑,为什么不试着放弃?或许放弃对你俩都是 一种解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放手也是一种爱。 范云杰轻叹一声,如果能放弃,何必等到现在? 凌潇问,你们这种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范云杰说,可能从中学时就有了很微妙的情感,等她到这里上大学时,单独 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感情也渐渐加深,以致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对方的存在。 凌潇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正因为你俩从未对对方公开过自己的内心,反而 让彼此不舍这份感情,特别珍惜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范云杰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与她公开表白,然后正常交往,可能会更容 易放手? 凌潇露出微笑,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范云杰说,可以肯定的说,没有这种可能。 两人从咖啡厅出来时,范云杰无奈笑笑,人真奇怪,有些事与熟人反而不愿 交流,与不太熟悉的人似乎更愿意敞开心扉。 凌潇也笑笑,那你就把我当成一个路人,想敞开心扉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毕 竟我答应了你,此事不会告诉任何人。 从咖啡厅出来,范云杰直接回家。今天周日,丁凯婷与范小环休息,但此时 都不在家。 范云杰看了会电视,两人才回来。 丁凯婷手里拿着菜,见范云杰在家,问,回来这么早?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范云杰嗯一声,事不多,没花多少时间。 这是范云杰第一次对丁凯婷撒谎。上次与凌潇吃顿饭,提前告诉她,谁知她 生气了。这次怕她生气,出门时只好撒谎说公司有事。 范小环换好拖鞋跑过来问,哥,中秋你放不放假? 范云杰说,还早呢,怎么啦?有事? 范小环说,什么还早,只剩半个月,我与小姨都放三天假,想回家一趟,如 果你也有假,一起回去。然后笑着说,你有车,自己开回去方便,才2 个多小时 就到。 吃完饭,丁凯婷正在厨房收拾,范云杰走进来问,等会我俩出去坐坐? 丁凯婷边洗碗边问,有事? 范云杰嗯一声。然后走到客厅对范小环说,小妹,等会我与你小姨出去有点 事。 范小环坐在沙发抬头问,啥事?不能带着我? 范云杰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参与。 范小环说,那好吧,我去房间玩电脑。 丁凯婷收拾完,去房间换了套衣服才出门。 坐在小区边的一家小咖啡厅,两人居然难得的沉默半天。丁凯婷几乎没抬头, 偶尔喝口饮料,偶尔把手机拿手上玩。 范云杰坐对面,偶尔看看她,偶尔看看窗外。 半天,范云杰终于开口,你是不是猜到我单独叫你出来,要说什么? 丁凯婷点点头,但我不知道你要说的是其中哪一种。 范云杰问,这么说,你猜测的至少有两种? 丁凯婷再次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他,一种是你要告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所以取消以前的承诺,还有一种就是…… 丁凯婷停住没说。 范云杰说,要说的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