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午,范云杰送丁凯婷回家,带着范小环一家。 因为中秋,范松夏与丁凯洁两口子带着女儿去外婆家吃晚饭。 与丁凯婷一样,范云杰见到她父母,似是多了点尴尬。以前都是随妹妹范小 环喊外公外婆,现在却开不了口。 坐了一会就说有事要回去。等他上车,范小环站边上说,哥,记得晚上来接 我。 范云杰答应一声,然后看看站在一旁的丁凯婷。 丁凯婷走到窗边,轻声说,我打算晚上公开咱俩的关系。 范云杰嗯一声,反正迟早都要公开,我也准备晚上说这事。 丁凯婷说,那开车小心点,有事电话联系。 范云杰启动车准备走,想了想又说,如果说了,晚上我来接他们会不会尴尬? 丁凯婷一笑,难道公开了关系,你以后就不来我家?尴尬就尴尬吧,习惯了 就没事。 范云杰开车走后,丁凯婷回头说,小丫头,偷听别人说话上瘾是不是? 范小环嘻嘻笑,我可没想偷听,是陪你一起送我哥。 丁凯婷说,听都听了,晚上记得帮你小姨说话。 除了姐姐丁凯洁,丁凯婷还有哥哥丁凯东。哥哥姐姐都比她大很多,丁凯洁 是老大。 客厅坐着范松夏、丁凯东以及老爷子丁建国,厨房反而更热闹。 妈妈、姐姐还有嫂子在一旁洗菜切菜,丁凯婷掌勺。范小环当然就是凑热闹。 宋秀花笑着说,我这个小闺女别的不行,就是做饭还行。 丁凯婷边炒菜边说,别把我贬得一无是处,优点多着呢。 宋秀花说,佳佳在学校不能回来,幸好你与小环回来了,如果就我们几个上 了年纪的人,就没这么热闹。 丁凯婷笑着说,生个小闺女还是有好处吧,可以当孙女养。 范小环说,那我以后称呼你表姐好不好。 丁凯婷说,去,你在我心中顶多就是个小毛孩子。 宋秀花笑着推外孙女,好了,别在这胡闹,去客厅告诉你外公收拾桌子,等 会就开饭。 席间,边吃边聊一番后,丁凯洁问,凯婷,小环中午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秀花马上问,啥事? 丁凯洁说,小环说她有了对象。 宋秀花看着外孙女,高兴的问,真的?小姨有对象了? 范小环说,当然是真的,小姨要趁中秋佳节,在家庭宴会郑重宣布这个好消 息。然后看着丁凯婷,对吧,小姨。 丁凯婷说,就你话多。 等丁凯婷说完,本笑声不断的客厅,突然静下来。 除了低头拿筷子扒拉碗里菜的丁凯婷,以及若无其事夹菜吃的范小环,其他 人全放下筷子看着丁凯婷。 丁凯婷低头看面前碗,该说的都说了,算是正式宣布这件事。 桌上继续安静。 丁建国突然大声说,绝对不行,从小到大,任何事都可以由着你,但这件事 不行。 丁凯婷抬头看他,声音也大起来,凭什么?我与他结婚碍着哪条法律?人家 表兄妹都能结婚,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就因为我姐嫁给了他叔? 丁建国说,对,就因为这个,你去社会上打听打听,哪有亲姐妹嫁给亲叔侄 的? 丁凯婷说,别人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别人不这么做,我就不能这么做? 范小环本想说话,但见外公很生气,也不敢开口。 宋秀花终于开口,建国,别发火,有事谈事,吵有什么用。然后看女儿,婷 婷,你也别先忙着与你爸争,要知道,你现在不是小孩子,说起来已经三十岁的 人,做任何事都要多考虑考虑。 丁凯婷说,已经考虑了很多年,如果不是顾忌你们的想法,还要等到现在才 说? 宋秀花说,云杰这孩子的确不错,我也知道你俩从小就喜欢一起玩,但他毕 竟是你姐夫的侄子,可以当个聊得来的朋友,没必要一定要嫁给他。 丁凯婷看看哥哥嫂子与姐姐姐夫,问,你们是不是都反对? 见他们不说话,丁凯婷把筷子放下,声音平静下来,我不想与你们争与你们 吵,今天只是宣布这件事,不是来征求你们的同意。然后站起来说一句,我吃饱 了。 说完就直接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本来很热闹的中秋节,因为这件事,气氛一下全变了。 丁凯洁一家早早回去。临走前对妈妈说,您好好劝劝凯婷,她与云杰条件都 不错,另外找个都很容易,实在不行,我托人给她寻个好的。 出租车上,范小环说,说好了让我哥来接,非要打车回来? 丁凯洁说,这种情况,能让你哥来? 范小环说,怎么不能来了?我觉得我哥与小姨挺般配的。 丁凯洁说,你还是孩子,不懂这些。 范云杰提起这事是饭后与爸妈坐客厅边看电视边闲聊时。 范松华与刘红美的反应虽不像丁建国那般激动,但态度一样。 刘红美说,好女孩多着,不是非要娶凯婷。又说,记得有个丫头,叫什么来 着,是你同学,还来家里玩过,长得不是挺好。 范云杰说,人家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刘红美说,我只是说这个意思,除了凯婷还有很多好女孩。 范云杰说,好女孩是多,但不是我需要的。 刘红美说,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肯定同意,其实我挺喜欢那丫头,但实际 情况摆在这,你让街坊邻居亲戚朋友怎么看? 范云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也不会等到三十多岁才提 这事。 刘红美说,人生在世,就是为了活个面子,我与你爸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又 说,当然,你已经过了三十岁,不是小孩子,很多事不可能强迫你去做或不去做, 但还是慎重一点好,这样吧,你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范松华说,该说的你妈都说了,我们不是说你喜欢她不对,也不是说凯婷这 丫头不好,是你叔与你婶的身份摆在那。 爸妈平静的语气反倒让范云杰无法反驳,更无法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