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范小环上午接到秦龙短信:我走了,不再打扰你。看着短信,心情变得有些 复杂。想回,终究没回。 晚上吃完饭,终于走到哥哥身边忍不住问,哥,昨晚与他说了些什么? 范云杰坐在沙发,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说,没再骚扰你了吧。 范小环嗯一声,已经走了,说不再打扰我。又问,到底说了些什么? 范云杰说,没说什么,就实事求是的评价一句,他这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在 我眼中就是一堆狗屎,不配追你。 范小环说,你怎能这样伤人自尊? 范云杰奇怪的看妹妹,是你让我赶他走的,不刺激他,他能走? 范小环说,你根本不了解情况。然后转身回房。 丁凯婷在厨房收拾完走出来,坐到范云杰旁边说,小环是不是也喜欢他,所 以才生气? 范云杰说,要是喜欢为什么不见他?还要我过去赶他走? 丁凯婷说,小女孩的心思很复杂,哪猜得透。又说,如果真的不喜欢他,为 什么手机里一直存着他名字? 范云杰说,无论小环怎么想,我那番话对那个小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丁凯婷问,为什么? 范云杰说,如果他真是个不思进取甘于堕落的富二代,那番话对他没有任何 影响,如果还有自尊,还有些上进心,可能会刺激他去改变。 丁凯婷笑着问,小伙子咋样? 范云杰说,光看外表还行,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情况,也就把他当成一个 普通男孩,不会当成富二代,没什么心机,社会经验应该很少,对人无防备心理。 又笑着说,要是一看就是那种带着痞气的混混,可能直接带出去,好好教训一顿。 丁凯婷一笑,多大了,还想打架? 范云杰下午在办公室接到丁凯洁电话,猜到她要谈什么。 范云杰说,婶,非要我回去谈? 丁凯洁笑着说,就是因为电话里谈不方便,才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 范云杰说,这样吧,我早点下班,然后赶回去。 丁凯洁说,不用今天赶回来,就问你哪天有空。 范云杰说,没关系,回去也挺快,不过可能要八点多才能到。 丁凯洁说,那好,我等你,晚一点没事,路上别开太快。又说,对了,别告 诉凯婷。 范云杰答应一声,然后打电话给丁凯婷,告诉她晚上要出去办事,早就回家, 晚了就在外面住一晚。 范云杰赶到县城一家小西餐厅时,丁凯洁已经坐了半天。 等他坐下,丁凯洁笑着说,小环那丫头说经常与同学来这里,我还是第一次 来。 范云杰问,叔呢?没过来?其实在家谈就行,没必要来这里。 丁凯洁笑笑说,今天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俩好好聊聊天,所以没让你叔 过来。又说,还没吃吧,先点吃的。 范云杰说,在路上买了点东西吃过了。然后喊服务员过来要了杯咖啡。 丁凯洁看着他说,时间真快,刚嫁给你叔时,你还是个孩子,转眼已经二十 多年。 范云杰笑笑,然后说,婶叫我回来,是想谈我与凯婷的事吧。 丁凯洁笑着说,你这孩子,就不许婶与你拉拉家长,聊聊知心话? 接着叹口气说,其实叫你回来,婶心里也很矛盾,说实话,你与凯婷都是好 孩子,从小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长大,按说你俩能结婚,那是最完美不过的事。 范云杰没开口,他知道这些话只是为后面的转折而埋得伏笔。 丁凯洁又叹口气说,可人活在世上,有时架不住流言蜚语,也架不住面子。 停了会,又说,你喊我婶喊了二十多年,如果娶了凯婷,该喊我什么?当然, 你愿意喊姐,我也不介意,但你叔呢?逢年过节回我妈家,是喊他叔还是喊他姐 夫?再退一步说,在家里大家不介意称呼,但在外面呢?出席正规场合,让外人 怎么排席,我们彼此间又该怎么称呼? 范云杰只好点支烟,继续沉默。 丁凯洁说,就算这些我们都不理会,也无所谓外人怎么看,但我爸我妈那关 怎么过?他们都是七十来岁的人,说他们思想保守也好固化也好,已经是这样, 改变不了,何况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像年轻人,受不得刺激。 丁凯洁看看他,又说,我们做儿女的,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老人们考 虑考虑,他们一辈子不容易,应该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安度晚年,说句难听的,为 他们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这是做儿女的本分,是孝道。 范云杰继续沉默,他想不出能反驳的理由。 丁凯洁说,凯婷从小任性,爱耍脾气,虽然这么大还像个孩子,而你不一样, 你比她成熟懂事,有些道理你能听进去,所以才让你回来,好让你明白我们的难 处。 范云杰本想回家住一晚,第二天早晨直接回公司。想了想还是赶回来。 与婶婶聊了一个多小时,更多是倾听。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找不到反驳 的话,甚至开始动摇。 他怕温情攻势,怕平静温和的面对面谈焦点问题,特别是与长辈。 他知道婶婶之所以叫自己回来,肯定是与丁凯婷妈妈商量过,是她们清楚无 法说服丁凯婷,才不得不从自己这里寻找突破口。 八点多到,聊了一个多小时,动身往回赶时已经十点。安静的夜晚,让他一 路思考了很多。 到家时,丁凯婷已睡着。洗完上床,刚动被子,丁凯婷还是醒了,朦朦胧胧 的说,回来啦,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 范云杰说,怕吵醒你。丁凯婷说,已经吵醒了,开灯吧。 范云杰笑着说,都躺被子里了,还开什么灯。然后把她抱住。 丁凯婷说,别乱动,我那个还没走。 范云杰说,只是抱抱你,又没想别的。过了会,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已经习 惯了这房子里有你,如果哪天真的离开,那……。没再说,只是轻声叹口气。 丁凯婷半睡半醒,躺他怀里带点呓语说,睡吧,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