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范小环心中,小姨永远爱笑爱闹,从来没见她这样过。站在床边不知该怎 么办,半天才说,可你不吃,我也吃不下。 过了一会,丁凯婷终于掀开被子起来,挤出一丝笑容,那好,我陪你去吃。 范小环边吃边看小姨,忍不住说,小姨,能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这样看 得我心里很难受。 丁凯婷说,真的没事,对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中饭你自己看着解决,要 是一个人在家闷,就约同事或朋友出去转转。 范小环答应一声,然后问,要不要我陪你? 丁凯婷说,不用。吃完出来,平静平静心情才给董佩瑶打电话。 董佩瑶笑着说,死女人,又想起我了? 丁凯婷问,你在哪? 董佩瑶说,还能在哪,没男人陪,只能在家发呆。 丁凯婷说,那在家等我,我一会就到。 董佩瑶笑着说,好吧,我说实话,正在外面。 丁凯婷直接说,我管你在哪,反正我现在过去。又说,别忘了,你心情不好 的时候都是我陪你。 范小环吃完,在沙发坐了一会,拿起手机给哥哥打电话。 范云杰问,有事吗? 范小环说,哥,小姨哭了。 范云杰沉默一会,然后问,她现在怎样? 范小环说,出门了,说有事,中午不回来。 范云杰说,知道了。 范小环说,是不是你惹小姨生气?从来没见小姨哭过。又说,本打算今天与 小姨出去玩,可现在弄得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哪都不想去。 范云杰说,你别管这些,我知道怎么处理。 丁凯婷把事情说完,与董佩瑶都陷入沉默。 董佩瑶看看低头不语的丁凯婷,突然说,按说他是高管,做事应该很周全, 怎会露出这么多破绽? 丁凯婷抬头看她,问,什么意思? 董佩瑶说,我只是奇怪,城市这么大,偏偏让你在公交车上看见,而且把手 机放你身边,通话记录不删除,好像是有意让你看见。 丁凯婷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之间没什么,所以才不防备我? 董佩瑶摇摇头,倒不是这意思,他这样做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好开口对你说, 于是故意让你知道。 丁凯婷再次沉默,似是思考什么。突然苦笑,可能是吧,虽然公开关系才一 个多月,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要他亲口说出来的确很难。 董佩瑶说,那你与他耗着,他不说你就装不知道,看他到时怎么开口。 丁凯婷无奈笑笑,你看我是那种人吗?这么多天,已经努力过,如果还挽回 不了,就放手吧。又说,只是有些不甘心,他与那个女孩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董佩瑶说,男人与女人不同,喜新厌旧往往就一瞬间的事,何况得不到的才 是最好的,在他看来,已经得到了你,自然无所谓了。 丁凯婷说,无论如何要与他正面谈一次,姐本是个洒脱的人,因为他,这些 天一直压抑着做人,再这样下去,只怕要疯掉。 董佩瑶笑起来,这就对了,没了男人,咋一样洒脱的过日子,你走后,一直 不愿找人合租,随时欢迎你回来。 范云杰在公司吃完晚饭才回家。 丁凯婷与范小环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丁凯婷站起来说,跟我进房间。 范云杰刚进去,丁凯婷把房门关上。 范云杰边脱外套边问,有事要谈? 丁凯婷坐到床上,说,我俩都不是那种遇到事,藏着掖着的人,所以有些事 还是直接挑明说比较好。 范云杰站在衣橱边,笑了笑,什么事这么严肃? 丁凯婷直接问,你与凌潇是不是在交往? 范云杰沉默。 丁凯婷说,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那再问你,你对她是一时的新鲜感,还是 已经有感情? 范云杰反问,这个问题重要吗? 丁凯婷冷笑一声,是,的确不重要。过了会又说,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故 意让我看见这些? 范云杰沉默一会,点点头。 丁凯婷大声说,为什么?我俩二十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与她不到二个月的 感情? 范云杰终于抬头看她,凯婷,我是觉得累了,不仅咱俩累,还有很多人跟着 一起累,我现在只想找个与我家没有关系的女孩,然后正常的恋爱,这样所有人 都开心。 丁凯婷盯着他看半天,一字一字的说,你太让我失望了。然后站起来说,没 想到你是如此懦弱的人,怨我自己,居然为你这样的人等了这么多年。 丁凯婷打开房门,冲客厅坐着的范小环说,小环,收拾东西,咱俩走。 范云杰追出来,凯婷,冷静点行不行? 丁凯婷回头冲他大声说,我就是这种性格,无论你看得惯看不惯,都与你没 有关系了。然后大笑一声,真好,终于不用为你这种人而压抑自己,从现在开始, 姐又是那个洒脱的丁凯婷。 范小环站在那里茫然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丁凯婷说,还不收拾东西?你要不愿走,我一个人走。转身进房间拿出包开 始收拾。 范云杰跟进去,轻声说,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别为难小环了,就算要走,也 要等到明天吧。 丁凯婷不理她,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 收拾完,拿着包走到客厅,掏出钥匙扔在茶几上,对始终站在客厅的范小环 说,小环,我是回原来的住处,你自己考虑一下,愿意留这里就留这里,愿意过 去就给我打电话。 范云杰跟她到楼道。电梯门开,丁凯婷却没进去,对他说,你要下楼有事, 你先走,我坐下一趟。 见他站着没动,伸脚挡住门,说,你要不走,我先走了。 等她进电梯,范云杰马上跟进去。 丁凯婷继续伸脚挡住门,大声说,出去,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会报警。 又说,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说到做到。 范云杰犹豫一会,终于慢慢走出来。看着电梯门关上,心中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