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不打不相识(4) 然而下一秒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我说:“叶欢格你有病吧!我跟你不过才 认识一个上午而已我们很熟吗你跟我说这些?” “你以为随便诋毁她几句我就能信!” 我怒发冲冠,但是我信了。从老翟那里我早就听出了弦外之音,我不愿去分 辨,我很难接受自己顶礼膜拜的女人竟然有着不光彩的背景,直至,叶欢格一箭 穿在我的心头。我不信都不行。 叶欢格被我吓得一愣,面对我的大吼她的睫毛恐慌地颤动着,身子也下意识 向后退。 “停车!你给我停车!” 叶欢格把车停在路边,我刚推开车门,大雨便倾泻一般霎时浇湿了我的肩膀, 我一脚迈进雨里,头也不回。听见叶欢格的声音远远从身后飘来:“苏醒,你这 白痴!” 这样的天气,去哪儿?回酒店继续研究那个漏洞百出却又无从下手的案子么? 我蓦然发现,抛开裴蕾,这案子对我一点吸引都没有。雷电交加之下,我只想见 她,如果非要一个理由——我要撩起她的面纱,亲眼去分辨,在那个雍容华贵顾 盼生烟,从脚趾优雅到脖子的女人身上找到她鄙俗,禁不得曝晒的本源。 打她的电话,关机。我截了一辆车,赶往新天下公司总部,她的秘书告诉我, 裴蕾一早出庭,一直没有回到总部。我又赶去新天下的各个办事处,仍无所获。 渐渐地,我的愤怒变成了担心。我顶着大雨疯狂地找了她整个下午,傍晚的时候 我又去了她的家,那片依山傍海的高档住宅区。终于,我依稀看见24楼的灯光, 淡淡的,泛着家的温暖。 我打了两个喷嚏,眼睛罩上了一层雾气,在这样一个满身泥水的傍晚,我找 了大半个城市,想了那么多负气的借口,最后的因由,竟是迫切地想见她一面。 我在楼下站了足有十分钟,没有任何勇气去叫电梯。裴蕾的电话就在这个时 候打了进来。 “苏醒。” “唔。” “你在哪儿?”她问。 “我,当然是在酒店了。”我说了谎。 “一下午都待在酒店吗?” “嗯,没错。” “哦,我一想就是这样。”她说。 说完这句话,我和裴蕾找不到什么话题,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酒店都做些什么呢?”她问。 “干吗?”我笑,“盘查啊你?” 她的声音从话筒里飘出,不动声色却沁人心脾:“我雇佣了你,我有知情权 啊。” “洗了几个冷水澡,听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讲了个笑话,独自笑了一下午。” “就这样?” “就这样。” 又是半晌的沉默。最后裴蕾微微呼了口气,说了那句“再联系”,便挂了电 话。 我收回了眺望的目光,准备回城了。然后听见短信提示音,裴蕾的短信,只 有两个字: 上来。 03年的时候,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律师接手富豪之子的遗产继承案。案子完成 的不错,她帮富豪的儿子赢得了计划中的财产,并且收获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接下来的故事就不那么美妙了,她打他 的电话,遭到拒接,她去公司找他,被人驱逐。她把自己放平在撒了玫瑰花瓣的 浴缸里,割破了手臂,拍了彩信留了遗言,企图让他看见自己唯美的死相。最后, 这女子被人从浴缸里捞起来幸免于难。故事还没算完,这男人将她的彩信传到互 联网,那时的网络炒作还是件新鲜事儿,几天后,他的公司名声大噪,旗下股票 在上证涨了一块多。与此同时,她苦苦奔走于各大网站,哀求将自己的照片打上 马赛克。她以这样的方式扬名网络,从此无法在律师界立足——这是我听说过的 关于律师最大的悲剧,这悲剧始于爱情。 从浴缸里救起女律师的男人是老翟,那女子是他的大弟子,当年的东寰之花。 情欲和智商是同一个沙漏的两面,情欲向身下积聚的时候,智商会不由自主 流失殆尽。老翟说。 不然,老翟怒吼,为什么律师在发情的时候竟然连他妈的动脉和静脉都搞不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