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南岛还是告诉雨亭,吴欢前来找他,告诉他最近海南发现了一本大 陆人体艺术摄影集,其中有梦苑的人体艺术裸照。吴欢简直气疯了,他 要到北京找梦苑算账。 北京东郊某医院。 夜,漆黑一团。 病房内,小晗已睡熟。 门外,值班护士困倦已极,伏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医院停电了,一片漆黑。 楼道里传出“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楼道里,这是一个白色的影子,愈来愈近。她是值班护 士打扮,身穿白大褂,戴一个白色大口罩,手拿一个注射器。 她来到小晗病房门口,四处看了看,开门闪了进去。 她走到病床前,见“小晗”在床上躺着,拿起注射器朝“小晗”注射…… 床上那人猛地跃起,飞起一脚,踢飞了来者手中的注射器,然后一拳朝对方击 去。 来者也不示弱,轻轻闪过,两个人激烈地搏斗…… 这时,灯亮了,床上躺着那人原来是个公安人员,二十八九岁。 两个人斗了十几回合,那女人唰地抽出一个匕首,朝对方猛刺。 公安人员一个急转身,闪过匕首,一拳打飞了匕首。 女人渐渐不支,虚晃一拳,又虚晃一脚,然后跑到楼道。 公安人员追了出去,两个人又扭作一团。 公安人员一把扯下那女人的口罩,原来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娇小玲珑,一 脸杀气。 公安人员愈战愈勇,这时医院保卫处几个人也包围上来。 女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跑到凉台上,一纵身,跳了下去…… 公安人员追至凉台,往下一看,那女子瘸了脚,一拐一拐地往门口跑去。 公安人员纵身跳了下去,追那女子。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夏利出租车。 女子朝出租车跑去。 她一瘸一拐,忍着疼痛,右腿似乎严重骨折,几乎跌倒…… 公安人员抽出手枪,紧追不舍。 “站住!不然开枪了。”他一边追,一边喊道。 眼看女人就要到达出租车门口了。 “砰,砰………”枪响了。 女人两只手高举着,摇晃着倒下了…… 出租车疯狂地疾驶而去…… 几颗子弹是从出租车上射出来的。 公安人员冲到那女人的身边;那女人脸色惨白,嘴角抽搐着,挤出一串字: “黑……黑……” 她眼皮一翻,闭上了双眼,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鲜血从她的胸口汩汩而流, 她胸前中了两弹。 原来医院安插有公安人员,警方猜测歹徒发现假钞后一定会来报复,在小晗所 住的医院和住家安排了便衣人员。刚才停电时,公安人员恐怕有诈,立即走进小晗 的病房,把她藏在卫生间,自己伪装成小晗躺在病床上。 女歹徒不像本地人,从各种特征看像海南、广东一带人,身上没有搜出什么可 疑的东西,只有一张志摩诗歌大赛的邀请函。 警方决定去志摩杯诗歌大赛组委会调查。 雨亭随黄秋水来到公安局停尸房查验女尸。雨亭一见女尸竟愣住了,原来她是 海南省南岛实业开发总公司总经理南岛的女秘书烟茗。 他如堕五里雾中。 烟茗难道跟绑架小晗的案件有关? 她怎么跟这一案件有关呢? 她来自千里之外的海南省。 雨亭立即打电话给海南的南岛实业开发总公司的总经理南岛先生。南岛告诉他, 烟茗近日请假回乡。公安部门正在通缉罪犯黑虎。南岛还询问梦苑和老庆的近况, 雨亭告诉他,梦苑和老庆已恢复正常。 南岛还是告诉雨亭,吴欢前来找他,告诉他最近海南发现了一本大陆人体艺术 摄影集,其中有梦苑的人体艺术裸照。吴欢简直气疯了,他要到北京找梦苑算账。 雨亭听了,也是一惊,心里也不舒服。 肯定是峥嵘搞的,这个天才的浪漫的艺术家。他的深沉、内向,使雨亭感到有 点厌烦,总之是不合拍。他多少有点隐隐约约的嫉妒。他曾劝告梦苑放弃人体模特 这一业余爱好,但梦苑非常固执;她喜欢这样,她说她酷爱艺术,酷爱大自然。 什么狗屁艺术!猿猴艺术!人都赤条条算了,还人的本来面目,还有什么羞耻 可言。 峥嵘太阴险,表面上温文尔雅,满口礼义廉耻,对人恭恭敬敬,一本正经,实 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虚伪,实在虚伪!峥嵘把他画的一幅梦苑的裸照送给梦苑, 一米半长,一米宽,溶溶的月夜,幽静的海滩,白雪般的波涛,梦苑静静地半卧在 柔软的海滩上,整个画面一片幽蓝。梦苑居然把这幅油画挂在了学生宿舍里,引得 那么多男同学驻足赏阅。 心蕊几次打电话向雨亭倾吐苦闷,话语之中充满幽怨。她说,她一见到梦苑就 心悸。 雨亭在电话里安慰她:“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雨亭还告诉 她:“生活是沸腾的大海,爱情是海里的一排浪,浪头一时消失了,大海是不会干 涸的。” 心蕊告诉他:“爱情进入人的心里,是打骂不走的。它既然到了你的身上,就 会占有你的一切。我爱峥嵘,我知道他虚伪,即使他虚伪,我也爱他,他的优点和 缺点我都爱。即使用十二把锁,把他牢牢地锁入地狱,我的爱也照旧能把这些锁一 个个打开斩关而入。” 雨亭对她说:“爱情是生命长河中不断绽开的美丽的浪花,但长河不能因欣赏 美丽的浪花而回浪不前。不了解情感的人,白活一世;而真正了解感情的人,却太 痛苦。我了解梦苑,她不会和峥嵘玩弄情感游戏……” “但我肯定,她和峥嵘有过……”心蕊不愿说下去,她剧烈的心跳声,雨亭在 电话中都能听到。 “你有什么证据?……”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凭我的感觉,一个女人的感觉……” “讨论这种事情我觉得毫无意义,其实,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的。”雨亭的心情沉重地结束了这次电话通话。 南岛获悉烟茗的死讯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并没有丝毫情感上的悲伤,他只是为 失去一只金丝鸟而感到几许遗憾。 他告诉雨亭,由于生意上的原因,南岛公司跟海南的黑社会多少有点纠葛,而 这些纽带的牵线人是烟茗。 烟茗死了,线索断了。 小晗伤愈后从医院回到家里,可是银玲心里仍跟吊桶一样,七上八下,因为歹 徒并未全部归案。 吴欢果真飞到了北京。 他和梦苑吵得一蹋糊涂,把学校领导都惊动了。她们又一次提到了离婚,每逢 吵架总是提到离婚,又总是没有下文。有人说,夫妻拌嘴离婚不离口,离不了。夫 妻平时相敬如宾,一旦起了风浪,离婚十有八九成。 吴欢和梦苑维系家庭的是孩子。另外还有一层原因,吴欢爱虚荣,他喜欢梦苑 的漂亮,带她上街,抛头露面,回头率高。梦苑虽然多情善感,风流如云,但内心 善良,多少跟吴欢还有些情感;再加上吴欢心灵手快,赚钱门道多,能够给梦苑提 供源源不断的财源。虽然梦苑是带工资上大学,毕竟消费颇大,如购买中高档时装, 高级化妆品、美容等。 吴欢扬言要找黑社会的人卸掉画家峥嵘一条腿。因为他有损自己妻子的形象, 尽管梦苑声称是献身于伟大的艺术。 这可急坏了心蕊,她深深地爱着峥嵘,她终于在海南省驻京办事处找到了吴欢。 晚上,在招待所房间内,吴欢颓丧地坐在床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灰缸里 烟蒂已溢满,地上烟蒂狼藉。 梦花仍在学校宿舍居住,没有与他同住。 心蕊把一叠人民币甩在吴欢的面前。 “这是五万块钱,算是赔礼道歉;我通知出版社,让他们停印这部摄影集,照 片是我拍的,我拿给出版社的。这是全部底版和余下的照片,全交给你!”心蕊从 挎包里抽出一个小相册和一个底片夹,放在床头柜上。 吴欢看到钱,心里的气消了一些。 “吴大哥,给我一个面子,毕竟我们在海南还有一面之交。”心蕊恳求道。 吴欢缓缓道:“是你拍的,还是峥嵘拍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准梦苑再 做什么美术和摄影模特,请你转告峥嵘,梦苑是有丈夫的!” 心蕊走出海南省驻京办事处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些天,她太累了,身累 心累,人生哪里有那么多潇洒。潇洒里孕育着不潇洒。 不久,雨亭在北京一个书摊上也见到了这部大陆人体艺术影集,定价33元,他 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本。翻开影集,里面果然有两幅梦苑的裸照,16开铜版纸,彩色 画页。一幅是在海边,白馥馥的梦苑斜倚在一个破旧的船舱里,望着阳光微笑。另 一幅是在夕阳两下的山巅,梦苑的情影婷婷玉立,双手狂热地托着一轮落日,一片 静谧。 “峥嵘果然有艺术眼光。”他暗暗地赞叹道。 可是梦苑在与雨亭幽会时,从来不提峥嵘,只是有一次她无意地透露出心蕊性 冷淡。 雨亭听了,如同看到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雨亭手里一叠诗稿已详阅,按照一二三等奖分别划出,他想交给洪强,可是一 连几次用电话呼他,一直没有回音。他打电话给黄秋水、飞天,他们都没有洪强的 消息。于是,雨亭又打电话给名流书屋的露露,露露告诉他洪强的一个秘密地址, 那时位于北太平庄的一个单元楼,是洪强临时租来做为志摩杯诗歌大赛评委会办公 室的用房,也是洪强临时栖身之所。洪强家住北京东郊定绪庄,妻子是国棉一厂纺 织女工,下岗在家,女儿已上中学。 由于洪强脑袋方方正正,精明敏捷,黄头皮,眼珠呈灰绿色,矮矮墩墩,十分 结实,雨亭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波斯猫”。 这个波斯猫,真是狡免三窟。雨亭办事不愿拖泥带水,他决定到洪强的秘密住 所,把诗稿评阅意见交给他。 雨亭乘坐出租车来到北太平庄洪强的秘密住所时,已是下午3点多钟。他来到三 楼一个房间,按响了门铃。 没人应声。可是雨亭听到屋内传出音乐,还有卫生间内人拉动抽水马桶的声音。 他又一次按响门铃,音乐门铃,“祝你生日快乐。” 传来“踢踢沓沓”的脚步声。 雨亭感觉有人在猫眼处往外窥视,然后,单元门开了,防盗门也开了。 “啊,雨亭,哪儿阵风给你刮来了?” 是洪强。他睡眼惺忪,身着一件淡蓝色睡袍,穿着黄色拖鞋,满脸笑容。 “呼你几次,没有下落,我还以为你出差了,我把诗稿和意见还来了。”雨亭 说。 “请进,请进,贵客,贵客。” 洪强把雨亭让进客厅,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间,装修上乘,布置优雅。客厅 内壁上有个条幅,上书四个大字:难得糊涂。两侧壁上有洪强在美国的照片。 洪强沏了咖啡,热气腾腾,端给雨亭,雨亭呷了一口,觉得有淡淡的苦涩。 “没有多加糖,食物要少吃糖,咱们已过不惑之年,防病于未然,防止糖尿病。” 洪强眼快心快,已看出雨亭的心思。 雨亭平时开玩笑说,未到先知的是诸葛亮,到了才知的是曹操,事后方知的是 周瑜,事后还不知的是蒋干。他说,洪强是小诸葛。因为是小诸葛,经商合适;因 为经常未到先知,所以才赚钱。 洪强侃侃而谈,他说此次志摩杯诗歌大赛旗开得胜,只等马到成功,谁是马呢? 是诸位获奖者进京,有马必有伯乐,谁是伯乐?自然是诸位同僚;黄秋水算一个, 你雨亭算一个,飞天算一个,还有几位老前辈。这些入赛者都是马吗?我看不然, 都给马的待遇,所有参赛都是三等奖,一、二等奖从中选拔,自然要看马的屁股能 拉多少金子,根据金重量而定。这些马有好马、金马、盲马,瘸马、病马,老马, 马驹,不用理论。伯乐呢,不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也不是老眼昏花,病态 龙钟,而是心中有数,能数出一二三四来,心中有杆秤,能称出五六七八斤重来。 现在的社会已经越来越实际了,不实际,想入非非,就贫困潦倒,喝西北风去;当 年杜子美老夫子不实际,茅屋为积风所破。李太白不实际,骨头险些压断了,酒缸 差点空了。陶渊明不愿折腰向乡里小人,只能栽着残菊,落得个凄凄惨惨,空做桃 花源梦;死时份量也就五十来斤,黄土一埋,残菊殉葬,空落虚名。什么叫实际? 就是实实在在干,实实在在赚钱,实实在在享福,实实在在乐呵…… 卫生间的门开了,水妮走了出来。 雨亭一看愣住了,水妮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不是到日本 东京演出去了吗?她是黄秋水带来的朋友。 水妮一见雨亭,脸色飞红,转眼即逝,显得有点尴尬。 洪强叹了口气,“水妮家在外地,北京无亲无故,家庭生活也不宽裕,正好我 这儿有空房,就让她先住我这里;我这里音响高档,音带多,外国曲子应有尽有, 她正好如鱼得水。” 水妮身穿印有水墨荷花的睡袍,脚穿一双红色的小木展,乌发蓬松,面色红润, 宛如桃花,一双杏子眼,水灵灵,玉盈盈。她为雨亭加了一些咖啡,然后回房去了。 “想不到他这儿金屋藏娇,这洪强真有手段,竟把音乐学府的美人引入家中。” 雨亭暗暗地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这事还要保密,千万不要让黄老夫子知道了。”洪强压低了声音。 “到时候我给你这位大评委多加点钱。” 雨亭感到受了屈辱,不悦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你的为人我清楚,在这沙龙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人品好,学问高, 讲义气,重情感。你名气比飞天小,可是才学也不低。你那个小梦苑真是飞燕显灵, 贵妃再世,瘦一寸则瘦,肥一分则肥,千金一笑,倾国倾城;听说那个吴欢还蒙在 鼓里,一个劲儿找峥嵘算帐。” 雨亭心想:“这个波斯猫果然厉害,消息灵通,满腹机谋,真似神算子。他明 明知道我撞见水妮,窥破天机,生怕我漏出风来;于是用梦苑开道,引出吴欢。那 意思是说,你若说出水妮,我要托出梦苑,让吴欢闹个天翻地覆。” 洪强又说:“水妮的身世深深打动了我,要不是老夫老妻,患难之交,我真的 要娶她;老夫少妻,多么快活。水妮一生没有父爱,她在娘胎里时父亲就被打成现 行反革命被害身亡,母亲拉扯她长大成人。她历尽孤独和寂莫啊!……” 说到此时,洪强竟淌下几滴眼泪。 “我在美国时,有两个要好的女朋友,你想想,异国它乡,万里迢迢,红颜知 己,相依为命。A小姐长得酷似水妮,她是随我一道出国的,原是我公司的职员。B 小姐长得宛如新颖。一个忧郁,多情善感;一个清丽,开朗浪温。B小姐是苏州人, 我们是在美国加州一次中国人的聚会上认识的。这位A小姐对我很有感情,也很关心 体贴我,还帮助我做生意,我离开美国后,她把我的被褥要了去,每每躺在那被褥 里睡觉。她说一闻到被褥中我的气味,就觉得我们没有分开,就觉得生活充满了生 气,就想起我的音容笑貌……”说到这时,洪强已泣不成声。 “每逢情人节,她就给我打电话,一打一个多小时,总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她 在美国已经成家,可是总是忘不了我。她说,她一生只爱我一个人,这辈子不能做 我老婆,下辈子再做。在美国她总是给我做家乡菜,包饺子,炸酱面,涮羊肉……; 每天还给我洗澡、搓背……她真是个好女人,典型的地道的中国女人!她长相虽不 出众,心地却是极好,很会体贴人。” 洪强又讲到B小姐。B小姐是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娇小玲珑的小瓷娃娃; 人非常聪慧,皮肤嫩得像刚出污泥的水藕,仙灵灵的。说起话如碎玉落盘,颗颗粒 粒,碰溅有声。她的丈夫是上海一家研究所的工程师。B小姐是美国加州的交际花, 在一家公司当秘书,手头宽裕,社交面甚广,美国许多上层人士,华裔领袖都与她 交情笃深。洪强与她一见钟“情”,话甚投机,两个人驱车周游美国西部,十分浪 漫。他们依山而食,傍水而宿,林中烧烤,雨里冒险,深入印地安人部落,历尽奇 迹,自有许多曲折惊险可歌可泣的浪漫风流故事。可是B小姐是来去匆匆的人物,当 她的丈夫从上海来到美国谋生后,她与洪强的风流生涯也就结束了。从此,洪强再 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连一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 洪强做结论说,B小姐就是一个漂亮的瓷花瓶,里外都美丽,可是没有情感色彩。 在美国的了3年生意生涯中,寂寂寥寥的他,有这两柱蜡烛作伴,倒也颇有诗意,A 小姐给予他情感;B小姐给予她浪漫。 在众人努力之下,志摩杯诗歌大赛获奖诗集终于问世了,共收录413个入赛(获 奖)者的462首诗歌,另加上黄秋水、飞天、雨亭、老庆的诗歌和露露的3首打油诗, 一共是496首长短诗。洪强写后记,几位领导人和诗歌老前辈题词,黄秋水写前言, 心蕊写书名,峥嵘画封面;全书分上中下册,定价48元人民币,塑料压膜,大32开; 装桢、印刷粗糙,诗集中错字漏字也很多。 可是这部诗集刚在书摊露面,就被查封。据说是一位中学政治老师给某位领导 写了一封信,揭发说,这部诗集中有淫秽内容。 这可急坏了洪强和黄秋水。 黄秋水仔细相阅,原来书商在书中做了手脚,把老庆的一首诗《废都之恋》增 加了一些色情内容,还仿照《废都》一书的做法,增加了“此处删XX字,”加了一 个个空格 黄秋水还发现一些诗也采取了类似的做法。 “哟,咱们合同中忘记写这一条了,不得增加任何色情内容。”黄秋水急得一 拍大腿。 洪强在老庆的那首诗上仔细推敲。 “庄子蝶,三个珍珠样的名字, 使我怎便直呼呢, 还是叫你庄老师吧。 只有当我们两人时, 庄哥,宛妹情愿和你一起 快乐得要死。 不是么?庄哥, 由白鸽一次次传信, 数缺屋里,是你, 和我的影子紧紧拧在一起。 拧出的水儿,晶亮滑光, 洞天润地融进我们, 自唐而宋而元而清而今, 无时代的颠狂, 尽情云着,雨着,风着,流着,在我们的身体里, 你坚强的性格不屈, 我洁白的道路锦长…… 洪强拿着老庆的诗稿与诗集对照完后,急出一身冷汗。 黄秋水查看了全部诗集,其它的诗故弄玄虚,只是增加了“编者删去X字”和空 格,诗的原文未动,老庆这首诗整个被篡改,还增加了一大段诗句。 洪强瘫坐在地上,叫道:“这下完了!” 黄秋水恨恨道:“你呀,不听我的,非要找书商出书,就为了节省那几个钱, 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