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先觉的老刑警(2) 劳有慈、萨野的领导孟学武、江河正在大队部等候倪老大的到来。 315 大案茫无头绪,抓获倪老大,或许是个突破口——他自称认得张弓,经常 跟他打交道。 今年三月十五日,有一台29英寸纯平彩电出了毛病。商家和厂家互相推诿,理 由是这台彩电既然是消费者叶青青中奖白得的,就不应该过分讲究质量。买了不少 高档服装才中奖的叶青青愤怒了,打电话叫来公证员,要求他们将商家和厂家的言 语和彩电的真实状况记录在案,以便对簿公堂。 商家害怕了,要求厂家维修。厂家拆下外壳,准备彻底解决问题。谁都没有想 到,彩电里藏着个塑料袋,方方正正捆着五包东西,很像媒体报道的毒品。 刑警及时赶到了,经过检验,认定是五公斤高纯度海洛因。叶青青哭了,声称 该彩电是中奖获得的,用过一个星期,不知道里头藏有毒品,否则就不会拿来维修 了。警方了解到她离婚后与一名叫张弓的东北人同居,张弓时常跑外码头,短则几 天,长则几周。 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让厂家修好彩电,重新装入毒品,让叶青青带回家去。 他们叮嘱她不许声张,否则将视为同案犯。几天后,张弓回来了,从表面上看,仍 跟叶青青过着夫妻似的日子。警方判断他囤积这么多的毒品,肯定是因为还没找到 可靠的下家,于是耐心守候着。 一天夜里,张弓忽然得了病,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叶青青随车而去了。警方 迅速作出部署,一路人马跟着救护车,另一路人马进入叶青青家里,将彩电重新拆 开。情况是相当乐观的:不仅原来的五公斤海洛因一点不少,还增加了整整五公斤! 警方很兴奋,认定叶青青为了自己的未来,是不会泄密秘密的。 这么一来,医院外的警力松懈了。天明时,张弓忽然失踪了,叶青青也趁上厕 所的机会溜之大吉了。彩电再度给打开了,证明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迷魂阵,里面 的十公斤海洛因都是假的,表面涂了一层较厚的真毒品,里头则是凝固的面粉!不 用说,叶青青泄密了。警方承认忽视她的个人生活背景了:她的婚姻相当不幸,自 然格外渴望男人的疼爱,只要有人对她好,即便对方是大毒枭也在所不惜。 局领导挥泪斩马谡,严厉处罚了负责此案的刑侦大队领导,以315 重新命名此 案,将它移交给屡立战功的重案大队,限令孟学武、江河克期破案。 三菱一身尘土进入大队部院落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专案组成员即刻上车,押 疑犯去审讯室了。 劳有慈跟萨野则去休息了。 下午三点多,他俩获悉审讯结果了:倪老大其实并不认得大毒枭张弓,只是认 得一个认得张弓的小毒犯,却又提供不出小毒犯的下落。 劳有慈浩叹道:“白跑一趟咯!” 孟队安慰他说:“抓了问过了,总算放心了。对了,小萨表现如何?” “很用心,很勇敢,倪老大是他亲手抓到的。” “至少这回没丢大队的脸!”孟队放心了,看了一眼萨野。 萨野在不远处看见他看自己了,估计劳有慈没有将自己扑在嫌疑人老婆身上、 反让嫌疑人趁机逃脱的意外告诉领导,所以心里很感激老头。 劳有慈接着向领导汇报昨晚发生在海边公路上的车祸,对它的性质表示了怀疑, 建议自己利用休息日和其他时间带着萨野调查一下。他说自己去年就提出这个要求 了,当时胞弟劳有祥刚殉职,而现在重新提出侦察要求,是因为昨晚的“车祸”跟 胞弟调查的案子太相像了,追查下去,必有名堂。 孟队却没兴趣,说:“315 还挂着没破呢,再说目前只是你的个人猜测。切不 要因为你的弟弟给钻入车内的毒蛇咬死了,就感情用事。” “不,他发现的案子和我今天发现的情况太相像了!” “总有不像的地方吧?” “有:上回死了个男人,家属获得了巨额理赔;这回死了个女人,家属获得的 好处将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大劳,你刚回来,气色不好,回家歇着吧。”江队正好过来,听见了说。 孟队觉得还是应该慎重一点才好,于是跟江队商量了一下。商量的重点是:董 局当年是老头带出来的,万一老头找董局告御状,可不是好玩的;如果真有那么一 个暗杀组织,听任它杀人是不对的。 于是劳有慈的要求获得了同意。 然而萨野却埋怨他了:“你要是不强拉我入伙,凭我父亲与刘副市长的关系, 我就能深入到第一线去破315 了!” “相信我:车祸案也是个大机会!” 萨野无奈说:“我还年轻,没所谓,耗得起。” 接着,他接受领导的委派送老头回家去了。 领导见老头气色不好,所以就这么作了安排。 老头不知道萨野送自己回家是领导下的命令,问他道:“跟我回去,是好久没 见着燕了吧?” “是啊。”男孩顺水推舟说。 “好小子,有心计!”劳有慈很满意,尽量走得雄纠纠气昂昂的。 萨野搀住他:“慢点走!” “当我七老八十吗!”老头推开了他。 走着走着,就快到劳家了,标志是沿途的百姓认出劳有慈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仿佛他是此地的片警。老头不时停下,笑问这个家的小孩怎么样了,那个家的老人 还好吗,等等。 劳燕来今天休息在家,刚打电话到父亲单位,得知父亲已凯旋而归,萨野正陪 着他回家来了。萨野不常来,她很盼望他来。既然萨野不常来而今天陪父亲回家, 父亲的身体就肯定出问题了。她很紧张,等在上坡路的最高处眺望父亲与萨野。 十九岁的她并不赶时髦,却有着时髦女孩最最看重的骨感美:一米六十八的个 头,四十五公斤的体重。 因此,当她眺望到父亲和萨野上来之际,跑起来就显得特别轻盈了。 “燕,好闺女,这三天还好吗?”看见闺女,劳有慈眉开眼笑了。 “爸怎么了啊!”燕问萨野。 “车马劳顿了好几天,连我都累了,更别说他了。” 燕很相信他说的话,马上就不紧张了。 自打第一眼看见父亲带回家的萨野,她就爱上这个男孩了,觉得他特神气,将 来肯定会有出息的。 她给父亲和萨野吃的是昨晚就煲上的猪蹄汤。这一大锅东西除了一鲜一腌两只 大猪蹄,还搁入了白扁豆、笋尖、枸杞和白参。她经常做这种汤,每次都留下前一 次的一小部分,久而久之,就累积成了大厨师叫做“老汤”的精华部分,只要将它 添入到新做的汤之中,新做的汤就能变成父亲无法抵御的美味了。 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哪怕为了多吃几次我煲的猪蹄汤,老爸就不能不多活 几年,萨野就不能不多来看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