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级之间(1) 燕没想到渐渐与梅子形同姐妹了。 她下班之后不必做饭做菜了,梅子都替她做好了。但是她听从萨野的命令,绝 对不让梅子出去,哪怕是迈出大门一步,免得她给歹徒发现而遇害了。 萨野办完事,准备去劳家,结果在距大门三十来米的地方意外撞见有两个人在 攀劳家的围墙,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他惊呼一声,迅即冲了上去。那两 个家伙见情况不妙,跑得无影无踪了。 自从将梅子安顿在燕的身边之后,他没有少找大龙虾,经常一整天守在郝杰被 杀的幻影网吧伏击大龙虾,引诱他接受暗杀生意。可他进入迷魂阵了:叫大龙虾的 太多太多了,因为前年美国一部动画片中有这么一个角色,看过没看过的都喜欢用 这个浑名跟人聊天。 他没有少打郝杰记载下的那些手机号。遗憾的是它们已不再使用了。他偏不死 心,觉得大龙虾和那个神秘的老大或许会再用一用那些号码的,因为一个充值号少 说也值几十来块,仅仅发几条短信就作废,未免太浪费了。于是他通过关系,找电 信局的工程师和本局的技术刑警,让他们查查这些号码是否仍在使用。查验的结果 令人沮丧:确实不再使用了,哪怕是仅仅一次。 他也没有少替燕和梅子担心:万一歹徒发现梅子住在燕家里,那她俩都危险了! 因此,他天天去伏击大龙虾,白天结束之后,黑夜就回劳家,没想到今天发现 有人居然要爬进劳家去了! 因此,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考虑是否要将梅子的事告诉领导了。他知道只要将 梅子交给领导,暗杀组织是否存在就不再是问题了。可也正因为如此,一个相应的 问题出现了:交出秘密武器似的梅子,侦破该案是不是还会有他的份?对此,他并 不感到特别的乐观:他曾有过两次失误,几乎导致被逐出公安部门。所以,他很担 心一旦将梅子交给领导,领导就翻脸不认人。 他敲响了门。燕来开门了,揉着眼睛扑入他的怀里,比任何时候都要热烈。可 他没有情绪跟她缱绻,马上将她带到小屋,将方才发生在外面围墙下的危险告诉了 她。 “会是谁!” “或许是小偷,或许是找梅子的歹徒。” “那怎么办!” “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将梅子的事告诉领导了,不然她会出危险的,你也会出 危险的!” “可你保证不将她的事说给任何人听的啊!” “也是为了她好嘛。领导会更好地安置她的,她是重要的证人。她会理解的。” 燕想了想,说:“也许这样做更好。不过今晚别告诉她,行吗?” 萨野同意了,于是就睡在小里了,彻夜保护着大屋子里的两个女孩。 凌晨,他起身去厨房见燕和梅子,终于对梅子说出昨晚发生的危险了,担心类 似的危险还会发生。说完,他劝说她马上跟他去见领导。 梅子顿时害怕了:“我收拾东西,马上就走!当初就不该相信你!你既破不了 案,也保护不了我!” 他厉声说:“你一个人出这里的门准死路一条!别忘了,不光你一条命哪!” 梅子哭了:“那你保证我不会给关在大牢里!” “我保证!” “我保证萨野的保证是绝对有效的。”燕说。 梅子哭得更厉害了,跟燕拥抱在了一道。 “别哭,又不是永远见不着了,”燕也哭了,“我帮你收拾收拾吧。” 都快新年元月底了,315 还是毫无进展。孟学武忧心如焚,对江河说侦破此案, 就像进入一片宁静的沼泽,起初景色还不错,可后来越来越难以行走了,走出去的 可能性很小,葬身的可能性很大。 萨野正是在这种关头带着梅子经过大队院子去领导办公室的。 江河正在门口晒太阳抽烟,见他带着个胖嘟嘟的女孩来了,顿时有了发泄怒气 的对象:“哟嗬,我们的小萨又来上班了,不过好像迟到了嘛。要是我没认错的话, 这位小姐不是大劳闺女吧?燕不可能忽然就吃胖吧?” “我找孟队!”萨野说,“你就会冷嘲热讽!” 孟学武在里面,毫不客气地说:“别找我,有事要么对江队说,要么爱去哪去 哪!不是因为你,315 早破掉了!” 萨野心灰意冷了,几乎要带梅子撤回去。 哪想到梅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江河跟前说:“警察叔叔,你救救我!杀手杀 了我的男人,还在追杀我!我怀着孩子,萨野保护不了我啊!” “你是谁,你男人又是谁?” “还记得姚娆的车祸案吗?”萨野提醒江河说。 “好像还没立案嘛。” “至少我跟大劳都在心里立了案了。” “哟,口气还不小!” “这位小姐叫梅子,是杀害姚娆的凶手郝杰的女朋友,手头有郝杰写下的材料!” 江河笑着的脸忽然不笑了,而孟学武也立刻窜了出来,说:“快请梅子小姐进 去坐,这事别再声张了!” 萨野搀起梅子,要她别哭了,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是有绝对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