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腐骨蚀心丸,其臭不可当(1) 第二回【腐骨蚀心丸,其臭不可当】 宁非以为他是徐灿的仇敌,低声地啊啊两下,用眼睛百般示意他把匕首拿走。 入室歹徒觉得她十分配合,便道:“你若是不叫,就眨两下眼睛。” 宁非毫不犹豫地眨眼,那把匕首才终于从她嘴里抽出,但景况依旧没多大改 观,因为歹徒用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不过她总算得以说话,开口便立即撇清自 己与徐灿的关系,“你找错人了,应到银杉园里劫持银林公主才对,我在这徐府 里说不上话的。” 歹徒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宁非,片刻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原来这就 是徐灿将军府上?难怪……难怪……” 他干咳了两声沉下脸来,自怀里掏出一枚泥黑色的药丸,送到宁非的嘴边说 :“看你这个小姑娘还挺聪明的,饶你不死。若想要活命,就把丸子吃了。” 宁非心里一凛,暗想再温和的歹徒也是歹徒,眼见那枚黑漆漆混着湖绿色的 药丸逼近自己的嘴唇,心知这不定就是腐骨蚀心的毒药,咬紧牙关就是不张口。 他看见宁非如同硬脖子鸡一般梗了脖子就是不张嘴,无奈地又掏出了匕首, 在她锁骨上略压了一下,宁非感觉到锐痛,立刻有血渗出。 “实话告诉你,这是我自制的腐骨蚀心污泥丸,你若是听话,待我养好伤后 便赐你解药,否则一个月之后,就让你五脏六腑烂成一摊稀泥,死前苦不堪言,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说,“吞了。” 宁非心知这次逃不过了,只得张嘴把丸子含了进去。 入口就是一股浓郁的汗臭,臭得她嘴巴一张就要把那枚所谓的“腐骨蚀心污 泥丸”喷出去,可歹徒捂着她嘴巴在她喉咙上一掐,硬逼宁非吞了下去,放开手 时,宁非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捂了脖子,伏在床边连声呛咳,几乎把肺都要 咳出来了,可哪里还咳得出那枚让人遭罪的丸子。 那人见她咳不出来,心里也自得意,说道:“这可是我老叶家的不传之秘, 独门特制的药丸,入口即化,吃进去还想要再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宁非好不容易缓过了气,眼角犹自湿润,抬头看到那人如此得意的样子,心 想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她在前世,哪有人敢在老虎头上动土?宁非忍 不住说道:“你确定这是毒药而不是你身上的老泥搓的?臭成这个样子。” 那人愣了愣,“我放在衣服里贴肉放着,自然带了身上气味。”末了,脸上 又浮起存心要怄人的那种笑,“你宁愿这是毒药呢,还是宁愿这是本大爷身上的 老泥?” 宁非一脸痛不欲生,“如果这真是你身上老泥搓的,那就不劳您下毒了,我 立刻就跑到恭桶那儿吐死。”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最后还是安慰她,“你 放心,这真是毒药,你让我在这里疗伤,我走前会把解药留给你的。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他说到此处,忽然很没有歹徒形象地打了个大喷嚏。 宁非被他压在床上,满头满脸都被喷了唾沫星子,气得她咬牙切齿,可匕首 还压在脖子上呢。 歹徒脸色僵在那里,然后抽抽鼻子,很抱歉地说道:“是我不对,不应该对 着你打喷嚏。”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的袖子往宁非脸上抹。 宁非赶紧告饶道:“大叔您行行好,反正我毒药也吃了,又识时务,您把匕 首撤了就好,我自己擦。” 歹徒露出白亮亮的牙齿笑了,“你说得对,倒还真找不出这么识时务的女人 了。”说罢把刀子撤开。 宁非赶紧坐起来,暗祷此人千万别有什么甲肝、非典、禽流感之类的病,否 则自己可真是被害一辈子了。 她起身去外面,到丫头长房里,找到一壶温在火盆上的热水,拿回来倒在铜 盆中,仔细地擦干净脸。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身体还虚着,早上出去吹了阵风就 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难受,现在这关头可不能碰冷水。 哪知道后面那歹徒还在感叹地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洗个脸还要 用热水,殊不知外面的乞丐一年被冻死多少个,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