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怒发冲冠为逃妻(2) 徐灿看了,觉得她对自己还算有情,并不像是与野男人私奔的样子,只要不 是私奔,做什么都好说。想着想着,就想到抽在她脸颊上的那个火辣辣的耳光。 也许,真的是他的错,是他太冲动了,伤了她的心吧……可是再伤心也不能说出 “夫君休我”这样的傻话啊,她一定是太伤心了,毕竟那还是他第一次打她。 至于秋雪方才说的也不能尽信,她可能是看府上这几日查得很严,唯恐自己 帮助二夫人逃离的事情败露,于是前来自首,而后为了脱罪才说出这些傻瓜听了 都会笑的谎言。 徐灿长叹了口气,强压下怒火,对秋雪道:“你这个丫头说话太不真实,怎 会有黑旗寨的人在我府上?况且我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苏马面出过什 么‘三尸脑神丹’,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说来。” 秋雪唯恐徐灿误认为她是为脱罪说谎,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再说一遍,还珍 而重之地取出一个锦盒,里面盛放的是宁非离京前交给她的所谓解药。 徐灿接过反复查看,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拿起来闻闻——一股男人腋下的 骚臭直冲鼻腔…… 他大怒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这是什么你不知道吗!”说话间将那药 丸打在秋雪头上。 乌黑的药丸还有些弹性,蹦得老高,跌落在数步开外的地上,蹦蹦跳跳地滚 远了。 秋雪不知道徐灿为何生气,只把那药丸看得和自己性命一样重要,连滚带爬 地过去捡起来,也不管上面被灰尘染得乱七八糟,珍而重之地托在手心里。 徐灿叫人将秋雪打出府去,还不觉得解气。他越想越觉得郁闷难当,他近来 都为家里面两位夫人的事情烦躁欲死,原想着小小惩罚她一下,能够让她今后安 生过活,与银林好生相处,可是现在她却同他玩弄离家出走这一手。 徐灿将那封留书恶狠狠甩在地下,用力踩几脚还不觉解气,大喝道:“来人! 立即派人报官,通缉捉拿二夫人回来!” 自家家丁家奴只能够私底下找找,若要进门入户去搜,到客栈去查生客,还 得府衙按章程出公文办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一个男子气喘如牛地奔了进来,徐灿定睛一看, 正是他午前派去打探平民议论何事的那个侍马。 侍马不及平息气喘就说:“大人,不好了,属下去查那些平头老百姓说的什 么,他们居然说您已经把二夫人休了。属下斥责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就说是京中 衙差传出的消息,属下原想这定是莫须有的事情,可还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 想法,于是到府衙去,用咱府上的腰牌申请查阅了文书……哪,哪知道,文书上, 文书上真的有您签字画押的休书,衙差还说,当日就已经将户籍迁出的文牒办予 了二夫人!” 徐灿听得膝盖一软,跌坐在圈椅上,他颤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侍马又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徐灿颤手拿起茶盏凑到嘴边喝了几口,仍觉 得口干欲裂、心神不宁,喃喃说道:“这不可能,我没写过休书什么的,绝不可 能……” 说完扶桌站起,对侍马说:“走,我倒要去看看,府衙那边又整些什么乌七 八糟的把戏来羞辱我。” 他到现在还不相信江凝菲居然胆敢离开他,更不相信她会和一个野男人跑了。 走到府门,看见一顶青蓝色的轿子正到门口,下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 是太医院的章太医。徐灿想大约是昨日请他们研究红花效用的结果出来了,可现 在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听这个,一心一意要弄清楚休书是怎么来的,那个女人是不 是真的把他抛下了,不要了…… 与章太医寒暄几句另定了时间见面,徐灿上马匆匆赶往京中府衙。 出来见他的是淮中府尹,徐灿向他说明来意,暂将查看户籍的事情压下不提, 只说家中二夫人离家出走,想请府衙出个通缉文书,方便他们挨家挨户搜查。 才说出来意,府尹尚未开口,徐灿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小声嬉笑道:“这 驴肝肺的休了糟糠妻,大概发现是误会错怪了人家,现在又在找人,真是……” 徐灿怒目回头,看到几个衙差在交头接耳,像是窃窃私语,偏偏声音“恰到 好处”得让他能够听见。那几个大男人赶紧作鸟兽散,一如今日出门时平头老百 姓的反应。 府尹面有难色,“徐将军的要求恕本官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