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慈悲”之恋(8) 徐悲鸿十分珍爱这两颗红豆,回南京后,特地到一家大银楼,订制了一对金 戒指,将这两枚珍爱的红豆,分别镶嵌于其中。红豆之上,一镌" 悲" 字,一镌 " 慈" 字。前者送与孙多慈,后者留给自己。一人一枚,两人都常戴在手,直至 最终分手。 写生归来,徐悲鸿就暗中积极的为孙多慈争取庚款留学的名额。他不希望孙 多慈为此有心里上的压力,同时也有小小的私心,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所 以他依然给她上课,她依然只是去学习。 1935年春节之后,徐悲鸿两条线行动,一方面调动所有关系,努力疏通中比 庚款管理委员会高层,希望能为孙多慈争取庚款留学名额。另一方面,准备出版 《孙多慈素描集》,以赶在比利时庚款基金会决定留学名额之前,送到中比双方 委员的手中。“弟虽已接洽,不如示以实物坚其信念也。” 蒋碧薇在看见报刊上的“亲吻图”时已是怒火中烧,再知晓此事更像被雷击 了一般。上一次他离家出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这又是要兴风作浪了。凭一 个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她知道,当一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为一个女人去奔波的时 候,他的心就已经全倾注在那个女人身上了。她要在满城风雨之前,阻止这一切。 蒋碧微是何等重要角色,几乎在徐悲鸿四处奔波的同时,她也四处寻求“道 义”上的支持。只有面临毕业的孙多慈,对此全然不知。依然做着幸福而平凡的 学生,只要每天能在画室见到老师便欢欣不已。 1935年6 月下旬,比利时庚款基金会召开董事会议,很自然,在各方推荐的 出国留学名单中,“孙多慈”最终被勾掉了。 对于这个结果,有一个人悲极,另一个人喜极,还有一个人浑然不知。他们 夫妻的感情在这次的事件中终于消失殆尽。争吵,无休止的争吵。 那几日徐悲鸿面上阴沉,看人的眼神都是颓丧中带些怨怒,经常莫明的发脾 气。孙多慈也不敢同他多言语。只是很担忧,不知道他是遇着什么事情了。就在 孙多慈担忧不已的时候,蒋碧薇冲进了画室,撕毁了她的一些画作。那些难听的 咒骂如同一滩滩的墨汁泼在身上,再也洗不去了。 而她也终于知道了老师的烦忧。她不知道是要感激他的用心良苦,还是要责 怪他弄巧成拙。他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她也倔强的不开口。两个人许多天都不说 话。似乎一开口就是错。 这天天色阴霾,暮色四合。孙多慈背着画板往出租房走。半路看见徐悲鸿站 在大树下向她张望。两人站在树荫下凝视良久,孙多慈见他眼圈青黑,下巴上都 是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不禁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