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第五章逐出师门(5) 但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比暴风骤雨更具有杀伤力,那一瞬间,义妁有泰山崩于 前的感觉。 “师父,不是这样的,师父你误会了!” “你不用多说了,我从来就没有把病历簿交给郑成议。根据医馆的规定,凡 偷窃医馆财物者一律逐出医馆,何况你偷窃的是病历簿!” 看来师父已经认定义妁偷窃了病历簿,而郑成议去了长安至今未归,纵使义 妁巧舌如簧,在众人面前也百口莫辩。义妁跪在郑无空面前,绝望地哀求道: “师父请听小女解释……” “别再狡辩了!”蔡之仁喝道,“还不把这个卑贱的女窃贼拖出去?!”蔡 之仁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到非常解气,特别在“女窃贼”这三个字上用足了音量。 “师父!师父……” 义妁被虎生、龙生狠狠地拖出了门外。 郑无空闭上双眼,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医馆门口的病患对义妁指指点点,“女窃贼啊,原来是女窃贼啊,人长得有 模有样……” 义妁失魂落魄,行尸走肉一般,挪着如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了白大婶的家, 她瘫坐在院门口,头无力地靠在斑驳、苍老的石灰墙上,目光呆滞。一只狗眯着 眼睛安闲地打着盹,一只脊背上的一撮毛被揪掉的公鸡在用锋利的爪刨着土,一 辆破烂的板车瘫痪在阴沟里。一阵风吹来,一种强大的、浓重的悲伤像冬天的大 雾一样裹住了她。那一刻,义妁感觉被世人遗弃了一般,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 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咀嚼孤独的滋味。 “这不是义妁吗?哎呀,你这是怎么啦?到家了怎么不进屋去?怎么像个死 人一般坐在这里?” 白大婶回到家,看见义妁坐在门口,惊讶地问。见义妁不答话,又去推了推 义妁的身子,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啦,姑娘?” 义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婶,没事,小女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真没事?没事我进去了啊?有事叫我。”白大婶带着狐疑进了屋。 白大婶刚进去没多久,杨怀三就来了,脸上的表情异常窘迫愧疚。在路上, 他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来向义妁赔罪。虽然义妁被逐出医馆不是他的责任, 但他自觉是自己害了义妁,要不是与义妁争抢书简,也不会被蔡之仁发现了。其 实他也相信病历簿绝对不是义妁偷的,可是他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里那个 郁闷劲儿就别提了。 “义妁,都是大叔不好……大叔害了你……” 杨怀三吞吞吐吐的,以前那副顽劣劲儿全没了,低着头也不敢看义妁一眼。 义妁苦笑道:“与大叔无关,请不要自责。” 杨怀三偷看了一眼义妁,“这么说,姑娘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