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天送宁夏到学校后,我跟她在学校情侣广为出没的地方又闲聊了会儿。我看 到不断有拥抱着恨不得合二为一的甜蜜情侣从我们身旁走过,每次走过都有余香留 下,依稀记得有很多种味道的,像茉莉花味儿的柠檬的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味道的,反正特别浓。我这人对香水过敏,那些只冲鼻子的香水味害得我只想打喷 嚏,但是为了保证形象良好我死活都憋着没打出来比吸汽油味都难受。在宁夏走后, 我一连打了五个喷嚏晕头转向得有点站不稳似的。 落日绚美异常,我自做多情地认为这是为我和宁夏单独出现的,不归他人所有。 看着夕阳缓缓下沉,天际的云霞也不住的变化无常,时而红的似火,时而耀眼如金, 时而粉白如霜。我在这绝美的傍晚离开那所大学,心中不胜喜悦竟不甚撞到一位鹤 发松年的老师,我连忙道歉迭迭。 我看看临走时宁夏留在我手上的宿舍电话号码,走到公交站牌下等车。我算一 下时间,恐怕只剩最后一班车了。后来等了半天,那姗姗来迟的公交车把我送到了 家。 过了几日,我找到昊子问他宁夏怎么样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在学校追求者多不 多?昊子一脸不耐烦说你神经病啊,我怎么就知道她那么多啊?我跟她只不过是同 学而已,更何况一直就没联系过,你要是想知道就直接去找她。你要是看上人家了 那就别磨蹭把你所有的招都尽数使出,要不我怕你没本事套住她! 我心想,宁夏真是个谜。可是,连昊子都觉得我喜欢上人家了,看来我自己都 不能不承认了。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向宁夏直表心意呢? “昊子,那么好的姑娘你就不动心,你肯定打过人家的主意只不过你自己不好 意思向人家表白所以就一直暗恋人家,是不是?你别狡辩啊,上次跑步的事儿我还 记得呢!我说你怎么害起羞来了,要是换别人你早跟我一块上去左右开攻忽悠人家 了。” “去,你怎么就知道我暗恋她呀!是你对自己没信心吧,怕我爬到你头上去? 你不用担这份心,我不会跟你抢的,要跟你抢我那天我早就抢你前边去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谁知道你心里边怎么想的?都是自己兄弟,你要是非跟 我争我就让了,姑娘多的是,咱不能为了姑娘伤了和气不是?”我等着他说话,他 正吃着一个咬了半个的苹果。 “我不会跟你抢的,你踏踏实实放心吧。我就是担心你能不能把宁夏搞到手。” “哎,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搞到搞不到都没你的事。” “你当我愿意管你那破事儿啊,我猜懒得搭理你呢。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别 太过分了就成!这么着吧,你要是泡到宁夏了我请你们吃顿饭怎么样?” 我一听有便宜可捞,赶紧就给他断了后路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赖 帐我才找你说事儿呢!” “不就是一顿饭钱吗,你还怕我付不起?说实话只要你别黑了心拿高档饭店涮 我,上哪都成!不过,要是你没追上宁夏,可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我着没完没了 啊,到时候你要来了,我一准抡胳膊抽你嘴巴。”昊子颇有信心地笑着对我说。 “狠,真够狠,你手痒痒了就拿哥们的脸抽,痛快了还不得罪人。瞧你精的, 还有人能跟你比吗?”我站起来走到书桌前,随便翻着他的那些杂志。 昊子徐步走过来,看看我说:“我等着你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别让我失望啊!” “那你可真要失望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觉得宁夏对我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你这回就等着破产吧。” “得拉吧你,就你我还不知道?你觉得是个姑娘就对你有意思,事实上姑娘们 都特别懒得搭理你!”昊子拿起一本封面上画着一个欧美女性的杂志,走到床上坐 下,紧接着躺下,书被他两手架在眼前边。 “不跟你说这个,我要是追上宁夏了,到时候你别哭鼻子就行!”我也走到床 边躺下。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昊子看着杂志说。 “你这人怎么老爱泼冷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她不配,是我高攀了?” “没有,爱情不分贵贱。”昊子冲我笑着说。 “口心不一,你心里边肯定就是那意思!你觉得宁夏她就应该找一个有学识有 才华又有钱比较帅的男人,是吧?算了,你也别解释了!这没伤到我自尊心,你不 必内疚,没关系!反正你怎么想我都管不着。”我有点认真地说。 “生气拉?”昊子把杂志撂一边对我说。 “没有!”我有点不快地说。 “我说余东,你听我说,我吴昊绝没那意思,你还信不过我?”昊子接着说, “我就是觉得人家还上学呢,你不能耽误了人家。” “嘁,不会,我余东自己心里边有分寸。我怎么会耽误了我喜欢的人?” “世事难料,谁知道你追上追不上人家!” “你怎么又绕回去了,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总是跟变了个人似的,按说我要追哪 个姑娘你该不厌其烦地鼓励我,让我充满信心才对,可是如今我信心十足你干吗老 是拔我气门筋啊!” 昊子愣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打量一下整个房间,对我说:“我是怕 你经受不了那打击,万一你求爱未果一时神经冲动惹下什么严重后果谁担当的起责 任啊!你爹妈估计还怨我没劝劝你呢!” “又来了,我都起腻了,你怎么就不对哥们抱希望啊!真寒心!” 从昊子家出来后,我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烟酒店买了盒烟。街上人来人往,汽 车飞驰而过,我在人行道上一石椅上吧嗒吧嗒抽着烟。从我面前走过的小孩好奇地 看着我,他们要是开口说讨烟,那我一定给他们抽,让他们跟我一块抽,为这城市 增添一道靓丽的风景。给人看见了肯定这么说,才多大孩子啊不学好净学坏。而我 在他们眼中一定与流氓无异。我抽了三根后,接着点第四根,可是打火机莫名其妙 的坏了,拨拉半天只见四下飞溅的火星子不见火苗,右手的大拇指都给弄疼了。 我在想那天为什么宁夏要跟我在学校那种特殊地方聊呢?莫非她别有用心?还 是我多心了?可我怎么老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临走宁夏连宿舍里边的电话都 留给我了,这能说明什么呢?她的意思是要我给他打电话,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没打 电话到她宿舍呢。是的,我应该打个电话过去,没什么事就只当问候一下促进感情。 可是,她这会儿应该还上着课呢。我得等到晚上打,记得她跟说过叫我晚上打的。 晚上,我把电话拿到我屋里,看会儿书后看看时间差不多我就打了过去。那边 接了后,挺随便地问:“谁呀,刚回来就电话响!” 听她那口气就跟我给她添麻烦了似的,我自觉地用十分抱歉的口气说:“恩, 呃,对不起,我找宁夏,你能帮我叫一下吗?” “哦,你就是余东啊,你等会儿啊。”接着,我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特别洪亮的 声音:宁夏,宁夏,你那个什么余东找你呢,快点接电话。 我正纳闷他怎么就知道我叫余东时,宁夏接了电话。 “余东吗?”听到她的声音我一阵激动。 “恩,我是余东。” “你还知道来电话啊,我不是跟你说让你那天晚上就打过来吗?你怎么不守信 用,真让我失望。”宁夏的口气似乎是有些生气的,但我又摸不准。 “没关系,失望没什么,别生气就行。我这不是来请罪了吗?”我狡猾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生气呢?那天我一直等你电话到夜里十二点都没睡,可是那 电话响都没响,刚躺下就响了,我欢喜去接谁知道是一打错了的,害我空欢喜一场。” 听她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真的?那我可真对不住了。是我的错,你说吧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能原 谅我,怎么都行。”我这话说得真够虚。 “那好吧,也别那么麻烦,那你就给我们宿舍里六个人一人买束花吧,她们就 等着有人送花呢,你让她们高兴高兴!”宁夏这人真为自己同胞着想,我听到她身 后面的叫好声。 “别开这玩笑成不成,我一人送一束,给人看见了人家还不知怎么想我呢!这 不太好换别的吧。”我心想要真是那样送花人家还不把我当花痴啊,宁夏她真会玩 我。 “怎么想你?还不就当你是一送花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宁夏得意地笑声传 到我耳朵里。 “我说别这样,宁夏,你不能这么开玩笑,换别的怎么样!” “那好吧,你看这样行不?你一人干脆买六束花都送我,由我转送给她们,怎 么样?” “那还不都是一样?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其实就算送花也不愿意送她那些 同学,所以还是请她吃饭比较直接一点。可是,我话完后便听到她身后面强烈的抗 议声。 宁夏沉默一会儿,把话筒朝向她那帮同学,那帮人齐声冲电话喊:不行------ “听到拉?她们强烈抗议呢,我都没办法!”宁夏无能为力地说。 去他妈的吧,鬼才送花给你们呢!我心里边虽这么说,但是口上只是态度坚决 地说:“抗议无效!”声音应该能够让宁夏的同学都听到的。 我原本以为这样她们就会罢手,不料电话被一泼辣女生抢过气势汹汹地对着话 筒说:“去你的抗议无效,你当你是什么人啊,让你买花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 脸啊。我们宁夏说拉,你要是不送花就不搭理你。别老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啊!” 说实话听她那么说真伤我心,妈的她那嘴巴怎么就跟刀子似的,那么锋利。这 时,宁夏拿过电话对我说:“怎么,伤心了,没什么的她们给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 去啊。她们就这样,刚才那是我们宿舍最无敌的一位。” 我委屈地说:“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真伤心了?”宁夏关心地问。 我违心地说:“没有!” “那这样吧,后天你来学校找我请我吃饭,你说哪就哪!这总可以吧!你要是 还心里边难受我就让无敌姑娘跟你道个歉!” “不用了,大丈夫就应该像手指一样能屈能伸!”说完,我就听到一个姑娘的 声音:那你干脆叫手指得拉,这名字不错啊还好记。以后你打电话过来你就报你是 手指。 “呵,这比喻好,你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啊,这会儿她们不知道 有多嫉妒呢,我要是再跟你聊会儿待会儿就被她们吃了!”宁夏说笑道。 “这么严重?不会吧,她们敢吃你我就一虎口吞她们五个,人家李逵为娘报仇, 那我豁出去为姑娘报仇。”我都不知道怎么想起李逵来着,反正是脱口而出。 “你胃口不小啊,只怕你见着我们寝室里边大块头的你就吓着了,她胳膊都快 跟我腿一样粗拉,要是你跟她摔跤还说不定谁胜呢?”“宁夏,你怎么说话呢,肯 定是我赢他,我听他那快断气儿的声音就知道他瘦得不经风吹,我站他面前他肯定 跑得风驰电掣”“听见拉?那姑娘刚才都发话了说你摔不过她!”电话里边乱糟糟 的,笑声说话声绞在一起。 “你宿舍怎么什么人都有啊?我算服了,心悦诚服!不跟你说了再说我怕就真 见不着你了。到时候我在你们学校上次跟你聊天的地方等你。” “你倒是会挑地方!”又一个不知名的姑娘说了句,接着宁夏说:“那好吧, 就这吧再见啊!” 挂了电话,我看看屋里的一切,幸福美好地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接电话的那姑 娘竟然知道我叫余东,难道是宁夏告诉她们的,没道理呀?我才与宁夏认识几天? 这真是费解!谁知道我跟宁夏是哪跟哪啊,我怎么觉得没跟她认识几天就感觉特别 熟似的,最要命的是连她周围的同学都知道我了。照以往来说,这种感觉绝非是我 所在意的,反而应该是姑娘们第一感受到的。通常情况下,我新认识一个姑娘没几 天就问这么她:你是不是觉得才短短几天就觉得跟我特别熟似的?姑娘不容置疑地 回答:恩,是这样。我再接着厚颜无耻地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咱俩有缘分, 有缘分的人走到一起就感觉特别熟特别轻松一点也不拘谨。如今,反过来了,我老 是觉得自己特别被动,主动权掌握在宁夏手里边了。我知道这对我来说形势十分不 利,因为玩爱情的人要掌握主动权才能玩痛快。不过,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 句特傻冒的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最好的攻击就是防守。这句话我当初颇为 不解,现在我感觉这话似乎就是用在爱情上面的,也就是说主动就是被动,被动就 是主动。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就是说我是被动的,而被动就是主动,所以到头来主 动权还是掌握在我手里。 这太荒唐了,太矛盾了!这他妈的什么逻辑啊这是。我思考半天最终还是自己 推翻了自己。眼下能做之事,惟有睡觉。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