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恭不分男女 酒是好酒,才是好菜。 我们四人觥筹交错,很快便渐入佳境了。韩金栋有意无意的跟我说说笑笑,好 像亲密无间的样子,因为有了他发生地那点事,自然觉得对世仁有些亏欠,所以不 论韩金栋说什么,我都尽量回避,只顾吃菜,想法堵住自己的嘴。韩金栋好像并不 罢休,故作关心女士的样子给我往盘子里夹菜,我直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好发作。 我不用看就知道世仁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难看,幸好还有紫嫣陪他喝两杯,不至于让 他一个人冷清清的过于尴尬。 到底,世仁还是忍不住要开始反击了,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要给韩金栋敬酒。 “今天晚上非常感谢韩经理的盛情款待,下个月我和菲尔结婚,您一定要去德 州喝我们的喜酒!再忙也得去,不去不行啊!” 世仁这么一说,把我们都说愣了,包括我在内。天啊,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结 婚了,我还没我妈说呢。我真怕自己当众说了实话,他会真的下不来台,这种事情 我没有勇气去做。只要一想起世仁在我受伤时照顾我的情景,我就会满怀感激,甚 至可以以身相许。紫嫣不知深浅的端起酒杯,还祝贺我们。 “呀,你们要结婚了,太好了,来,提前祝贺一下,怎么不邀请……” 她的话说了一半,发现竟没有人响应,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很知趣的放下了 酒杯。韩金栋看了我一眼,见我摆弄着手里的酒杯不说话,自然心里明白了几分, 他再看看世仁,哂笑道: “兄弟,坐下坐下,我们这的规矩可是站着喝酒不算数的。” “那韩经理是不给兄弟这个面子了?”我没想到世仁还挺固执的。 韩金栋干笑着站起来把世仁按回了座位,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坐稳了再喝, 心里踏实!” 当他自己回到座位上时,很不情愿地端起酒杯,酒杯停在半空,看看我,咧咧 嘴笑道: “宁菲儿啊宁菲儿,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呢?你来了都三个多月了,竟 然一点口风都没漏,也没见你忙活,悄没声地就把终身大事给办了,不是想给我们 一个惊喜吧?你看还是兄弟痛快,他要不说,我还蒙在鼓里呢。兄弟,定日子了吗, 哪一天啊?洞房花烛夜可得挑一个良辰吉日,不能马马虎虎的。房子呢,在哪买的? 是现房啊还是期房啊……” 韩金栋的酒杯就端在手里,嘴里啰里啰嗦的打听个没完,竟没有喝酒的意思。 世仁心虚,无中生有的事自然架不住询问,可又不能自己先怯下阵来,只能硬着头 皮继续编。 “这结婚的日子嘛,还得让懂行的人给看一下,一旦定准了,我们肯定第一个 给你下帖子。” 韩金栋好像对世仁的回答并不满意,但还是端起酒杯,敬敬我又敬敬世仁,一 仰脖,杯中酒一饮而尽,世仁也继而同样的动作干杯。喝完,世仁借口上卫生间出 了“太子厅”,真爷们,不会去吐酒吧,我担心地跟了过去。 世仁明明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他,却一个头也不回,我们很默契地在皇宫大酒店 的走廊里走着。走廊里每碰到一个穿红旗袍的服务生,她们都会停下来,面带微笑 的给我们道个万福“您吉祥”,一派清廷宫女的作风,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我 晕,这是哪个师傅教的,不伦不类的。我总不能也跟着道万福吧,那像什么样子了, 不回礼又显得自己多没有礼貌。我最多也就是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有个回应。 世仁走在前面却没有我这么好的教养了,面对“宫女”们的莺声燕语丝毫不为 所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可“宫女”们并不为他的无 礼而感到深受打击,总是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就凭这一点,也该推荐她们去 参加张艺谋导演的奥运会开幕式,绝对合格。碰到老外肯定不会跌份,而且还得长 脸。 这回轮到世仁老外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卫生间的位置,还得厚着脸皮去咨询 “宫女”,“宫女”并不为他前面的无礼而怠慢他,依旧很热情的给他指引方向。 待我走过去时,他已经进了卫生间,我抬头一看卫生间的标志,不禁哑然失笑,难 怪世仁找不到,原来这里的卫生间跟国际形势并不是接轨的,“出恭”二字的镏金 标牌工工整整地钉在门上,竟然不分男女。我抬脚就想往里闯,守在门口的“宫女” 很礼貌的拦住我,“对不起,里面有人,请稍等。” 我哪里还能稍等,我忙给她解释恐怕里面那个男人喝醉了,需要我照顾,她这 才放我进去。也对,门口是的站个人,因为不分男女吗,需要“出恭”就得排队。 我一进去,才发现自己担心过度了,世仁很清醒地意识到进了这个房间需要掏什么 东西,让我撞了正着,我脸一红,忙背转过身去,耳朵里全是液体和瓷器碰撞时才 能发出来的声音。这让我很难堪,世仁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可能他以为需要避讳 的应该是我。总算听到那个声音结束了,我转过头去,世仁已经站在窗边了,他很 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 竟一点也不知道,他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抽烟的男人了。我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世仁 的腰,整个身体全方位地贴住他。世仁这时总算是能赏我一句话了: “男人方便你也敢进来,胆够肥的。” “人家担心你嘛,什么都顾不上了。” 世仁苦笑,“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就凭这点酒也想放倒我,简直开玩笑!” 香烟的味道很快就钻进我的鼻子,呛得我直想流眼泪,这事不能怪我,只能怪 我的鼻子,我打一生下来,鼻孔里的神经末梢就比其他地方要发达,以前侯吉兴就 总是嘲笑我的鼻子是狗鼻子。我忍不住咳嗦了两声,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