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第二章欢快与悲哀同理(3) 左学知道母亲宝贝这个舅舅比自己还甚,哪敢得罪,连忙投进钟箦怀里,打 着手势问:" 舅舅,你长这么漂亮,有没有女朋友?" 钟箦整张脸都红了,雪白 的肌肤,秀气的眉毛,红润的双唇,当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可惜不能说话。 钟笔打他屁股," 谁教你这么说的?" 左学嘟囔道:" 还不是你教的!" 钟笔抬手又要打。他连忙拉出钟箦当挡箭 牌,躲在后面探出个脑袋," 法律有规定,不许体罚小孩儿。" 钟笔瞪了他一眼," 你跟我讲法律?这是钟家家规,过来——" 左学忙说:" 我姓左,不姓钟。" 钟笔气得不行," 你迟早跟我姓钟——" 钟箦忙拦在中间,打手势问:" 吃饭了吗?" 左学一溜烟儿跑了,在钟箦的 画板上乱涂乱画。钟笔啃了块西瓜," 我这次来北京,打算长住了。你要不要搬 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钟箦摇头,说他在这里挺好。钟笔也不勉强," 都随你。 我们走了,晚上一块儿吃个饭。这个地方,找得到吗?" 留下一张纸条。 钟箦用工具刀雕了一个机器猫的木像送给左学。他非常高兴,抱住钟箦的脖 子又亲又蹭。钟笔哼道:" 你不老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亲人吗?" 左学笑眯眯地说:" 谁叫舅舅长得这么漂亮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小孩 儿都不例外。 母子俩走路去买日常生活用品。钟笔看着满满一推车的东西,咬唇说:" 左 学,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弄辆车啊?" 左学摇头晃脑说:" 我无所谓,不过你——需要多锻炼。" 钟笔还来不及教训他,电话就响了,陌生来电。她很不客气地问:" 谁啊? " 对方的声音不紧不慢,十分温和," 钟笔,是我,张说。" 钟笔瞬间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夜深人静、午夜梦回常常想起的这个男 子的声音,不是做梦,也不是通过网络、电视,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耳旁响起。当 她意识到自己沉默了太长的时间,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地寒暄道:" 哦……你好… …你……你在哪里?" 语无伦次还是清楚地显示了她此刻的慌乱。 " 我在北京。你呢,听说去香港了?" 不是听说,他对她的事情知之甚多。 此刻他只想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说话。只是能否披荆斩棘,一切重新开始? 其实他远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平静。自从昨天在上海录了《天上人间》之后, 无数亲朋好友打电话来对他表示" 关怀" ,就连父母也不例外。一时间他焦头烂 额,疲于应对,没想到后果这般" 严重" ,连忙从上海躲回北京。虽说诸多杂事 令他分身乏术,但并不是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结果他还是挣扎了一天一夜 才再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张说……他也在北京?钟笔愣了许久,为了掩饰震惊,故意欢快地说:" 你 快来,你快来,我们碰上大麻烦了。" 张说,张说,再想起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竟有一种酸楚,但她还是尽量将 俩人的重逢夸张化,平淡化,普通化。 成长的残酷在于,有时候,欢快与悲哀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