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伯12 阿伯已经有五天没有麦子的任何消息了,就好像麦子从来没有在他的床上出现 过一样。 阿伯仔细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任何东西都让他感到刺激,特别是麦子撒尿的 声音,总是让阿伯从梦中醒来,他觉得麦子尿尿的瞬间有可能成为自己一生中最美 丽的回忆。 阿伯起身,去公共厕所的路上,看着阳光。 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着自己的梦、梦里的德里达,她还说她要 走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她得去学校。 阿伯知道这个女人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屋子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任何女人 的声音了,可是那天出现了。 他很疲倦,那天晚上,当麦子睡着了以后,阿伯好像是说了一句,你太残酷了。 他很难受,可是他又感到自己并不急于跟这个女人睡,这是为什么呢?她跟阿 伯平时遇见的那些个妓女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走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起身,他说,我太累了,我要继续睡。他可能只是 翻了一下身,就又睡着了。 麦子在以后的时光里,经常对他说,那天早晨,你很可爱,你躺在床上,我要 走了,你没有起身,你只是翻了一下身。你这种态度使我轻松,就好像你是一个无 性的人,我对你的防备少了许多。 可是你应该感觉得到我那东西几乎硬了一夜。 麦子说,那个不算,我只是说阳光撒在你脸上的感觉。是播撒的“撒”,不是 洒水的“洒”。 阿伯说,那天晚上我累了,其实,我太想与你做那事。不过,我不愿意强迫你, 可是,我一直等着你,希望你能让我上你,我等待着你的允许,可是你一直没有同 意。我那天晚上被双重考验折磨得累极了,早晨当我昏昏欲睡时,我已经不关;0 你了,我对你失望了,你才是个无性的人,你无视一个男人在你身边。 你走时,我没有理你,我不知道这会使你产生什么感觉。不过就在那天早晨我 被另一个男人强奸了。 阿伯13 阿伯走进了公共厕所,里边人很多,没有坑。 阿伯就站在外边。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阿伯仔细地看着那个电话号码,犹豫着接了。 里边传来了导演的声音。 导演问,你在哪儿呢? 阿伯说,公共厕所。 导演说,昨晚你怎么没有进去啊,我们到了酒吧,突然感觉少了两个人。阿伯, 佩服,才两个小时,就把她搞定了。不过昨晚那个叫大威的满嘴胡说,我一急砸去 一个啤酒瓶,没想到把皮里松给打了,到医院缝了好几针。 阿伯笑起来,说,幸亏我没去,我如果去,砸酒瓶的肯定是我。 导演也笑了,说,皮里松有点抱怨你,他昨天是特地要把大威介绍给你的,还 想听你说说下流话。皮里松说了,等他的伤好了,要专门请你跟大威吃一次饭。他 说当年在上海,他爸爸就曾经参与过鲁迅和陈西滢他们的战斗,只是当年的上海人 没有你们这一代那么爱说下流话。 阿伯说,你编的,这后边的话是你编的。 导演哈哈大笑,说,后边这些关于鲁迅的话是我编的,能听出来呀? 阿伯说,这么没有文化的话,只有你们这些当导演的人才好意思说。 导演说,行了,言归正传,我的手机快没钱了,看起来帐安街》那个公司又不 肯投了,阿伯,你能不能想法去拉点钱。我听说炎帝房产公司的老板是个老女人, 可能有四十二三岁了吧,她喜欢文化,你能不能去泡泡她,你长得一表人材,还会 弹琴。她说不定会喜欢你,你呀,就把你对麦子的那一套用在她的身上,说不定她 会投资。 阿伯笑了,说,她投资给谁?如果那样,那我自己当导演,还有你什么事? 导演说,那也行,为了艺术,你当导演,当什么都行,只要是《长安街》能出 来,你要是当导演,我就当编剧。 阿伯说,好了,厕所里有地儿了,我得进去了。 导演说,别,你那厕所真恶心,那臭气从电话里都传过来了。好吗?后天,还 是在法国大使馆,开一个小型的PARTY ,那女的来,你也来,皮里松会专门安排的, 你可是一定要来。你也见过她呀,就是那天聚会,那天她也去了。 阿伯说,我不去,我没有心情。 导演说,怎么?被麦子迷住了?她那样的人太多了,等剧组一成立你就知道, 全是那种傻女孩,真的,多极了。 阿伯,你知道麦子的手机号吗? 导演说,你真是太傻了。好吧,我帮你找一下,对了,就在这儿。你记吧,都 是野心家,没有利益谁跟你上床?记吧,1350XXXXXXX.记了吗?好的,《长安街》 全看你了。 阿伯立即给麦子打电话,手机却是关着的。 阿伯望着手机,仿佛这是麦子的紧闭的嘴巴。他要让它说话,但是他摸不着机 关。就像那天在聚会上他无法跟她说上话一样。但是一切已跟那个聚会不一样了, 麦子跟他曾有过一夜。不过,他开始怀疑那天麦子是不是真的跟自己在一个床上睡 过,肯定没有。虽然麦子说她不能与他做那件事,但是她也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在一 瞬间不再坚持。女人连想都没有想到实际上她们从来都是被动的。那天她说她是为 德里达去的,可为什么深更半夜会跟着他把衣服脱了钻进他的被窝里?她自己也不 知道。阿伯甚至都没有看见她脱了衣服的样子就让她走了,他有些后悔。以后,也 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孩了。 那天晚上他们好像还说了童年。那天晚上阿伯隐隐约约地感到月光从窗口射进 来,把麦子的脸照得跟蘑菇一样白。平日里他总是关了灯就睡,可在那天他感到是 这个女孩把月光带进了他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