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白月光(11) 我再次有意识,是被自家门铃吵醒的。我摇晃着爬起来,透过猫眼看到二刁 那张焦急的脸。 二刁,大名刁庆来。只因二刁的爸爸人称" 老刁" ,大概为了以示区别,从 小他就得了" 二刁" 这么一个称呼。 我跟二刁打小就是邻居,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撒尿玩泥巴;大一点一起逃 课钻游戏厅;再大一点一起来这个城市读书泡妞;正儿八经的发小加死党,当年 名震X大的黑白双侠,同进同退。只是,这小子毕业后竟然弃明投暗做了奸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了C城地产界新秀,从此车贵钱多,整日 流连花丛,将我甩出十万八千里去,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自此黑白双侠,一个是 富翁,一个是负翁。他看不惯我" 闲坐办公室看报纸白拿纳税人钱" ,而我嫌弃 他" 投机倒把,赚纳税人血汗钱" 。 因此,每每见面我们都憋着一股劲誓将对方灌个" 五体投地" ,往往到最后 却是抱在一处" 兄弟、兄弟" 地乱吼,生怕别人不怀疑我们俩有奸情的样子。 门一开,二刁就将我胳膊攥得死紧:" 怎样?再不开门我就要找人撬门了。 快,我送你去医院。肯定病得不轻,否则你也不会发短信给我求救。" 一通话, 说得没头没脑的。 我打掉他探向我额头的手,径自躺回沙发理清思绪:" 你是说我给你发短信 说我自己病了?" 他像看怪物一样地看我:" 是啊,不然我又怎么知道你生病了。" 见我不信,他拿出手机,将短信翻给我看。那条来自我谢如檀的短信赫然写 着:我病了。在家,速来。 我不说话,坐起来在沙发上一顿乱翻找到自己的手机。三个未接电话,都是 二刁的。发件箱里一条已发送短信,显示发送时间是早上九点三十五分,内容: 我病了。在家,速来。 那三个未接电话,是在九点三十六分以后。 我皱眉,突然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断,挣扎着起身去卧室。床单、被子、枕头 保持着原样,仿佛根本没人动过。我转身又去厨房,再去洗手间、阳台。找遍所 有的地方,没人。不见王小八。 二刁疑惑又紧张地跟在我身后,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关于那条短信,我脑中一片空白。我愣愣地说:" 我不记得我有发过那条短 信。" 二刁笑:" 你准是烧糊涂了。不是你发的,难道是RUBY发的?" 我没头没脑地说:" 我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二刁将茶几上已拆开包装少了几粒的药板举给我看:" 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梦 里吃的药,又是在梦里给我发的短信。你啊,是病得太重,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 境。" 我喝一口水,想一想,勉强同意他的观点。也许我是真的病得太厉害了,朱 颜是梦境,而我也许真的给二刁发了那样的一条短信。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那只 放在我额头的手是真实的,因为空气里依然有一股清甜。还有,王小八也不是梦 境,因为我最贵、最喜欢的那件白衬衫不见了。潜意识里,我还有一个大胆的设 想,给二刁的那条短信根本就是王小八发的,因为我找二刁一向只打电话不发短 信。可是,如果真是王小八,几百个号码里她又为何单单只发给二刁?她又如何 知道我与二刁的关系?难道她跟二刁认识? 我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收到快递,是Cat 的婚柬,婚期同样定 在八月十八日,新郎的名字却是空着的。对王枫痴心不改的Cat !心脏仿佛冷不 丁被人用又细又长的针重重戳了一下,我捏着请柬,良久不能回神。倘若能如Cat 的愿,将王枫的名字填在新郎的位置上,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真的仅仅为了 她而将朱颜从王枫身边抢走。然而,天底下哪里就真的有能让人回心转意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