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对手 关启岷回家后,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如此憋屈过。 是谁?能够这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段时间,他一直处于一种狂躁、暴怒、惊 惧之中,他老婆又老是跟他吵,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不行!得冷静下来,好好思 考了,他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第二天,他一大早起来,带了两个保镖驱车跑到郊县的一个道观里住下来。一 连几天听着晨钟暮鼓,经声阵阵,他的心灵开始渐渐宁静下来。于是,他开始梳理 自己的思绪。从迈出大学校门进入社会开始,他将自己的人生打理一遍。首先从婚 姻开始,他的心灵就开始扭曲了。在至爱与权势面前,他选择了权势。于是,在权 势的纵容下,他开始以他的精明和胆略在这座城市叱咤风云,横吃竖吃,黑吃白吃。 很快,财富就像山西的煤山一样,一天天高起来,而他的良知与人性也像山西的煤 矿一样,一天天被掏空了。于是,仇家、对手也一天天多起来。但他反复梳理,还 是无法在和尚头上找到一只虱子。名利场的人都是有家有业、有身份有地位的,似 乎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他,那要冒着身败名裂,法律严惩的危险的,谁敢这 样做?况且,他也没有把竞争对手逼到绝地反击的境地。于是,他果断排除了这些 人。 那就是黑道上的人了,这种手段正是黑道人物最喜欢用的。可是,他历来不正 面与黑道人物交锋,他只躲在幕后。他网罗了好几个帮派的黑道头目,小平头只是 其中一个,但黑道上的事,牵涉不到他头上来,打打杀杀是他们自己的事,他又不 参与,他并没有得罪黑道上的哪个人物。小平头失踪,他把目光锁定在黑道上,啤 酒肚失踪,他把目光锁定在名利场上,而现在连他女儿儿子都绑架了,那是谁干的? 这三者之间,他实在无法将它们贯穿在某一个势力上,特别是殷莹的事,那明显是 要戏弄他,折磨他。想到殷莹,他就想到女人。 当他的财富、地位、积累得足够高以后,他才蓦地感觉到心灵空虚。从那时起, 他开始回味、咀嚼自己的情感。他忽然发现,人生中最宝贵的一种东西被他丢弃了, 永不再来。于是,他开始懊恼,懊恼之后便是疯狂的占有。他想补偿自己,弥补自 己心中的缺憾。在这种疯狂的索取中,他的人性与兽性混淆起来。他根本就记不清 楚那一张张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面孔。有嬉笑的、有麻木的、有不屑的、有平静的、 有屈辱的、有愤怒的,除了他老婆,就是没有一张甜蜜的。哪怕像殷莹这样曾经死 心塌地爱着他的女人,一旦被他压在身下,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的。有两张脸深 深的刺痛着他的心灵,一张是他至爱女人的脸,那是她的初夜,是她把自己处女之 身交给自己至爱男人的夜晚,然而,那张脸,始终只是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碎;平 静得就如一潭死水。另一张就是殷莹的脸,那是一张被他强奸时,眼神却流露着一 种不屑的脸。这种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以至于他后来和她上床时,再也没有了 那种激情与交融,有的只是疯狂。 想到女人,他的头脑一下清醒起来,这世上哪一个绑票的人,开了天文数字的 赎金,却不急着要,这不是分明要折磨他吗?再联想到那个叫他去殷莹那里捉奸的 电话,这不是恶作剧式的报复吗?他的头脑一下开了天窗,豁然开朗了。于是,他 把那些愤怒的女人脸,凡是有印象的,一张张在头脑里过筛。 他找到了几张印象深刻的面孔,其中最触动他的就是杜伊梦那张娇媚动人的脸 蛋。他仔细回想着那次强奸她的情景,她是拼命挣扎的。那些被他强奸的女人当中, 有像她那样死命挣扎的还没有几个,如果不是啤酒肚帮忙,他还真是难以制服她。 他脑海里蓦然清楚的现出那双大眼睛。在他强奸她时,那大眼睛是愤怒、是惊恐, 而结束后,那眼神转为怨恨、屈辱。他没看尚可娇当时脸上的表情,想来也好不到 哪里去,她是被小平头和啤酒肚两个男人按着轮奸的。 是的是的,小平头失踪了,啤酒肚也失踪了,这难道是巧合?关启岷一想到杜 伊梦和尚可娇,蓦地,一张恐怖的脸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就是蔡百胆临死时那 张让人毛骨悚然的变形脸。一股寒意蓦地袭上他的心头。 关启岷急匆匆的赶回家了。 回家后,他就接到美国打来的电话,要他把五亿元巨款打到缅甸的一个账户, 他当即照办,并没有通知警方,他不敢让警方插手。随后,他就出动一帮人马,二 十四小时监视他所列出的几个目标,杜伊梦和尚可娇住的那栋别墅是重点监视对象。 很快,两个男人就进入他的视线。庄涛富和萨达斌行动再隐秘,终究没有逃出 他的监视。 一个星期后,他儿子出现在五峰市的街头,他女儿却依然杳无音讯,而美国的 电话彻底消失了。关启岷知道女儿是不可能回来了,定然凶多吉少。于是,他开始 反击了。 庄涛富算定关启岷会反击,而且只会找黑道的人来反击,但他根本就没把关启 岷所掌握的黑道人物放在眼里。那些黑道人物和他庄涛富比起来,还称不上小巫见 大巫,不过是一帮打打杀杀的混混。 关启岷不知道庄涛富和萨达斌是何方神圣,他是认为肯定是杜伊梦和尚可娇在 娱乐场所结交的一般黑道人物。他也不认为儿子是被绑架到美国去的,只能在国内, 美国的电话是他们的朋友打的。他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绑架的,怎么回来的, 都说不清楚。 一天晚上,关启岷决定动手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特意多带了人马,十几 个人坐着四部轿车,悄悄向皇家园林扑去。 庄涛富等的就是他这一招,他要让关启岷和黑道人物死在一块,造成一种黑帮 火并的假象,让绑架案和关启岷的黑帮火并案一起在警方了结,这样,杜伊梦和尚 可娇就彻底安全了,永绝后患。 双方都剑拔弩张,就看鹿死谁手。关启岷的车队一出市区,庄涛富就接到报警 电话。他马上和萨达斌带上AK—47还有一支手枪,(另一支留给两个女人)赶到另 一条由皇家园林通往市区的要道,埋伏起来。 关启岷车队离皇家园林还有几里地时,第一辆车突然爆胎,紧接着,第三辆也 爆了胎,车队被迫停下来察看。关启岷心里正觉得蹊跷,下车的那些打手突然喉咙 发出怪叫,全都翻滚在地上,身体扭曲着,原来这些人的脖子上全都插着一支弩箭。 紧接着,几颗手雷准确的落在关启岷的车上,惊天爆炸后,关启岷的车却安然无恙, 这是一辆加强型的防弹车。 关启岷的司机反应奇快,爆炸声一起,就全速倒车。他的车在最后一辆,这一 倒车,就脱离车队了。关启岷暴喝一声:“从另一条路回城。”防弹车急速拐进旁 边一条小路,发飙狂逃。 关启岷惊慌过后,马上镇定下来,心里异常骇异,在中国大陆,不要说见过, 他听都没听过,竟有如此强大实力的黑帮,这跟三流国家的军队差不多了。关启岷 确实不是等闲之辈,马上做出反应,这么大的案件发生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当务 之急是将对方一网打尽,切不可有漏网之鱼,擦屁股的事以后再说。他立刻掏出手 机给市公安局长打了电话,请求武警支援。打完电话,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头脑 急速盘算着如何掩盖这个大案。 车子拐过一道弯路,前面突然停着一辆悍马越野车,拦住去路,司机急踩刹车。 越野车上突然站起一个彪形大汉,操着一支AK—47冲锋枪,对着关启岷车上的挡风 玻璃狂扫起来,玻璃上火星四溅。关启岷只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冲过去!” 全防弹的凯迪拉克硬生生的将悍马挤到路旁。与此同时,凯迪拉克的挡风玻璃终究 挡不住AK—47的子弹,一阵狂扫后,那玻璃终于粉碎了,但关启岷却冲过了鬼门关, 一路狂奔。 萨达斌正要掉头追杀,庄涛富大喝一声:“来不及了,赶快跑吧!”悍马越野 车吼叫着扑向皇家园林。经过那爆炸现场时,除了三部车子和十几具尸体以外,现 场静悄悄的,那些庄涛富请来的职业杀手早已无影无踪。 悍马扑进杜伊梦的别墅,三个女人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庄涛富站在庭院 吼叫道:“赶紧上车跑啊!” 在路上,庄涛富就打电话通知她们赶紧开车在路口等他们一起逃跑。可是,女 人就是女人,总是舍不得那些身外之物。没有杀掉关启岷,庄涛富就知大事不好,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肯定是政府,除了逃跑,他们别无选择。 包二妹提着一个包先跑出来,赶紧钻进悍马车。萨达斌叫道:“庄大哥,你先 走一步,我们后面就赶上。”说着就往楼上冲。悍马怒吼着消失在黑暗中。 萨达斌冲上二楼,杜伊梦和尚可娇正在往包里装东西。萨达斌急得吼叫起来: “都火烧眉毛了,还在收拾东西啊!”杜伊梦哭着:“东西总要带一些嘛!阿斌哥, 干嘛要跑啊?今晚那些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关我们什么事。”萨达斌急道:“那花 园里两个人是不是我们杀的?”杜伊梦道:“那警察又不知道。”萨达斌急得又吼 叫起来:“警察不知道,关启岷知道,今晚没有杀死他,我们只能跑了。”杜伊梦 娇怯怯的看着他说:“那——那——那——那关启岷不也杀了蔡百胆?他捅出去了, 他不是也要偿命?”萨达斌急得直跺脚,大叫:“啊呀!跟你们女人真是说不清楚, 别收了,快跑吧!” 尚可娇提着两大包从卧室跑出来,叫道:“要跑,要跑,不跑是不行了。”萨 达斌连忙接过她的包,就往楼下冲,杜伊梦和尚可娇两人抬着一包也紧跟下来。 保时捷跑车很快冲出大门,但就这么延迟了五六分钟,威风凛凛的警笛呼啸着 向他们包抄过来。杜伊梦哭喊着:“阿斌哥,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啊?平时我们报 警,他们可没这么快。”萨达斌咬着牙道:“阿娇,你来开车,冲过去!”说着, 一个急刹车,与尚可娇交换了位置,坐进副驾座,操起AK—47,上了满满一弹夹的 子弹,冲着尚可娇吼道:“给我冲!”尚可娇一咬牙,油门一踩到底,保时捷怒吼 着冲了出去。 前面警灯闪烁,全副武装的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已经把这座别墅团团包围了, 高音喇叭在呼喊着:“你们被包围了,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放下 武器,举手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保时捷没有一丝犹豫,继续猛冲!萨达斌回头看了杜伊梦一眼,满脸爱意又带 着哭腔道:“我亲爱的,我保护不了你了,你是要投降呢?还是和我一块死?”杜 伊梦哭道:“阿斌哥,我要和你死在一起,我要做你的妻子。”萨达斌咬着牙道: “好!我们到另一个世界时再做。”说着又转头问尚可娇:“你呢?是投降还是拼 了?” 尚可娇咬着牙说:“别废话了,要死就死在一起。”萨达斌不再说话,睁圆了 双眼,稳稳的端起AK—47,哭喊着:“来吧!老子和你们拼啦!”AK—47怒吼起来, 向警灯闪烁的地方吐出一条条火舌。顿时,枪声大作,武警英勇反击了。保时捷没 有停顿,继续猛冲!但它已经成了蜂窝。 杜伊梦尖叫着蜷缩在后座上,身体卷成一只大虾,嘴里尖叫:“阿斌哥,我不 做了,不做了……”她觉得自己又回到床上,做怕了,不想做了,就抱着枕头蜷缩 起来,而萨达斌搂着她的后背,非要干她,她就这样尖叫。 AK—47停止怒吼,从车上掉下来,萨达斌像一堆烂泥瘫在座位上。而尚可娇丰 满的胸脯已是一片殷红,她终于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但仅有的一点意识,使 她还是死死的踩着油门。 她也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萨达斌沉重的身体紧紧的压着她,使她喘不过气来, 但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感正从下身向大脑传输,她感觉萨达斌的上半身已经从 她的下身钻进来了,而下半身还在她体外,她就弯曲着她的长腿死命勾着他粗壮的 大腿,想让他整个人融进自己体内。她就那样死死勾着…… 保时捷喘息着,像一只发疯的犀牛凶狠地撞上警车,又高高爬起,然后翻了一 个身,四脚朝天的躺着不动了。 武警围了上来,从车里拖出三具尸体,尚可娇和萨达斌早已气绝身亡,身体打 成蜂窝。而杜伊梦居然还有气息,很快一辆警车拉着凄厉的警笛向市区疾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