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7) 我离开了派出所,全身都是力量。我佩服林玉瑾的胆识和正义感。她也是个女 人,可那个当所长的算是个男人吗!只可惜林玉瑾不是所长。我高兴极了,我可以 告倒刘飞了,可以除去一个大祸害了,我的冤可以伸了,我感动的眼泪一股一股地 流着,我笑了。 我一口气跑了回来,站在我的郁金香前激动地诉说着,我们赢了,真的我们赢 了,林总说了,非把刘飞绳之以法不可。她棒极了,比男人都厉害呢!我们的冤要 平了,真的要平了,我们就高兴吧!祝贺我吧!外公,你听到了吗?我们就要报仇 了! 我期待着好消息到来的那一天。 半个月过去了,没有消息。我又去了派出所,却没找到林玉瑾,她的办公桌上 坐了个男人,边吃东西边看着报纸。 “同志,那个林,噢,女,女警察在不?”我忽然想起了林玉瑾说的,不要把 和她认识的话说出去,忙改口问道。 “哪个女警察?”他头也没抬问道。 “就在你坐的位子上的那个女警察!” “女警察多了,你问的是哪个女警察,张、王、李、赵,人民警察多的是。” 他很不耐烦,又极不礼貌。 “在这儿,在你坐的这儿上班的,高个儿,三十六七岁,女的。” “不知道!”他冷冷地回绝了我,起身出门去了。 我不明白,他咋能不知道呢?为啥他要说不知道呢?我思量着,又进了另外一 间房子,回答还是没有这个人,连续去了四个房间,全是相同的结果。 我失望了,只好朝大门外走去,忽然又站住了,我不甘心,我必须问个明白, 为啥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呢?不,不可能,我必须问清楚,要不我就和他 们吵,死都不怕,还怕啥呢,我豁出去了。 我返回了派出所,径直进了所长办公室。 “你是所长吗!”我没好气地问道。 “啥事?”所长喷了口烟,没看我,又吸了口。 “我问你,那个接我案子的女警察呢?” 所长愣了一下,马上抬起了头,警惕敌人一样地看着我! “你是谁,哪个女警察?” “半个多月前和你在这个房子争吵的那个女警察,高个儿,三十六七岁的女警 察!”我真想说出林玉瑾的名字,怕因我又害了她,到口边的林字又咽了回去。 “和我争吵,是吗?我像个和人争吵的人吗?神经病!”他对我的提问似乎莫 明其妙,愣瞪着质疑的眼睛,却骂了“神经病”三个字。虽然不太清,我却听见了。 “你怎么骂人?” “我骂人了吗,我是个骂人的人吗?”他故意反唇相讥。 “你刚骂我是神经病,神经病就是疯子,疯子就是骂人,怎么又不承认呢?” 我毫不留情。 “疯子是在说你吗?你是疯子吗?” “那你说谁,骂谁是疯子?” “疯子,就是疯子嘛,你又不是疯子,干吗非让别人说你是疯子呢!” 我不知道这个所长到底想干什么,为啥要这样颠来倒去,我是受害人,你应该 为受害人鸣不平,应该清楚所长是吃啥饭的!可我知道和他争下去不会有啥结果。 我猜测林玉瑾可能又被调离了,和张伯让一样被我害了。可又一想,不可能,除非 他们也怕刘飞。干脆问他:你是所长,我的案子报到了你们这里,我就得问你要个 结果出来。 “我问你,那个女警察干啥去了,他们咋都说不知道呢?” “哪个女警察?” 我又噎住了,哪个女警察,是呀!说出林玉瑾吧,可我不能害了她,我一下回 答不上来,连刚进门问的那句“半月前和你争吵”的女警察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长直愣愣地瞪着我,一下一下点着头,得意的样子和一个小流氓差不多。好 像在说:说,说呀!哪个女警察,怎么不说话呀!我又实在无言以对。他越来越得 意,脸上不断变换着怪相,我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个耳光,可我不敢,得罪了他会加 倍刁难我的。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才能找出应对的话,慢慢地,我找 到了头绪。 “我叫于金香,我报的案怎么处理,是什么结果?”我提出了质问。 “什么案,不知道呀!” “我告刘飞强奸良家女子!” “这么说你就是于金香了!” “是,我就是于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