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其实世界很小,台北到美国,不需要花上一天的功夫。不过,这种牵引着心思 的距离对我来说,倒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我除了很认真的专心准备课业和考试之外,其他的也没多少时间多想。反正成 照寒也就在不知道几公里外的地方,连通电话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 再说,我等待的,不只是成照寒一个人而已。还有,我的幸福。正确的说,是 我和她的幸福。 畜生二人组解散以后,其实生活没什么多大的变化,有的也只是聊天的时候少 了一个人答腔,耍宝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吐槽,去散心的时候少了一台摩托车,喝酒 的时候少买了几罐,去KTV唱歌的时候少了一个人付钱。 还有就是,少了一点,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聊天,读书,闲晃,发呆。 以上步骤成了我每天的例行公事,假日不打烊。 除了有点后悔当初去机场送启鸿时,跑出来的那一点点的伤感的感觉。因为这 畜生到了日本,没隔多久也会来通电话。而且,是很该死的电话。 说是该死,其实只是因为打来的时间都很不凑巧。这畜生为了怕麻烦,顺便节 省电话费,总是会计算好时间,趁着上课时间打过来。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和我们两 个同时说到话。 上课时间,就是老师在讲台上喷口水,拿着粉笔在黑板上鬼画符的时候。 而且很刚好的,他打给我的那天,我会刚好忘了把手机调成震动,如果他是打 给他的队友,也就是阿朋,阿朋也会刚刚好忘了调成震动。 记住,这是国际电话。所以不能不接,因为这样我们打过去更是不可能。所以 每次都会在一阵刺耳的音乐之后,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大家的目送之中逃出教 室。 顺带一提的是,阿朋的手机铃声是自己录音的。所以每次这种惨剧发生的时候, 阿朋就会在一阵“霹雳布袋戏”的音乐声中,配合着大家的笑声和充满关爱之意的 眼光中夺门而出。然后在接触过阿朋的目光后的瞬间,我也会尾随阿朋窜出门。 接下来的电话内容不必多说,总之就是废话和脏话的大集合。哪天有心一点把 它录下来可以成为教改的脏话范本。比什么乡土文学还淋漓尽致。 我说过,世界很小,学校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小的学校,要遇到一个人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这就跟机率有相当 大的关系。 如果把学校里面的学生,扣掉进修部的同学,大概有两万人左右。在两万人里 面又要遇到另外一个人的机会大概是两万分之一。 我的数学其实挺不错的。 那么,这两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是什么太艰困的事。 如果硬是要比较的话, 至少比中乐透彩或者是被雷劈到容易多了。 我扯远了,现在场景拉回学校。 这一天,风和日丽,小鸟乱叫。 我和阿朋走过外语学院之前大家都应该很熟悉的“小巴黎”的时候,阿朋不小 心把手上的咖啡掉到地上。 这不是重点。 这咖啡一掉可不得了,那黄黄浓浓的液体这么一洒,刚刚好不多不少就洒到我 的白色裤子上面。 该死,没事好好的穿什么白色裤子。这也不是重点。 由于我怀疑阿朋的这个举动带着强烈的故意以及挑衅成分,所以我很自然的在 他背上给他一记直拳。 说时迟那时快,奸诈狡猾的阿朋竟然巧妙地闪过这一记直拳,更加让我怀疑这 整个事件是一个阴谋。没错,绝对是一个阴谋。 所以,辅大校园里面就看到一个人追杀着一只畜生。但是这还不是重点,对不 起,我要开始说重点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小鸟乱叫。 我和阿朋正打闹的时候,我一个闪身,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可真是退的刚刚 好,就这样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啊!抱歉抱歉。” 我用我最完美的角度转过身去,亮起我那杀不死少女的笑容。顺便说,聪明的 我还趁机用左手挡了一下白色裤子上的污点。 “没关系。” 我有说过世界很小吧!我有说过两万分之一的机率不算太艰困吧! 没错,那只脚就是李芷媛。喔不,那个被我踩了脚的就是李芷媛。 微笑,亲切但是陌生。 我和她点点头,说了一声好久不见。话才说完我立刻就后悔。 “我可没有高岗屋唷。” 所以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尴尬。我和阿朋勉强的挤出一点礼貌性的微笑,觉得此 时此刻树上的树叶好像多掉了几片。 这一天,风和日丽,小鸟乱叫。 由于刚好是中午休息时间,我就和李芷媛坐在小巴黎聊了一会儿。 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执着,也不像当初那样闷。心态改变了,仿佛 整个世界都在对自己微笑一样。 一边看着李芷媛,和她说着话,一边心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其实很简 单的,其实,真的不是那么难的。 说了很多,谈了很多,现在,过去。 当说到绿茶的时候,我和她都不自觉的笑了。只是当她说要交换联络方式的时 候,我楞住了好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