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小说版《绿茶》:情何以伤? " 猫会用猫砂,狗不会用猫砂。你问我如果狗跟猫住在一起能不能学会用猫 砂?我说不能,猫只会跟狗学会到处拉尿――学坏总是比学好容易得多。 " 面对爱情,装作相爱,就可以过普通的生活,吃普通的饭,若是忧伤又敏感, 那注定穿梭于黑白的幻境,万劫不复。 7.小说版《绿茶》:情何以伤? 文/ 李伟长 书是一本难以评价的书,作者也是一个难以评价的作者。我读过不少小说, 也见过不少作家。但似乎还没有一本小说让我如此近乎于目瞪口呆,读完后心有 余悸,迟迟难以下笔,从而一拖再拖。虽然小说本身的故事并不新鲜,甚至略显 老套,情节也不古怪,多在情理之中,尚能让人理解。然而这个年轻的作者却生 生写出了一种剜心般的痛,并趋于极致。更让我吃惊的是她那充满张力、瞬间才 情流淌的语言,象诗一样迷人。但恰恰是这种制作出来的痛和迷人,以及文本中 无处不在的忧郁甚至颓废又将让我吝啬我的表扬。 如果假装高明,我敢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后现代文本,可以挖掘出一些诸如女 性身体在现代物质环境下受到的挤压,情感多变与专一的纠缠、分离,身份认同 的焦虑等等,但我并不准备这样分析这个小说和小说中的那个叫朵格的女孩。因 为朵格这样的人似乎并不是现在才有的,她一开始就让我想起了电影《绿茶》中 的那个有着双层身份的赵薇,白天可以是一个研究生,晚上却是灯红酒绿中的尤 物,可问题是最后二者毕竟归为一。但朵格虽然努力,通过安、学学、林子、老 Z 还有那个F 人,最后还是没有寻找到一个真实的身份。 朵格在作者直白的定位中,似乎也不过如此," 白天。她是这座浮华绚烂城 市边缘黑色的小妖精。在钢琴上展示她的才华,她的高雅,她的纯洁与美好。黑 夜。她是每一个充满爱和幻想的男人身边明亮的小爱人。在床上泄露她的张狂, 她的放荡,她的糜烂与邪恶。" 然而千万当心作者的这种自虐式的标榜,以为作 者要写又一个形式上分裂的纯清与邪恶并重的女人,那就错了。原因只是朵格的 爱太多太汹涌,以至于溢了出来,在这个爱情也在稀释的年代,她无法寻找到对 等的情感回报。她爱寻找、思考,然而她始终缺乏安全感。这种缺乏与钱与工作 与性爱都无关。这是一个似乎总在仇恨自己的女人,强调自己可恶、嚣张、狂妄, 诅咒自己的欲望与肮脏,自虐般地伤害自己的身体。然而就像作者在小说中说的, 她发现亨利·米勒虽然在作品中满篇渲染脏,却到底是一个诗人,他描述的肮脏 都如诗般滑出。而我们也可以发现神经质似的朵格背后是一个最为纯洁的女人, 柔弱,善良。她爱上了一个她想象中的小爱人,那里有安的影子,也有学学的底 色,只是她发现了安的不安全,学学心里有个VV。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惊慌 失措,终至于写着遗书,要离开这个世界。而问题在于朵格却是一个看懂了这个 世界的女人,所以她注定与此格格不入,注定受尽伤害,来自外界,也来自内心。 这种伤害通过文字的倾诉变得像一颗有着强烈传染性的苦药,让读的人也难过起 来。 然而小说的坏处却恰恰在于作者长篇独白般的恣意叙述,尽管跳跃着华丽的 词句间,弥漫着波德莱尔一样颓废的情绪,但太容易让人疲劳和伤神,没有养好 精神是读不得的,没有足够的情绪是难以继续的,甚至如果不准备接受作者毫不 节制浪费才情的话,那些突然跳入的字句就像一两句孤零零的诗,美得没有意义。 这是一种陷入狂欢状态的写作,真实却又随意,华丽却也充溢臆断。我在想假如 小说的作者真的有过朵格相似的经历,那作者的勇气可嘉,但满篇的颓废感证明 她没有成功逃离曾经受到的伤害。但是假如这是一段编造的或者偶尔捕捉到的故 事,那作者表演得很高明,因为小说让我相信,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朵格这 样的女子的种种行为也是有的。至于小说中反复采用的记述时间的谐音词,则说 明作者是个有着不一般灵性的才女。然而这个小说我不打算读第二遍,因为承受 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