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苏哥,你们其实冤枉我了? 樊丹说:“你去洗洗手。”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洗手时,我控制着目光别移 向那条三角裤。可眼睛不听使唤,还是向那里偷望。三角裤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它 被移到两条长筒袜之间躲藏起来。 起初,我小心地回避着有关徐丽的话题,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扯上了。 我说:“樊丹,你得上班啊。你老这么在家也不是个事儿呀。” 樊丹说:“我一上班听到别人议论这件事儿,心里就可难受了。苏岩,你能领 我去看看徐丽吗?” 我说:“不行。” 樊丹把手里的汉堡放在桌子上,哀求道:“你领我去看看她呗!我到现在还是 不相信徐丽会干出这种事儿。” 樊丹眼里盈满了泪水。她说:“苏岩,我是个罪人。要不是我把李贝尔介绍给 她,她就不会杀人了。我把他们两个都害了。” 樊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起纸巾为她轻轻地擦着眼泪,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 上。 “苏岩,我真自私!我怕徐丽看上樊东就把李贝尔介绍给了她……我真不是人, 我怎么干出这种缺德事儿!” 我搂着樊丹的肩膀,她把头探进了我怀里,嘤嘤地哭着。我安慰她道:“你别 自责了。” 樊丹搂着我,“苏岩,我太自私了,怪不得,你不喜欢我。” 我动情地说:“我喜欢你!” 樊丹贴近了我,我把嘴唇向前探出,我们热烈地亲吻着。我把手伸进她的休闲 衫里,抚摸着光滑的后背。 樊丹喃喃地说:“你是属于我的。上次我把酒泼在你脸上时,我心里还想呢, 别看你离开我,你早早晚晚地还得回来。这就是命运,你懂吗?” 在看守所提审室,徐丽穿着整洁的号衣规规矩矩坐在我的面前,我从手机包里 拿出食品。徐丽说:“你今后不用再拿了,这里什么都有。”如果不是我和徐冰做 工作,她在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有。我和徐丽闲聊了一会儿,徐丽迫不急待地问我: “你当时不是说救我出去嘛,现在怎么把我抓起来了?” 我说:“老妹,对不起,现在我们找到了证据。” 徐丽不吱声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出纸 巾递给她。她接过去哽咽地说:“苏哥,你们其实冤枉我了?” “我们怎么冤枉你了?” “我当时没杀李贝尔,我就是打算吓唬吓唬他,可没成想,他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吓唬他?”挖坑、吃安眠药,仅仅是吓唬吗? “我不想让李贝尔离开我。” “这一点我明白,问题是你为什么要事先挖好坑呢?” “是刘长江让我这么做的。” “刘长江?” 徐丽点了点头,“刘长江在报纸上写了那篇文章之后,我就找到他。他说那些 事儿都是王大虎告诉他的,和他没关系。我对他说,和你怎么没关系?现在李贝尔 看了你这篇文章要和我离婚,你说怎么办?刘长江说,李贝尔这种人要是离开你, 是你的福气。刘长江说了很多李贝尔在社会上搞女人的事儿。最后,刘长江告诉我, 李贝尔是个胆小鬼,对付他这种人,你只要吓唬吓唬他就好使。我就问他怎么吓唬 他?刘长江就告诉了我这个方法。那天晚上,我把李贝尔搀扶到坑边之后,我就吓 唬他说,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把你活埋了!可是李贝尔已经迷糊了,我说什么,他 根本就不理我。当时天那么黑,周围那么静,我吓坏了。我就想回去。我本打算和 李贝尔一起走,可是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我根本整不动他。我就想,让他在这 里遭点儿罪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不离开我了。这么的,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之后, 我对李贝尔不放心,天刚刚亮,我就回来找他。可是,到了那个坑跟前,我发现, 李贝尔不见了,那个坑也被填平了。我当时以为,是李贝尔醒来之后自己把坑填平 走了。我根本没想到,他已经被人埋进了坑里。”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说是你把李贝尔埋进了坑里?” “我当时吓坏了,我都忘记是怎么和你说的了!” 徐丽要推翻自己的口供。可是,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场上没有发现其他 人留下诸如脚印之类的痕迹。 我对徐丽说:“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回去马上重新调查。” 徐丽露出欣慰:“苏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她天真地问我:“那你什 么时候能放了我?” 我只好说:“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吧!” 这几天,徐冰一定没少做工作。但这都是徒劳的。我们在现场上采集了很多证 据都证明了是徐丽害了李贝尔。徐丽的翻供对她犯罪事实的认定并不会起到什么作 用。 我让刘长江来一趟。我要给他采个笔录。我知道这没什么意义,因为就算刘长 江真的给徐丽出过主意,他也不会承认的。我这么做只是在例行公事。 刘长江来了之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里。他的神态发生了变化。目 光里又涌出不可一世的光芒。 “徐丽找过你吗?” “找过呀!” “她找你干什么?” “她问我为什么要在报纸上发表那样的文章?”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这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完了呢?” “完了,徐丽就在我面前哭,她说是我害了她。还说,她丈夫因为这个要和她 离婚。” 看起来,徐丽说的也确实存在。我问刘长江:“你都和徐丽说什么了?” 刘长江看着我没有吱声。我不耐烦地大声地说:“我问你话呢?” 刘长江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跟我喊什么?” 我盯着他,刘长江也盯着我。几天前,还被我吓得要死,现在他又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