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一天,老太太来了电话,还未开口哭声就先传了过来:“明辉啊,呜呜呜。” 明辉着急的问:“妈,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老太太不说话,还是哭,而且哭的很伤心,说不出话的样子。 明辉想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老妈不会哭成那样,他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 他爸:“妈,是不是爸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别急我啊。” 老太太这才停止哭声,哽咽的说:“你爸没事,是你小哥,你小哥得了绝症, 是急性白血病,就快不行了。” 明辉脑子嗡的一声,这个坏消息来的太突然,小哥是二姨家的,小时侯明辉就 爱跟在小哥屁股后面玩,对小哥的感情也最深,才刚三十岁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 老太太又接着哭了起来:“你和你小哥最好了,你回来看看他吧。” 明辉很为难:“妈,我们单位最近特别忙,请假恐怕是不行。” 老太太立马骂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时候你小哥半夜里往咱家给你送 西瓜吃,你都忘了?我看你是成了城里人,心中就谁都没有了。”说完狠狠的挂了 电话。 明辉想了想又给小哥打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到是不像生了重病。小哥很乐 观:“明辉啊,别担心我,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听到小哥的笑声,明辉放心了不少:“小哥,你好好养病,我们单位最近忙, 不让请假,这周六放假我回去看你。” 小哥乐呵呵的答应:“好好,我也挺想你的,放假回来吧。” 放下电话,明辉心情很低落:“老婆,你说小哥真能不行了?这也太突然了。 你没见过小哥什么样,像电影明星一样帅,大高个子,身体很棒的,怎么说得病就 得病了呢。” 楠楠安慰着明辉:“没什么事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啥 事都能夸大好几倍,上次过年以前就说自己病的起不来床,回到家不也什么事没有 吗?也许是妈想你了,想叫你回家呢,总之你这周六就回去了,看看不就知道怎么 回事了。” 明辉想想也是,小哥电话里的声音也没像有多严重,就没有多想什么,对楠楠 说:“老婆,你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看看小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妈反对,小哥 还给我打电话偷偷和我说,别管老人的,自己看着好就行,他们不同意,你就偷着 交往。” 楠楠一下就想起了两人在一起时的艰难,心中也对未见面的小哥有了些许的好 感,感慨的说:“没想到你家那头还有支持我们在一起的,小哥是唯一一个了,我 一定要去看看他。” 周五的晚上,明辉忙着作饭,楠楠收拾明天回家带的东西,这时电话铃声想起, 楠楠接起电话,公公的声音传来;“明辉呢?” “爸,有什么事吗?明辉正炒菜呢,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公公的声音很沉重:“告诉明辉你们明天不用回来了。” 楠楠心里一紧:“怎么了,爸,我们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也别回来了,别问是怎么回事了。” 楠楠很着急:“爸,你说清楚啊,到底怎么了?” 公公丢下了一句:“你小哥去看山了。”就挂了电话。 楠楠不懂,急忙叫来明辉:“爸说不叫我们回去,说小哥去看山了。” 明辉楞住了,随后走到床边,低下了头,用痛苦的声音说:“小哥死了,看山 就是死了。” 楠楠虽然预感到了点什么,可也没想到是这么的严重,她虽然不认识那个已故 的人,但看见明辉这样,鼻子也不仅一阵发酸,她走到床边,将明辉环抱在胸前, 头贴在他的头上,明辉把头深深的埋在老婆的怀里,痛苦的说:“还是晚了,没能 见小哥最后一面,我没想到会这么快,真的没想到,小哥在电话里还说想我了,我 真的太没用了。” 晚上的饭两个人都没有了胃口,明辉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说:“你就先别回来 了,等你到家,他都成了一把灰了,你二姨看见你会更伤心的,等以后有机会在去 看你二姨吧。” 楠楠趴在阳台的窗边,看着黑压压的天,还刮着不小的风,夹杂着小雨点落下 来,看来老天也在为他哭泣,思绪又飞的老远,心中为小哥祈祷,希望他可以去天 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婆婆几乎每晚来电话,哭了骂,骂了哭:“没良心的东西, 我说你小哥不行了,叫你回来,你说不能请假,你妈没死,你妈死了也请不了假啊。” “可惜了你小哥,我每次去,他都给我买一大包好吃的,比你这个儿子都强,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你是不知道他临死前,怎样的痛苦,实在疼的没办法,自己憋着不喘气,硬 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下去,老是想这可怜的孩子,想起他就想哭,觉的活着没 意思,为啥不让我这老的没用的替着去死呢。” 明辉愁眉苦脸:“别在把妈急个好歹,天天都哭。” 楠楠也很着急:“那我们周六回去吧,看看妈,也许她看见咱们就能好了。” 回到家,老太太心情好了不少,看见楠楠的大肚子,更是高兴,忙下厨房作饭 “妈,楠楠现在月份大了,医生说叫少食多餐,家里有什么先叫她吃点啊。” 老太太答应着:“好,大肚子人都这样,我去仓房拿两个鹅蛋炒炒先歹了,掂 掂肚子,呆会饭就好了。 老太太到仓房转一圈,抱了点稻草又回来了,明辉陪爸爸说话也没怎么注意, 楠楠也没好意思问,想着老太太可能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忘记炒鹅蛋的事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满桌的大鱼大肉,楠楠放开肚子大吃,边吃边说:“妈,你 做的菜真好吃,我就做不出这个味道。” 婆婆却不动筷子,老人看着孩子吃的饱比自己吃的饱还要高兴,她盯着楠楠的 筷子,楠楠夹了一块鱼,她马上就会说:“吃吧,吃鱼好,吃鱼孩子脑瓜聪明。” 楠楠又夹了一块肉,老太太又连忙说:“吃吧,没人笑话,大肚子老婆都谗, 多吃点。” 楠楠感觉不对劲了,她吃的每口饭菜好象都在婆婆的心里记着,婆婆自己不动 筷子,就盯着她的看,而且每吃一口都要说一句,她有点不敢动筷子了,明辉看在 眼里,急忙说:“妈,你快吃吧,都是自己家人,你不用看着她,她能吃饱。”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