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倾城之蝶(23) 凌晨,我才开始进入梦乡。由于脑神? 的一夜运动,脑子不可救药地放起了 电影。一开始就是我和宋健雄吵架,他的面目极其狰狞。一会儿,站在一边不知 所措的真真大哭起来,宋健雄停止了争吵,抱起真真就走,而且好像是往悬崖边 上走。真真的两只小手使劲伸向我,两只小腿不停地踢腾。我连滚带爬地在后面 追,哭成了泪人。这时,孟度来了,看到此情景,眉头一皱,大喊一声:" 宋健 雄,你给我住手。" 接着,她往空中一伸手,掉下一个手机,她马上拨打了110?? " 丁零零??"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噩梦中惊醒,电话里传来韩意的声音:" 孟梅,不好 意思,把你吵醒了吧?" " 哎呀,你真是救了我,谢谢你把我从噩梦中叫醒。什么事?" " 我想离婚。" !!!才从噩梦醒,又入噩耗中? 现在真是一个折腾的时代,? 都不愿意消停。我要从大学里折腾到街面上, 阿酷要从这个单位折腾到那个单位,然后又折腾七八个单位后再折腾回? 单位, 现在韩意也要折腾了? 半个小时后,韩意坐在了我的店里。她陷在舒适的沙发中,却一脸的不适, 美丽的脸上蒙了一层灰纱。 我端给她一±六安瓜片。" 韩意,怎么回事?" " 孟梅,我现在情绪极差。这种不咸不? 、平庸无奇、缩手缩脚的日子我真 的过够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家赵亮一天到晚自得其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样子已? 让我失望极了。我每天到处奔波,天天给人策划呀、写文章呀,? 常熬 夜到凌晨,全给人家捧了角,辛辛苦苦挣点车马费,够干什么的?看看我们报社 那些小蹄子,穿金戴银坐奔驰,游山玩水逛地球的,我们报社别说编? 了,一个 大专毕业的校对都比我生活得滋润,就这样,人家还说自己嫁人嫁错了。跟人家 一比,我简直太不把自己当人了。" ?? 韩意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眉毛不时一扬一扬的,扬得人心烦。我记得 十年前,韩意的眉毛也是这样上下·飞的,但那时的每一飞都透着幸福和骄傲。 韩意十年前嫁给赵亮的时候一脸灿烂,现在却常常想另起炉灶。 我和韩意是彼此的超级垃圾桶。大部分时候,一个人倒另一个人可以即时分 解。可是,今天,韩意倒完了,睁着大眼睛看我,发现我滴水未进,她的大眼睛 里全是疑惑。 以前韩意也跟我说过很多次赵亮如何不上进的事儿,我都会温婉地说些佛语 禅言开导她。但今天,我更心烦,好像韩意被小针刺了一下,却跑到我这个遍体 鳞伤的人面前喊疼,忍心吗? 我也还给韩意大大的眼睛,似乎她刚才说的我都没有听见,对她说的根本不 反应,自顾自地说:" 韩意,杨军说他在悉尼看见宋健雄了。" 韩意扬起的眉毛停在了半空中,嘴不自觉地张开了,这回她知道自己小巫见 大巫了。生活是最大的舞台,刚才,戏剧矛盾还在韩意那儿,片刻,矛盾便转移 了。 " 那他知道真真是他的女儿了吗?" " 不清楚。杨军给我的E-mail只说他在悉尼饭店看见了他。" " 那你怎么不给杨军打电话问清楚呢?" ?? 心如止水。船过水无痕。我自己对宋健雄已无怨恨,但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理 真真和他的事,不知怎么告诉他,六七年了,他的女儿长大了。也许是怕他面对 女儿会流露出惭愧、内疚来,而这种情绪会不会破坏女儿心中关于爸爸的美好形 象呢?我怕自己从小灌输到真真脑海中那个能干能当的爸爸,被宋健雄的惭愧和 内疚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