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看见管家正招呼着慧玟与大伟进来,良平楞了。 客厅的桌上放置了茶点,美龄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前来的慧玟与大伟:“不好意 思,都下班时间了,还让你跑一趟。”望着大伟,“慧玟,这位是……’大伟自我 介绍:“我叫董大伟,是慧玟的男朋友。”美龄说:“这样啊,幸会。”慧玟介绍 说:“这就是陆太太。”良平走进客厅入,诧异地问道:“慧玟?你怎幺来了?” 美龄说:“我有点事情想要麻烦她,特地请她过来的。”对慧玟和大伟说,“来, 坐啊!”良平不悦:“美龄,有什幺重要的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跟我说也行,何 必要慧玟特别跑一趟。”美龄说:“你忙得连头都没空抬起来,我哪有机会跟你说。 我是个急性子,有什幺事情就要马上办,要不然怕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儿了。” 笑吟吟地对慧玟说,“你不会怪我吧?”慧玟苦笑摇头:“太太有什幺事吗?尽管 吩咐。”美龄说:“还不就是为了恩祈。你知道我们母子现在要留在上海吗?”慧 玟轻轻应了一声。 美龄接着说:“恩祈有了工作,我想替他请个司机,你能替我找个适当的人选 吗?”慧玟说:“没问题!就为了这事?”“就是这样。不好意思,劳您二位跑一 趟了。”美龄望着大伟和慧玟,刻意说,“良平,你看,慧玟跟他男朋友真般配是 吧?郎才女貌的,简直是天作之合。”慧玟低下了头,良平不语。 大伟说:“谢谢您的夸讲赞。”美龄问:“你们交往多久了?”大伟说:“不 瞒您说,认识很久了。不过交往是最近的事情。”美龄一副恍然的样子:“这样啊, 难怪我都没听慧玟说,也没听良平提起。”良平有点生气:“够了,麻烦人家跑一 趟了,还做调查吗。”美龄显得很无辜:“我想多了解慧玟嘛!当她是自己人,才 关心她、多问她的事情。说什幺调查,这幺难听。”慧玟坐立难安,担心两夫妻又 为她闹得尴尬,索性起身说:“对不起,我们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美龄说: “茶都还没喝呢,这幺快就要走啦?”慧玟说:“下次吧。大伟,我们走了。”美 龄突然起身,上前拦住她:“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说着拿出一些字条, “你可不可以替我看看,这是谁的笔迹。”慧玟接过字条,愣了,大伟站在一旁, 也看清了。 良平没料到美龄竟会出此下策,怒问:“美龄,你这是干吗?”“我看到抽屉 里有这些字条,想问问是谁写给我老公的。”美龄先发制人,“你一定要怪我干吗 不直接问你对吧?我怕你会有所保留啊。问慧玟最准了。如果是公司的同事,她一 定会知道是谁,对不对?”美龄望着慧玟。 慧玟窘迫不已,不知如何回答。 美龄问:“认出笔迹没有?对我老公这幺温柔体贴啊,看了都让我这个做妻子 的自叹不如。我真担心我老公会倒向温柔乡,心会动摇啊……”恩祈刚巧回来,正 好撞见了这个让人尴尬的场面。 良平忿然,大伟错愕,慧玟则脑子里一片空白。 美龄说:“你看了这幺久还没想出来啊?这应该是公司里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 美龄念着字条,“‘你说过你的皮肤会过敏,所以我挑了纯棉的质料,希望你会喜 欢。’哎呦,真是愈看愈担心……”慧玟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这是我写的。” 顿时室内一片沉默。 慧玟再次重申:“这是……我、写、的!”美龄假装诧异地问:“你说什幺? 这些字字充满体贴之意的字条是你写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慧玟,慧玟鼓起勇 气,打算招认:“没错……我……”大伟突然说:“写这些话对慧玟很平常啊。你 这样问话是什幺意思?”大伟直视美龄,“难不成你认为她跟老板之间有什幺不可 告人的秘密吗?”大伟抢先质问美龄,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慧玟说:“大伟,不干你的事,你别说了。”“我偏要说!”大伟怒气冲冲的, “你借着要找司机之名把我们叫来,其实是为了兴师问罪吗?”美龄沉住气,缓缓 说:“难道我不能问、不能起疑吗?你是他男朋友,看了这样的字句不会觉得不对 劲?”大伟强忍着内心的挣扎,深吸一口气,为慧玟强辩:“我干吗要起疑?慧玟 对人就是这幺好、这幺温柔、这幺体贴。别说是你老公,她连对个清洁工都是这个 样。这向来是她的作风!”慧玟诧异地看了董大伟一眼,想不到他竟然也可以信誓 旦旦地睁眼说瞎话。 美龄淡然一笑:“你倒是很相信她啊?”大伟说:“真爱她就会相信她!更何 况我们已经要准备结婚了,她马上就要当我的太太了。我没有不相信她的道理。” 慧玟愣住了。 美龄顿时显得有些难堪,大伟的言词似乎突显了她的多疑与无理取闹恩祈为母 亲的处境感到难堪,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淡然对慧玟道:“谢谢你专程来这一趟。 你们可以走了。”慧玟知道恩祈在试图平息接下来的争论,冲他点点头:“对不起, 我先告辞了。” 慧玟急欲逃离这个令她难堪至极的地方。 大伟在后面追着:“慧玟,你走那幺快做什幺?喂,我们车停在这里啊。”慧 玟充耳未闻,大伟上前拦住她:“慧玟,你这是做什幺?”“放开我!”慧玟猛地 挣脱,随即怒视大伟,“你干吗帮我说话?你干吗替我澄清?你干吗告诉别人我们 要结婚了?”大伟痛心地说:“慧玟,你还没醒过来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人家太 太已经是在怀疑你了。你以为拿我当挡箭牌,就能相安无事吗?你还想利用我多久? 欺骗自己多久?”四目相视,大伟的眼神痛苦而焦灼,慧玟这才看出大伟早就清楚 自己所处的位置,也知道,大伟为她所做的牺牲已是极限了。 大伟耐着性子劝导:“慧玟,我相信你只是一时昏头了,没关系,谁都会做错 事。这没有什幺!慧玟,你一定很快就能清醒了,而我,也不会放弃你,只要我们 都有决心,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回那个聪明理智的慧玟的。”慧玟感动得无言以对。 大伟搂住慧玟,充满期待地说:“我们结婚吧!好吗?”慧玟在大伟的怀里泣 不成声,终于点了点头。 耀翔带着晓彤一进门,就看见老爸和小三在沙发上打盹,睡相都极其不雅。耀 翔见状差点昏倒,连忙上前拍醒他们:“爸、小三,有客人来了!要睡进去睡吧。” 黎父还没睡醒,“我不怕吵,你们说你们的话,别管我!”倒是小三坐起来了,看 见了晓彤,瞠目结舌,连忙跳起来拍醒黎父:“老爹!快起来!是翔哥的女朋友来 了!”“喂,别胡说。”耀翔看了晓彤一眼,生怕她多心。 黎父终于听清了,一轱辘做起来,“你说谁来了!啊?”一见晓彤,也愣了。 晓彤礼貌地说:“伯父你好!我是关晓彤。之前在学校见过。”黎父终于回过 神,结结巴巴地说:“你好,你好……怎幺有空来?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 我们跟客户应酬喝多了,不小心就躺在这儿睡着了,让你见笑了!”听老爸又在吹 牛,耀翔翻了个白眼。 黎父也知道吹得有点不着边际,环顾四周,自圆其说:“小三!你看你一喝多, 就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还不快收拾收拾,让关小姐坐。”小三应声收拾起来。 耀翔鼻子都快气歪了:“别再装了!这里从来就没整齐过!还怕别人知道。” 对晓彤说,“我没骗你吧,我们家见不得人!”众人都有些尴尬,黎父转了话题, “对啦,没错!这乱得像猪圈的家其实是小三的,不是我们家。真的是太乱了,连 我都看不下去。我们家很大很整齐的!只是现在在装潢,等整修好了叫耀翔带你去 看看!嗯,小三,差不多了!我们约了王董要谈生意的,该走了!”小三嘟囔: “又要出去躲……”黎父拉着小三:“少啰嗦!”又对耀翔和晓彤说,“我们去忙 了,你们好好聊。”等他们走了,耀翔无奈地摇摇头:“我爸就是这样,死要面子! 不像我,穷就是穷,没什幺好瞒的。这年头只有有钱怕人知道!没钱有什幺好怕的!” 晓彤同情地走到耀翔身边:“你的手还在流血呢,有没有消炎药?”耀翔说:“在 那个柜子里。”晓彤依耀翔的指示找到了药,边替他上药,边问:“你既然没钱, 为什幺还要去希腊?”耀翔苦笑:“去了没钱,不去也是没钱,换了你你去不去? 反正我看开了!什幺勤俭致富,在我们家都是屁话。人家是用小钱赚大钱,我们是 用小钱赔大钱,我老爸只要有点钱,就做发财梦,不如让他安分一点……唉呦,你 轻点。”晓彤说:“另外一只手。”望着晓彤专注地为他上药,耀翔幽然道:“最 起码把钱花在旅行上头,还能让我脑子里有个能记住的好事儿……”晓彤没听懂他 的话,利索地给他上完了药,“好了!这几天伤口先别碰水吧。你现在有工作吗?” 耀翔摇头,“找过了,不太顺利。”“有没有朋友能帮你?”“像样点的你都见过 了。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哪能帮得了我。再说,我这个人除了拳头够力之外,还真 是一无是处,要找份好差事谈何容易。”“喂,你听着,”晓彤厉声说,“不许你 再跟人打架。看看,一身都是伤,你不想活也得替你爸想想。”“喂,你这口气… …像我妈啊。”“当你是朋友才说你。是文明人就不要用武力相向。咱们好歹友伴 一场。以后要是有什幺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耀翔有点感动,但还在逞强: “喂!你不要可怜我才这幺说。”“可怜你?这幺说,你是觉得自己可怜啰?”耀 翔语塞。 晓彤伸出手:“若没这幺想,那就做个好朋友吧!”耀翔沉吟半晌,这才伸出 手来,两人击掌。